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如此大的规模,准备,怎么可能隐瞒得住?
李自成立马就知晓了情况。
对于孙传庭,他自然是再三谨慎,忌惮不已。
“九边精锐,尽在秦军,不得不慎。”
李自成高坐,眉头一皱,沉声道。
“臣等的意见,也不能硬拼。”
宋献策不由得拱手道“还是得老办法,耗死官兵,待其粮草不济,切断其退路,再一举歼灭。”
其余诸将点点头,表示认可。
对于孙传庭的实力,没有人会忽略,硬碰硬,得不偿失。
“这真是我的意思!”
李自成眼眸中精芒一闪,说道“除了孙传庭外,也要提防其他几路明军。”
“河南陈永福部不足为虑,唯有九江的左良玉部,以及川兵,才算有些厉害。”
“左良玉虽然兵多将广,但其一直胆小如鼠,绝不肯为明廷出大力,只需要派遣一万精兵,就可让其不战而退。”
宋献策轻声笑道“至于川兵,不过是秦翼明这手下败将,若是秦良玉老将,我等还畏惧几分,他不值一提。”
李自成微微点头,说道“所以,去往潼关,绝对不是明智之选,我意,就在襄阳附近,修建数十土堡,在寻机派遣骑兵,切断其粮道,然后围困其人。”
于是,在其拍板下,顺军分出数万人,分别去往内乡县,阻拦川军东出;又数万人,去往阌乡引诱明军南下,拖长其粮道。
至于左良玉,李自成捏了捏胡须,冷笑道“左良玉这厮,拥兵自大,想要左右逢源,就由着他,反正咱们之间隔着张献忠,我就不信,其敢离开九江城。”
众人皆叹服。
自此,在整个七月,顺兵主动出击,沿着黄河向西而走,一路再次占据洛阳、渑池、陕州、阌乡。
而阌乡,距离潼关,已经不足百里,可谓是在孙传庭的眼皮底下。
……
而在朝廷中,关于孙传庭东出之事,也是议论纷纷。
兵部侍郎张凤翔进谏“孙传庭所有皆天下精兵良将,皇上只有此一付家当,不可轻动!”
崇祯皇帝颇为恼火,他沉声道“闯贼日益坐大,若不尽快的剿灭,怕是得贻害东南,到时候漕运一段,整个北方,岂不是无以为继?”
“况且,孙传庭他自己也说,1月之内即可平定闯贼,朕,其实也是顺应而为。”
兵部尚书冯元飙默然。
此时颇为他手中早已经收到了孙传庭的来信。
信中,隐约透露兵事难料,进退两难。
但,圣命难违,不得不屈从。
朝廷诸臣,早就被皇帝的所作所为,吓得不轻,不敢乱来。
首辅周延儒,次辅吴甡,都已经被拿下,他们的分量,更是及不上,所以还不如少说少错为妙。
一时间,殿中气氛有些沉闷。
首辅陈演则为人平庸,之所以在周延儒之后担任首辅一职,还是之前收买内侍,对答如流,才获得崇祯皇帝的喜爱。
他眉头一动,知晓皇帝的心思,忙道“陛下所言甚是,孙传庭待在陕西数载,去年新败,迟疑又不出兵,今年主动上书出兵事宜,想必已经养精蓄锐,足以一战了。”
“嗯!”崇祯皇帝点点头,对于他的配合颇为赞赏,轻声解释道“松锦之战后,关外之地丧失殆尽,建奴受伤想来不浅,我更是听闻,建酋病体缠身。”
“乘此良机,正好一举消除内患。然后举全国之力,清剿建奴。”
这个理由,勉强也算可以。
众臣不得不屈从。
一场御前会议,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不少大臣心生疑虑,心事重重。
而此时,北京城中,瘟疫日深,死者不可胜数,甚至渐渐蔓延到了京营之中,后果难以预料。
……
满清,盛京,崇政殿。
自松锦之战,皇太极抱着病躯,奔赴数百里,以致于病体日沉。
更为重要的是,最为宠爱的宸妃病逝,让这位满清大汗,越发的难受,精神萎靡。
不过,多年来,他立志于关内,撒下了大量的探子,就是为了关切大明朝廷的动向,对其一举一动,可谓是了如指掌。
“陛下,范学士求见。”
皇太极一边看着奏本,一边思念着宸妃,忽闻宦官来报,他愣了一会儿,用满语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殿门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儒臣,穿着满袍,缓缓走来“微臣范文程,叩见陛下。”
“范先生来了。”皇太极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笑容“有何事吗?”
范文程抬眼,见着其宽大的身躯,日渐消瘦,不由得关切道“陛下还是保重龙体为要。”
“无事!”皇太极眼眸一暗,摇头道“可是关内出了大事?”
“没错!”
范文程露出笑容“关内来报,明廷催逼下,孙传庭不得已率领秦军,准备出关,与那流贼李自成大战。”
“好——”皇太极精神一震,忙道“无论是谁胜出,对于咱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终究,还是李自成这等流贼惨胜,受到重创,最为要好。”
“让洪承畴来一趟!”思量再三,皇太极不由道。
范文程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对于他这等满清的汉臣来说,势单力薄,多一位汉臣受宠,就多一分助力。
而洪承畴,也正是因为他劝服,自然有偌大的关系。
不过,一年多来,皇太极一直只用其咨询,而不敢大用,忌惮之意甚重。
很快,一个五十岁的魁梧老者快跑而来。
洪承畴穿着长袍,恭敬异常“微臣叩见陛下。”
“洪卿快些请起。”皇太祖嘘寒问暖道“几日不见卿家,我心中甚是挂念的紧。”
洪承畴自然拜谢,只是心中苦笑不已,一年多了不受重用,即使备受尊崇又有何用?
皇太极忙将范文程的话重复了一遍。
洪承畴陷入了沉思,一会儿,他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哦?”皇太极惊奇道。
“此战,李自成必胜。”
洪承畴自信满满地说道。
“此话何解?”范文程不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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