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墨羽起身开始洗漱。
惠娘听说儿子要去爬山,一下子煮了十几个土鸡蛋,清洗了四五个桃子,一瓶矿泉水,用袋子装好,一股脑都塞进了墨羽的背包。
墨飞嚷嚷着要一起去,惠娘哄着说带他去吃汉堡鸡腿,才打消了这小子临时起意的想法。
墨羽严重怀疑自己的亲弟弟是欲擒故纵,他小子平时懒的连脸都不想洗,这么热的天气会想去爬山?
哼哼,估计想吃汉堡鸡腿是真,爬山是假,可怜老妈又着了他的道。
唉,老墨家几代忠良淳厚之家,出了这么个妖孽,真是家门不幸啊!
去往剑山的路,途中要经过五六个小村庄,村与村之间的主路都用水泥铺就连接,路两边栽的是最常见的杨树,这树长的虽快,但是夏天容易生浑身带毛的虫子,那毛一旦沾到人身上,就是一疙瘩,痒痛难耐,即使涂抹花露水或者风油精也要好几天消肿。
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轻摆着脑袋,风也鼓起了三兄弟的t恤衫。
行人稀少,三兄弟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子,把一块又一块的田地甩在身后。
早上的空气清新而自然,甚至带着一丝丝清甜的滋味。
墨羽忍不住仰起头,深深的吸一口气,自然的气息瞬间充满整个胸腔,在身体里回荡,荡涤着浊气,然后再缓缓的把浊气呼出。
多来两次,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似的,舒坦的很。
“啊——”二孬忍不住大声的喊叫起来。
“啊——”明仔和墨羽不甘示弱,一个比一个喊的大声。
“哈哈……风吹着好舒服啊!”二孬大笑着,迎着风对两个兄弟喊着,生怕兄弟们听不清。
“快到了,转了那个弯,就是了。”看着近在眼前的青色山峦,墨羽大声说。
“看着它,每次都觉得快到了,可总是到不了,这是摆的阵啊。”明仔自嘲道。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从身后响起,一辆大巴车从身后赶了上来。
三兄弟自觉的往路边让了道,谁让自己的电动车是两轮子,没人家四个轮子的大呢。
是县里的旅游大巴,可能是旅客慕名而来参观,顺便烧香许愿的,墨羽心想。
三人到达山脚的时候,大巴早到了十几分钟,上面的人三三俩俩的站在树荫下,四处环顾。
把车子停好,看车的大爷给每人发了一块穿了绳子的数字小牌牌,下山的时候凭牌子交钱领车。
不限时,一辆电动车一块钱,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二孬手里提着方便袋,里面放了饮料和面包,这是防止在山上饿了,垫肚子的。
墨羽告诉他俩,自己准备吃的了,让他俩别带东西,二孬说不喜欢吃鸡蛋,还是自己带了面包和饮料。
有句话说的好,人丑就是矫情。
太阳升的老高了,墨羽看下时间,已经8点10分了,路上足足用了将近1个小时的时间。
趁着天气凉快,赶紧登山,在山上烧香祈福后就下山,山脚稍作调整,早点回家去。
三兄弟拾级而上,往山上去的路蜿蜒曲折,石阶两边是一片深绿色的松林,灰褐色的树干,细的如碗口,粗的犹如脸盆;绿色的树冠像一把把的雨伞,撑起剑山上空的一片苍穹,守护着这一方小世界。
就在三人登山不久,身后的随团的女导游也开始用小喇叭聚集游客,准备登山了。
二孬抹了一把汗水,气喘吁吁地说“我说……兄弟们,歇会吧。”
明仔抬头看看山头,举手赞成,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这俩家伙也太虚了吧,爬这么一小会就累成这样,以后得揪着他俩好好锻炼下身体。
墨羽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递给明仔,自己啃了一只桃子。
记得不错的话,那株老松就在上面不远处了,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看到那只漂亮又可爱的傻鸟,想着想着,墨羽不禁嘴角轻轻扬起。
二孬咕噜咕噜灌了半瓶饮料,问“墨羽,咱们爬了有一半了吧?”
“嗯,有一半了。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下。”墨羽咬了一口桃子,含糊不清的说,“不过,你俩这小身板也太掉链子了,这么点山路就喊累,以后还要不要组团去征服御皇山了?”
御皇山是炎国境内有名的大山,最高处达2000多米,千百年来,被百姓奉为神山,顶礼膜拜。
山上修建了大量的道观、寺庙,每年吸引着国内大量的游客前去攀登祈福。
道教、佛教本是不同的宗教,但是不知从几何时起,流传了“道佛本是一家”的说法。有些小的休闲景点里甚至还能看到道佛同处一堂的现象,或许这就是文化发展的相互融合渗透的结果吧?
对于墨羽来说,人是必须要有信仰的,否则这天下就乱套了。
至于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自由。墨羽只信自己的本心,心中存仁义孝善,这就是自己的信仰。
仁,&nbp;代表个人的道德修养;义,代表正义公道,人生的目标和价值取向;孝,代表爱心,是道德情感基础和价值动源;善,包括爱、谦卑、赞美、包容、感恩。
就在哥几个瘫坐的间隙,那支旅游队伍在导游的带领下也爬到了这里,漂亮的女导游声嘶力竭地不停的解说着剑山流传的种种传说,一边维持着队伍的基本秩序。
二孬喝着饮料,盯着女导游被牛仔裤包裹着紧紧的臀部,觉得做导游挺不容易的,也许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瓶水?
但是,看看手里喝剩下的小半瓶饮料,二孬又打消了念头。
队伍里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姑娘,在墨羽他们三个脸上扫了一圈后,目光定格在墨羽脸上五秒,被墨羽发现后,脸一红转过头去,从二孬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啐了一口“呸,流氓。”
二孬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姑娘带着一脸的鄙夷从身边飘然而去“卧槽,劳资咋得罪她了?”
一回头,看到墨羽和明仔都在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叫“……尼玛,劳资啥也没干。”
“切!”换来了满目的鄙夷和中指。
老松还是那株老松,屹然挺立,粗壮的枝干向天空无限伸展,深绿色的伞蓬撑的足够大,遮住了大部分的烈日灼浪,树下清凉宜人,野草茵茵。
在这一片不大的天地里,老松遮风挡雨,是树下所有生命的天与地。
墨羽抬头仔细端详着老松,颇多感慨。
四周没有见傻鸟的半点踪迹,内心有点莫名的失落。
三年了,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它若不是被猎人捉了吗?
但愿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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