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只有寿安跑出来了,好巧不巧,无声无息死在了军营外,郑贵妃这一出请君入瓮你当真不知?”仇恨也好安危也罢,秦风到底还是憋了一路。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这样不管不顾,郑贵妃得逞后又岂会放过我。”齐延扬鞭,立场坚定。
秦风依旧不甘心,出言嘲讽道:“原来殿下回去只为自保。”
“本王视你为亲人,不代表你可以在本王面前放肆!”齐延怒,厉目凶光,只见林中伏影乍现,他左手猛拽缰绳,烈马嘶呼,右手从马上抽出佩剑,大喊,“有埋伏!”
顷刻间,左右林中箭矢齐发,众人立刻拿出武器抵挡箭矢,战马中箭长嘶,相继倒下;仓促中有人随着战马摔下,中箭而亡,血液呈现异常,可见这些刺客要置他们于死地。
刺客见他们没有逃跑的能力时,一声号令,便拿着刀剑从林杀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齐延踏着将倒的战马腾空刺向最先冲出来的刺客,血溅三尺,染了衣襟与尘土,而后一片肃杀。
此时秦风受斥,又有敌人埋伏,他顾不了那么多上阵厮杀。只是齐延对他说的话慢慢的在他心中成了结,因为他始终忘不了十三岁那年的一个寒冬,父亲和爷爷明明没有反抗却遭抗旨不遵而杀无赦,所有的人都死在他面前,独独留他一个,亲人的血在他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如今秦风就要触碰到这个罪恶的地方,他的思绪变得敏感,齐延的呵斥,言外之意,即便是亲人也不能放肆,如若放肆必遭屠戮……
眼看就剩齐延与秦风二人,林中似乎又杀出一帮人,刺客应接不暇。
齐延解决眼前这几个,目光瞥向秦风,将秦风背后的刺客迎面挡上,刀剑碰撞,齐延一脚踹去;不料刺客训练有素,不仅站稳,还从袖中射出毒箭;齐延挡是来不及了,背后还有个秦风,他顺势躲过毒箭单手撑地又将秦风扫趴在地,千钧一发之际,毒箭穿过两人刚才所在的位置,直直射中秦风之前所对的刺客,随后齐延回首将手中佩剑投掷射箭的刺客,刺客一命呜呼。
秦风此时摔得一脸懵逼,只见两刺客相继倒地,再等他缓过神来刺客已所剩无几。
不远处赶来一支兵马,领头人一身侯爵装扮,最后的刺客气愤不已,咬牙切齿:“江州侯,你……”
刺客话音未落,江州侯赵煜已提弓将人射杀,他将弓丢与下属,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骑马居高临下,措辞婉转:“百余精良,我当是谁值得让歹徒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是淮王殿下。”
齐延听此一言非赞语也不像讽刺,淡回:“江州侯年纪轻轻,收拾起歹徒来这般雷厉风行,着实不可小觑。”他不紧不慢地拔出尸体上的佩剑,又从马的尸体上取下剑鞘,将剑收于鞘中,抱剑伫立,正视马上之人。
“传闻淮王殿下不苟言笑,原来也会玩笑打趣,您在我这岁数已歼敌十万,着实不敢班门弄斧。”赵煜回得谦虚,只见齐延正视他,厉目中透露着疆场杀伐之气。
赵煜嘴上的笑渐渐收敛,显然,他已经不敢再亵渎这份威严。
“传闻江州小侯爷不拘小节,原来是罔顾王法、明知故犯。”齐延看他不准备下马相迎,出言逼迫。
“淮王无诏入京,已是罪无可恕,本侯若迎如此罪寇才是罔顾王法、明知故犯。”赵煜不甘示弱。
“本王得军报说京畿附近有敌寇勾结重臣,如今本王追至江州遭敌寇埋伏,若不是江州侯相助,本王还以为江州侯是那敌寇勾结之人。”齐延镇定自若,虽是三言两语,却字字珠玑、句句驳回,同时还反咬了赵煜一口。
赵煜一愣,这场口舌之战赵煜已经败了下风,这恐怕是江州不可一世的小侯爷第一次吃瘪。
“淮王殿下说话做事一丝不苟真叫人佩服。”他立刻下马对齐延作揖:“江州侯赵煜,见过殿下。”
赵煜突然行礼相迎,表示臣服;只是齐延从他的眼里看不见臣服之意,他目光如炬、野心勃勃。
赵煜的随行士兵面面相觑后,俯首跟随,以礼相待;可见赵煜的属下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
秦风看见如此场面,站在一旁见怪不怪,他跟随在齐延身边五年,齐延的杀伐决断令敌人闻风丧胆、阵阵寒颤,战场上厮杀的他仿佛是地狱派来噬魂夺命的修罗,可时至今日,他的内心从没被杀意浸染过。
正是如此,秦风看不懂齐延,是齐延太过理智还是他本就冷血无情,和他的父亲齐珩一样,骨子里流着凉薄的血。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受着边境百姓的爱戴,一个坐拥天下受万人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