吹干头发出来,卧室里没人,正想去书房找他,成琛就拎着医药箱进来了。
看了我一眼,便示意我坐到床边,他在我面前蹲身下去,看了看我的膝盖的伤口,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药水,我说不清哪里慌,朝后面坐了坐,“其实不用擦药,就磕破点皮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成琛不言语,棉签沾着药水,轻轻地帮我涂抹膝盖,药水蛰到伤口,我嘶~了一声,成琛手上一顿,气息微沉,“你跑得是有多急,很怕我死吗。”
“路滑嘛。”
我没好气道,“你轻一点。”
“要不要我帮你吹一下?”
成琛掀起眼,眸眼耀耀的对上我,“嗯?”
我脸的腾的就要着火,别开脸,“不需要。”
膝头忽的迎来一股温热的气,好像是某种开关,令我的毛孔都一瞬间酥酥发麻。
他吹得还慢悠悠,我放置在床边的手都不自觉的攥紧床单,差一点就有了膝跳反射。
想一脚给他蹬出去!
你吹什么吹!!
直到膝盖贴上了纱布,我才稍稍镇定,看向还蹲在身前的成琛,“你还没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成琛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医药箱,宽阔的脊背的线条透过睡衣布料若隐若现,气场却如同一头温顺的大猫,“梁栩栩小朋友呢,她阴气很重,因为阴气太重,恐怕不能生育,寿命也会缩短,三十岁之前吧,究竟会不会早死,要看她自己能不能一通乱武出作为,若是能起势,便会有一线生机。”
语落,成琛抬起脸冲我笑笑,“是这样吧。”
我微不可觉的呼出口气,还好,吓死我……
想法一出,面上我还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里是梁栩栩的家,四处都有她生活过的痕迹,我收集几根发丝很简单,既然有很多话她都不愿意讲明白,我自然就要去找其他先生解解惑了。”
“你找的哪位先生?”
我好奇道,“是那位南先生吗?”
“嗯,我问过他。”
成琛不急不缓的扣上医药箱,“不过他两年前已经去世了,后来我又陆续求证了其他几位先生,他们烧了你的发丝,用一些我不便围观的方式,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你的阴气会妨害到家里人,甚至会妨害到我的财产,如果你术法不能起势,阴到谷底就会死,性命堪忧的情况下,子嗣自然与你无缘。”
“……”
推的还真挺准!
谜题愣是让成琛揭开了一多半儿呀!
当然!
成琛能找到的必定都是高手。
高手都会寻气掐脉,但是他们没有量过我的骨。
好比曾经的大胡子,哪怕面对面见到我,也并不清楚我是阴人,直到那大胡子捏到了我的小臂!
所以成琛找的高手并不清楚我的‘至阴’是因为丢了命格而引起,但能从中能推出所牵连的隐患。
说白了,我就好比那久病之人,成琛拿着我吃过的药去询问名医,名医哪怕不知道我为啥得的病,也能推出来这位患者病的有多重,寿命几何,后需要怎么治疗。
那些高手从我发丝中推论出我时运低,无子,妨害家人。
万幸在我是修术之人,从某种角度上说可以通天达命。
若是能起势冲天,术法修出大成,一切都可以通过玄术去改变自救。
阴阳当中,就没有破解不了的法门,全看修术者本事高低。
地上多了一条毒蛇,天上必然有翱翔着的雄鹰。
万物相生相克,孕育而生,真正的高手永远不会把话说绝。
所以,高手看出我至阴,也只是说我‘可能’会早死,起势了就有生机。
“成琛,那你没问先生我为什么会招阴吗?”
我试探道,“毕竟我命格这么好,很不符合常理呀。”
“先生们也很疑惑,直到我问了你父亲,梁叔叔说你十岁时过马路,被车笛声吓破过胆子,高烧了几日,从那以后就时常撞鬼,所以一点点就变得很阴气重了。”
成琛站起身,放好医药箱又看向我,“梁栩栩,我表达的,清晰明了吗?”
很显然,爸爸说的是谎话。
打死梁大友他也不会道出我是阴人的事情。
这俩字在我们家是大禁忌。
相当于谁出门说自己家孩子是短命鬼。
成琛到现在也只是知道了一部分而已。
不过这已经足够令我诧异了!
“成琛,你得知了这些真相,就开始为我修庙捐花了?”
我控制着音腔不发颤,“你要为我做功德是吗?”
“先生们说你天生喜欢花朵,世间每多出一朵花,发一个善念,便是对你的祝福和祈愿,你是天生的华贵之人,本该福气绵长,馥郁芬芳,只是花枝娇柔,需要被人捧在掌心,悉心呵护。”
成琛轻着腔,眉头不自觉一挑,淡笑,“有个先生说的很有意思,他说华贵只是你的曾经,你阴气过重反增邪魅,从福星变成了祸害,如今的你,是祸国妖女,会吃人不吐骨头,他要我和你保持距离,因为你妖气太重,会迷人心智,惑乱我心,不过我和他说,我已经病入膏肓,不在意这些,只要是对梁栩栩好的事情,我就会去做,至于梁栩栩本人知不知情,那不重要。”
最后四个字,他吐得很轻,融化在了空气中。
我却听着浑身发抖,骨缝再次冒起了寒风。
看。
这便是他。
庆幸吧。
最关键的‘偷命格’那点成琛不知情,否则就凭他的性格……
我简直不敢去想!
“梁栩栩?”
成琛微微沉腔,“你说话。”
缓了缓情绪,我抬脸看他,“成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明知我会妨害你,你还敢喂我喝你的血?你那几百万没得不心疼吗?”
成琛没什么表情,“我总得试试,看看梁栩栩的妨害究竟有多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