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忽然冯双礼听到某种诡异声音。
“砰——”
胸口一痛,冒出大量的血液。
不可置信地望着胸前,冯双礼死不瞑目地倒下。
“嘿,汉阳王殿下赐予的短铳,还真是厉害!”
见冯双礼死了,曾英不以为意,对于手中的短铳,越发的欢喜起来。
“杀——”将其放在马背,曾英继续发杀四方。
而在前方,近十万的西军,人挤人,人挨人,不断地向着明军涌入,即使面对大量的虎蹲炮,也难阻止。
利用人数的优势,西军不断地逼近秦军,想要抵消火炮的威势。
毕竟,弗朗机炮的射程,只有一里至两里。
朱谊汐凝神而望,若是真的依靠人数的堆积,突破了军阵,那犹如黄河决堤,绝难阻止。
狭窄的战场空间,周边密密麻麻都是敌军,人会不由自主地选择退缩,再多的精锐,也难以挽回局势。
“让火器营出场!”
朱谊汐沉声吩咐道。
这几个月来,表现最优异的,就是骑兵和重步兵。
重步兵抗塔,骑兵偷袭,后军碾压,对付闯贼、西贼,屡试不爽。
但,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二十万大军,就不能再这样了。
很快,火器营就向前迈进,重步兵吃力地向两翼移开,逐步让出前线。
“预备!”
哗啦啦,竖起一交叉木杆子,抬枪前方固定,后方瞄准。
一阵擦枪,上药,塞弹丸,不一会儿,上千杆抬枪,约莫丈长,仿若一门门小口径的火炮,黑洞洞地向前。
这下,后方的张献忠大吃一惊“这是什么鸟铳,竟然这般巨大?”
与官军征战十余年,西军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鸟铳,岂止是后方的将校,就连前方的炮灰们,也发愣了。
但后面哪里知晓,只是挤前面,逼迫他们向前涌去。
战场是狭窄的,也不过数千西军拼杀在前。
他们以为抬枪,如同鸟枪,对于鸟枪的准头,他们毫不害怕。
“发射!”近百步时,临危不惧地挥舞着旗帜。
“砰砰砰——”
上千声巨大的响声,响彻战场,浓厚的硝烟,几乎能让人窒息。
抬枪射手开始清理枪膛,准备火药,而另一人,则单膝跪下,拿起燧发枪,再次进行瞄准射击。
“燧发枪准备,发射——”
噼里啪啦!
两种不一样的声响,着实让西军昏了头。
不过一分(六十秒)时间,抬枪与燧发枪,陆续发声,战场上的烟雾越发的浓厚。
近百步内,竟然形成了空地,除了倒下的尸体和伤兵,竟然再无一人站立。
看起来极为凄惨,五脏六腑,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脑浆迸裂,铺满了一地。
这与往日所想,铜钱大小的完全两样,几乎是碗口大的血洞,中之必死。
就算有人着甲,也依旧难活。
这下,百步外西军颤抖地望着,惊慌失措地想要离开。
但战场上人挤人,后方哪知前方的苦,依旧向前冲击,被迫裹着而去。
砰砰砰——
噼里啪啦——
抬枪与遂发枪,你来我往,混合夹击,毫无空隙可言。
弗朗机炮与虎蹲炮也不甘落后,一个远距离,一个近距离,覆盖附近数里。
火药都快见底了。
“怎么会,怎么会?”
张献忠眺望而去,满目震惊。
虽然看不清前方具体模样,但见不断拥挤向前的兵卒,有去无回,前军突然有崩溃的迹象。
这在他的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这是什么古怪的鸟枪如此之快?”
“这是无底洞吗?竟然不见效果。”
“义父,这古怪的很!”
孙可望皱眉道“不如从两翼着手,也可突破其军。”
张献忠闻言,黄脸依旧不服“继续冲击,老子不信你上火药,能比我军贴近来的快。”
不过,倚仗着兵力充沛,他又道“再派五万,让两翼着力,势必要突破其阵线。”
“义父,中军兵马薄弱了。”
刘文秀谨慎道“还是多留存些兵马,防止那骑兵突袭。”
张献忠望着远处不断游散而跃跃欲试的骑兵,咬着牙道“若是定国在,岂容这几千骑兵作祟?”
想着,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留着何用?”
“在四川,周边都是崇山峻岭,逃不掉的,只能全力一战。”
这话说的,颇有些悲壮。
但在众人眼中,却属于有些恰当。
本以为凭借着兵力的优势,就像以往那般,向前直冲,再精锐的明军,也只能裹挟着崩溃。
谁知,这股明军极有韧性,不仅抵挡了攻势,反而不断地向前逼迫,让人胆寒。
张献忠一意孤行,众人也无法,只能强行逼迫前军突进。
可,火炮与火枪的夹击,实在是太猛了,后方见不真切,但是前方却亲眼目睹。
瞬间屎尿齐飞,眼泪与鼻涕混合,即使是强力逼迫,仍旧不敢再向前。
接近两刻钟的轰炸,逼迫上万人赴死,大部分人都停下,迫不及待的向后,或者两翼跑去,绝不敢轻易向前。
见此,火炮也渐渐向左右两翼进发,前方由抬枪与燧发枪掌控。
西军不前,火器营却不放过他们。
燧发枪背上肩膀,一人抬枪口,一人抬后膛,塞着火药弹丸,一步步向前走去。
见识到威力的西军,仿佛见到了瘟神,逼迫之下,直接呈八字型,向着两翼跑去。
数万人慌不择路。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硬要往前冲。
“砰砰砰——”
枪膛再次火热,巨大的弹丸,向前飞去。
数百名勇士,如同破布一般,向后仰躺,再也起不来了。
这下,更无人可挡,西军的中军坦露大开。
张献忠等人,目瞪口呆。
就这几千鸟铳,就把前军打崩了?
“他勾日的,老子还怕你几千鸟铳?”
张献忠大怒,犹自不服地吼叫,命令中军,也就是精贵的老营,向前包围。
而此时,一直游走的骑兵,突然发觉毫无缝隙的中军老营动了,瞬间大喜。
于是,数千骑兵,围堵那些逃窜崩溃的前军,追击着他们向中军而去。
这是流贼惯用的老招数——裹挟冲垮。
这时张献忠突然发觉,中军老营,竟然拖拖拉拉,不复以前的麻利。
“不好。喂的太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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