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郑葶苈看见宁锦书喜笑颜开;齐铭只是淡淡一瞥,这一瞥寒光流露;齐延并不诧异,眼里渐露温和。
宁锦书扣礼:“臣女锦书叩见陛下、太后娘娘,见过摄政王殿下。”
郑葶苈难得的温和慈爱宁愿给外人都不给齐铭,她言:“起来吧。”
宁锦书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太后是真的好看,都说岁月不饶人,可岁月好像从没在她的脸上留下过痕迹。
宁锦书起身,笑颜迎上,道:“臣女特地来此,谢娘娘赐汤。”
郑葶苈看清宁锦书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双眼太像元淑了,郑葶苈愣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笑语:“本就是哀家招呼你来的,哀家初入锦安时,孤身一人,什么圈子也融不进,哀家疼惜你,你坐这来。”
宁锦书乖巧地坐在郑葶苈身边,面对郑葶苈不再谢来谢去,她出言赞美,也是由衷之言:“娘娘可真美丽。”
容颜终老去,来日仍可期。郑葶苈笑靥,齐珩的死让她容光焕发,世间再没有人让她战战巍巍,就算是齐延也不能。
她拉着宁锦书的素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来锦安有几日了?”
宁锦书道:“有七八日了。”
郑葶苈问:“摄政王府住的惯吗?住不惯就来宫里住。”
宁锦书道:“摄政王待锦书极好,锦书不能见异思迁,若是娘娘寂寞,锦书可常入宫陪伴。”
“性格极好,可比锦安那些世家女讨喜,到底是战乱之地出来的人,个个都坚毅的不得了。”郑葶苈话里好像在说她自己,她也是战乱之地出来的人,越州与冢门一样是边境之地,边地的人不似锦安的人,然而,郑葶苈渐渐的成为了她讨厌的锦安人。
“娘娘想家吗?”宁锦书一言中人心底,有意无意,都得了郑葶苈的喜爱。
郑葶苈陈述:“你是第二个问哀家想不想家的人。”
第一个是元淑,那时元淑还寻了她家乡的特产来慰问病中的郑葶苈。郑葶苈对宁锦书真是喜欢的紧,同时因为这双眼,她们之间有着非常微妙的情感。
郑葶苈收了收心思,再次打量宁锦书,她仿佛意识到,宁锦书的身份并不简单。
宁锦书道:“娘娘记得这么清楚,这个人一定很重要吧!”
若元淑与郑葶苈不是生在不同的阵营,或许她们之间是最亲密的朋友,偏偏造化弄人,皇宫里不允许有朋友这样的关系存在。
此时兵士开卷宣读:“第二场,无器比武,参武者臂上系上一缎黄绸,黄绸为三分,一炷香后抢夺结束,积分排名最后两名,淘汰。”
场下有八人送上黄绸,他们将黄绸紧紧系在手臂上,其中李柏庄人不在场,视作弃权,他的黄绸无效。
郑葶苈笑言:“先看比试吧,日后再与你说道。”
宁锦书颔首莞尔。
“比试开始!”兵士燃香击鼓,宣告开始。
先不管此次赛制目的为何,单凭场上的人都是些年轻人,年轻人往往都有一些脾气与戾气,因此目的什么的都靠边站,场面显得一度混乱。
李硕捏了捏手腕,抬手就朝凌霄打去,郑扬帆则冲向何寅,林海南与段司举扭打一团,单单剩下陈俊石化风中。
此时场下如闹剧一般,因为上一场的恩恩怨怨,谁也不愿服输。
齐铭又一次无辜地问道:“皇兄,他们是不是对朕有什么误解?”
“……”齐延无语沉默。
黄绸意为皇绸,皇绸如主,失者痛失所有;因此守住黄绸远比去争夺更重要。
陈俊因为上一轮与郑扬帆结了梁子,握了拳头打向郑扬帆,处在弱势的何寅有了喘息的机会。
郑扬帆因陈俊的加入,后退两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他傲气十足,问道:“小子,想好了吗?”
“想好了!”陈俊回道,再次向郑扬帆比划着拳头。
这时李硕被凌霄击飞,刚好吓得陈俊收回了手。
李硕狠摔在地,他咧着嘴用手捂着胸口小喘着,嘴角是笑意,他们都是齐铭的手下,李硕的眼神满满都表示着:好你个凌霄,下手真狠!
李硕起来,很认真的和凌霄打,他们两个互不夺绸,眼神中商量的明明白白。
郑杨帆乘机攻击陈俊,陈俊侧身躲闪,郑扬帆攻势激烈,陈俊渐渐处于下风。香燃去一半,陈俊应对不及,黄绸被夺;何寅打不过郑扬帆,也被打趴在地,但他死死护着绸,何寅非常明白这个绸意味着什么。
“你就是个刷恭桶的,你说摄政王怎么就看上你了?”郑扬帆眼神狠戾,抓着何寅的脑袋狠狠砸向地面,小声私语,“我叔父因摄政王挨了军棍,今日我就将这仇全报在你身上,要怪就怪你是摄政王的走狗!”
皇宫失火,郑扬帆的叔父郑青山身负宿夜要职,没能幸免于难,大庭广众之下,挨了二十军棍,罚了一年俸禄。
何寅的脑子受到强烈的撞击,他晕晕乎乎,手里紧护黄绸,他蜷缩着身子遭受着郑扬帆的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