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茴“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决定好?”
因为太过激动,姜茴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陈涞看过去,从她眼底看到了不耐烦。
扫了一眼之后,他便垂下了眸子。
陈涞调整了一下呼吸,淡然开口“如果你觉得没有耐心了,随时可以放弃,这都没关系。”
姜茴“我没有这么想。”
“我只是有点儿着急,没有别的意思,我慢慢等,我不催你了还不行吗?”
姜茴是真的急了,解释的话一句接一句。
她急得放下了筷子,抓住了陈涞的手腕。
她的眼神很委屈,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姜茴活了快四十年,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样卑微低姿态过。
陈涞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她这样,陈涞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看着她红扑扑的眼眶,陈涞差点儿就一个冲动答应她刚刚的要求了。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被感情统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相信姜茴现在是对他有感觉的,是喜欢,也可能是征服欲。
人的劣根性在于永远喜欢没有得手的事物,不管是恋爱还是购物都是如此。
他很怕,怕姜茴像以前一样,把他弄到手了就彻底丧失兴趣。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做不到真的自信。
哪怕如今这段关系看似是他掌握主动权,可他心里非常清楚,姜茴才是那个真正的统治者。
一旦他心软妥协了,就连这份表面上的主动权都没有了。
他还需要时间来建立起来自信,尤其是面对姜茴时的自信。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东西。
陈涞在跟自己做着斗争,又是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陈涞沉默,姜茴就心慌。
“你是不是生气了?”姜茴急忙说,“我不催你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催你了,我们就保持现在的关系,你什么时候想进一步了再说。在你开口之前,我绝对不催你,这样可以吗?”
陈涞听见姜茴的声音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向姜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好,先吃饭吧。”
姜茴不确定“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陈涞“我没有生气。”
姜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两个人继续吃饭。
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电视剧。
陈涞吃着面条盯着屏幕看着,剧情里母子两个人的互动确实是很默契很有爱。
也难怪姜茴看了会提出来那样的要求。
姜茴后来都在乖乖吃饭,没有跟陈涞提过什么要求。
就连洗澡都是一个人洗的,没有像前几天一样拉着陈涞帮她洗。
这微妙的变化,陈涞自然也察觉得到。
九点钟,两人都洗完澡躺到了床上。
陈涞上床之后,姜茴先是下意识地往他身边挪了一下,之后又像想起什么事儿似的,赶紧弹开。
陈涞被姜茴的动作弄得胸口一紧,情不自禁就开始反思——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听完那些话之后就一直如履薄冰,说话做事儿都很拘束,连靠近他都要赶紧躲开。
陈涞将姜茴拽回到了怀里搂住,下巴抵住了她的发心。
姜茴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惊讶过后,心跳的速度开始加快。
她没想到陈涞还会抱她,她以为他还在生气,所以才跟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有点儿过了。”陈涞贴在姜茴耳边跟她道歉“对不起。”
“……”他一道歉,姜茴心里头那股委屈的感觉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了陈涞的手臂上。
姜茴一哭,陈涞心里头那股愧疚的感觉愈发地强烈了。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了几分钟,尽可能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陈涞这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行为,姜茴越想越是委屈。
这一哭,眼泪就停不下来。
陈涞抬起手,不停地给姜茴擦着眼泪,但他擦拭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姜茴落泪的速度。
姜茴最后是哭得头昏脑胀睡过去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眼睛果然肿了。
不仅肿,还很涩很疼。
陈涞找了酒店的客房服务拿了冰袋,在冰袋上裹了毛巾,给姜茴敷眼睛。
“这样冷敷一会儿会好点儿。”陈涞在姜茴身边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不要哭了。”
姜茴的声音闷闷的,“我哭不哭,不都看你吗?”
她以前真的很少哭的,就算碰上再伤心的事儿也不可能哭这么厉害。
最近几个月,前半辈子没流过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陈涞“嗯,那我以后注意。”
姜茴原本想得寸进尺再提点儿什么要求,但是昨天晚上刚有过教训,思忖许久还是忍住了。
冰敷过眼睛之后,两人便去了楼下餐厅吃早饭。
吃完早饭,约好的司机正好过来接他们去机场。
要离开了,姜茴还有点儿舍不得。
也不知道下次单独跟陈涞出来旅行,得等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