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辅助分析队就把这个维拉德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
不仅没有任何病史,从事的还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黑客职业,经常干些倒卖情报、入侵网络的买卖。
虽然他身上的黑锅不轻,但是却也说明他是一个充满逻辑性,理智值非常高的人。
他也没有任何信仰。
这样的人,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弟弟。
这种情况,是最可能被超凡影响的,再加上文明秘仪刚刚清扫过城市,案件一下子变少,大量探员空了出来,所以唯物局第一时间就派出人来处理。
当辛难他们见到维拉德·卢克的时候,这个黑人正抱住自己的脑袋,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老头嗅了嗅后道“没有要素的味道。”
辛难也在旁边摇了摇头。
“他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只存在一些稀薄的污染。”
和畸变体被消灭之后遗留的污染不一样,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污染,只会有淡淡的痕迹显露,也几乎无法被消除,被污染的痕迹会永久留存。
唯物局只能依靠安抚的手段,阻止污染的扩大,然后将被污染者纳入一个特殊名单,在后续观察一段时间,确定他们没有畸变的征召。
所以在老板娘事件发生时,j才会在明知辛难和宴雨接触了四阶的情况下,安抚他们之后就离开。
既然存在污染,那么也就说明维拉德很可能接触过超凡存在。
老头打了个响指,指尖亮起了一个仪轨,形成了某种用以私下聊天的空间,避免刺激到受害人,然后才对辛难传授经验道
“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他遇到了某些特殊的封印物,二的话,就是某种活着的存在接触了他,可能是低阶的超凡者,也可能是一些古怪的、没有伤害性的畸变体,甚至可能是不可名状的存在。”
辛难现在,可以说是一出唯物局的大门,心中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所以本能的往最严重的的方向去向。
会是忏悔会吗?
老头继续给他解释道
“针对这两种情况,我们首先进行排查处理,那就要去他生活的区域仔细筛查一下,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么就要利用一些仪轨和监视手段,去寻找线索,最后如果一无所得的话,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就要判断是否需要收容他了。”
本子补充道“考虑道文明秘仪被动用过,更可能是一些弱小的封印物,活化程度不高的话,反而不会被文明清除。”
“明白了。”
于是三人便带上了维拉德,开始返回他的住处。
期间老头耐心的在安慰这个黑人小伙。
等他们到了他的住处,三人便能够闻到一股特别的要素味道。
比起一般超凡者身上的味道,它更为稀薄,而且传递的范围很小,这是封印物的表现,而且不算是太强的封印物。
有着“忏悔会遭遇症”的辛难,并没有因此松口气。
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真的遇到一个普通案件。
这样想着,他们进入了维拉德的家,要素的味道变得浓烈,他们追寻味道,很快来到了维拉德叙述中那间属于自己弟弟的房间。
可就和维拉德错乱的认知一样,这间房的门上没有任何娃娃,更没有什么童真的色彩。
这就是一间普通的书房。
“看来那个封印物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他的认知,这种封印物有时会很麻烦,记住不要用身体接触。”
老头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房间的门,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间满是“笔”的房间!
钢笔、羽毛笔、速写笔、铅笔。
各种各样的笔密布在地面、墙壁、天花板,而且还有新的笔在被房间中的其他笔给吐出来。
维拉德捂住脑袋道“你们看,他就在那里坐着,还在写,那个沙沙声,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他的身上,污染开始扩大。
本子立马隔绝了他的视线,带他走向旁边,防止他因此畸变。
然后老头和辛难一起迈步走了进去。
“很奇怪的封印物,我无法判断它的本体所在,每一根笔上都有差不多的味道。”
辛难看了看后,笑道
“因为每一支笔都是它的本体,我来试试”
说着,辛难捡起了一只钢笔和一只羽毛笔,将它们重叠在一起,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两支笔合拢一处,竟然变成了一只。
老头看着房间里成千上万的笔,顿时有些额头抽动的道“不是吧?这也太麻烦了”
辛难无奈的摊手道“也许您有什么方便的秘仪。”
老头气的哼了一声“谁会没事开发这种仪轨,弄吧,我最烦这种案子了。”
当下,两人便一把把的抓过这些笔,将他们塞在一起,似乎是嫌动手太慢了,老头还召唤了自己的意识体。
而本子也在安抚了维拉德后赶来帮忙。
即便这样,三人也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笔合拢一处。
最后出现的,是一根写有云山字样的钢笔。
“事情结局了,清楚掉污染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的辛难,心中也说不清楚是轻松还是有些懊恼,心情非常复杂。
老头则在旁边道“怎么,是在失望没有遇到忏悔会?”
“有点吧,毕竟还有两个牺牲没有找出来。”
“啧啧,小伙子,你是不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我们救了一个人的生命啊。”
辛难身体顿时一震。
本子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用刚被咬破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几个血印子后道
“白塔,不要搞反了,我们的工作不是追查忏悔会,是保护这座城市,之所以要追查忏悔会,也只是因为他们要毁灭我们所守护的东西。”
老头笑嘻嘻的道“本子说的没错,诚然,我也很想抓住那些老鼠,但是不要因为着急而影响了自己的状态和判断,尤其是判断!你面对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也最具有转染性的工作,一不小心,可能命都没了,专心眼前的事务吧。”
辛难这才知道,为什么秘书要在他早晨才经历了一场战斗的情况下还特意让老头和本子带上他出勤。
恐怕,在会议室时自己的沉默,让他们都看出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吧?
来自原初、忏悔会和那不可言说之异教的巨大压力,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受到了巨大影响。
竟一直没有发现这么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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