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村是有着千年历史的古村,很多传统经历了多少代人至今依然保留着。
比如清明给祖宗上坟扫墓,端午包粽子缅怀古贤,中秋给丈母娘送礼、一家子大中午围在一起吃团圆饭,九月九重阳插茱萸辟邪,腊月小年祭灶做年货,春节守岁给各房长辈们磕头拜年。
还有一个就是逛庙会,附近十乡八村的都会来看看热闹。见过踩高翘吗?一个大活人穿着花花绿绿的戏装,甩着大袖子,踩在一米多高的细竹竿上,随着敲锣打鼓的戏班子游走在闹市中心,吸引了全部行人的目光,这是为晚上的节目在造势。
每个戏班都会有一两个漂亮的台柱子,不管是相貌还是才艺在队伍中都是比较耀眼的,所以惹得游手好闲之辈和孩子们追着戏班子跑。
有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也学着孩子们拍着手、欢叫,随着队伍,一会跑到前头,一会跑到后头,看着行为有点怪异,倒不像是个正常的年轻人该有的举止。
人群中窃窃私语“你看那个傻子,手舞足蹈的。”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傻子和王寡妇呢。”
“嘻嘻,真假的?那么水灵的王寡妇居然……”
“豆腐西施和他?真是傻子有傻福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站在人群中听到旁人的议论,一脸的不忿,眼中闪现一丝阴毒,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傻青年看。
傻子依然跑跳的欢乐,全然不知被人算计上,危险已悄然而至。
村人口中的王寡妇,此时正在菜市街摆摊卖豆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白白的皮肤,招牌式的笑容,即使身着素净的衣衫也掩不住妇人成熟的风韵,惹得路过的汉子们心猿意马。
“嘻嘻,大妹子,称一斤豆腐。”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凑上前,双眼不老实的在王寡妇身上游移。
王寡妇称好豆腐,把食品袋递给猥琐男“三块钱。”
“好。”猥琐男淫笑着把零钱递给寡妇,顺手在寡妇手心挠了一下。
王寡妇皱皱眉头,眼中尽是厌恶不快,瞪了对方一眼。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从后面推了那猥琐男一把,猥琐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哪个不长眼的?”猥琐男开口就要大骂,一看清眼前的人,赶紧闭嘴,眼珠子不停的在王寡妇和中年汉子脸上转悠,突然淫笑一声走了。
“呸。”中年汉子往猥琐男背影方向狠狠吐口浓痰。
转瞬换了一副面孔,谄笑着说“妹子,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还行吧,后面要买豆腐的往前来来。”王寡妇看着后头的客人,热情的招呼。
中年汉子见王寡妇不想搭理自己,后头还有人嗤笑,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冷哼一声去了别的摊位。
王寡妇轻吁口气,手上不停活,给邻居嫂子称着豆腐。
“大妹子,你把他得罪了,以后可得小心点,那可是欺男霸女的混混。”&nbp;邻居嫂子小心的提醒着,为这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邻居担心。
“嗯,谢谢嫂子,我会注意的。”王寡妇无奈的笑笑。
自古以来,寡妇门前多是非,即使再端正持家,也会被人嚼舌根,被坏人惦记欺负,只怪自己的男人太短命了,狠心留下自己和不满五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守寡这一年来,半夜里总是会有人撬门,趴墙头,每每吓得整宿睡不着。有一天,卖完豆腐回家,经过邻居草垛看到傻子蹲坐在那,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狗,狗子饿得嗷嗷直叫,王寡妇不忍心,就回家拿了一只馒头送给傻子。
傻子接过馒头,一口口的嚼给小狗吃,一边还冲着她傻笑。
待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卖豆腐,就见小奶狗趴在自家门口叫唤,傻子远远的冲着她傻笑,挥着手,嘴里伊哩乌拉的“小狗,喂。”然后,歪歪斜斜的跑远了。
儿子抱起小狗,满脸的稀罕,恳请的望着她。从此,这条小奶狗就成为家庭一员,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小狗身子也长大很多,家里有了狗狗看门,晚上睡觉警醒多了,也安心不少。
傻子不是坏人,却是个可怜人,父母双亡,自幼吃百家饭长大的。
寡妇想着自己也是个可怜人,同病相怜,时常便会接济个馒头给他,这样心里就会好受些,觉得自己就没有那么可怜了。
磨豆腐烧浆可是体力活,隔壁好心的嫂子经常会过来帮忙,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忙活,五岁的儿子在旁边也能搭搭手。
每天要烧很多柴禾木棍,不等柴火用完,就得去野外和小树林里捡,也有卖的,就是贵点,能省就省了。也许是傻子看到过娘俩出门捡木棍,也许是为了报恩,这两月每隔两三天就能在自家门口看到一捆枯树枝。
从这看,傻子好像又不傻。
在最后一抹亮光隐入黑幕后,家家户户的灯光慢慢都亮了起来。戏班子的唢呐锣鼓声,吹吹打打震天响,时不时响起男人们鼓噪喝彩的声音,惊得自家的狗汪汪叫唤。
王寡妇刚炸完豆腐泡,这是住在附近的程家王婶子定的,十块钱的豆腐泡足足装了两大袋子,收拾妥当后,嘱咐儿子在家好好看门,就锁上门,拎着豆腐泡往程芳家去。
王婶和王寡妇都是从隔壁小王村嫁过来的,在本村的时候,俩家老的就认识。自从王寡妇家出事后,一个女人生活不易,王婶在她做豆腐的时候,也会经常过去帮忙。
两家中间隔着两条巷子,灯光比较晦暗,旁边的几户人家没开灯,院子里黑不隆冬的,可能吃过晚饭都去戏班看热闹去了。
王寡妇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一僻静处,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一条人影,捂住她的嘴巴往暗处拖,王寡妇拼命挣扎,手里的豆腐泡掉到地上撒了一地。
“呜呜……”一个柔弱女子的力气实在有限,身后壮汉喘着粗气,左手不老实的在王寡妇身上乱摸。
王寡妇又惊又怕,瞅准机会,朝捂着嘴巴的右手狠狠咬了一口,挣脱了魔爪。
“救命啊……呜呜……救命……呜呜。”声音渐渐微弱,刚跑出没两步,王寡妇又被从后面抱住,拖到了暗处。
“不许喊,否则我弄死你。”暗处的人气喘吁吁的威胁。
“徐癞子,你放手……我喊了……救命……”&nbp;王寡妇听出了身后男人的声音,又恼又怕,奋力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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