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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城内,凤凰城守拜楮喀大吃一惊,忙不迭探出了脑袋。
只见城外,一颗巨大的铁链球,在天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直挺挺地砸入到地面上。
而此距离,只距离城墙不到丈余,掀起的灰尘,似乎都能吹到城墙上。
“明军竟然有火炮?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
拜楮喀大吃一惊,脸色瞬间苍白。
他明白,凤凰城虽然只建了十几年,但却多年不曾修缮,更关键是,士兵平日里只对各部落索求贡品,几无战力可言。
凭借这两千余人,能做甚么?
“估计是从河里运过来的,毕竟草河通鸭绿江。”
一旁的汉将则皱起了眉头,思量着如何度过此劫。
降是不可能降的,他可是八旗,怎么会投降给腐朽的明军?
城上的兵卒们犹自不信:“明人竟然杀进了腹心凤凰城?”
一时间,城内舆论滔滔,都言盛京不保,朝廷颠覆。
若是在以往,拜楮喀直接挥舞屠刀,将这群乱军心之辈一杀了事,但现在不成,城内不能乱。
“将军,杀出去吧!”
副将仰头,满脸渴望:“在辽西时,咱们几百人就能撵着几千明军跑,城外这些人,只要咱们主动出击,必然大胜!”
拜楮喀惊了:“胡说什么,要送死,你待会在战场上去厮杀。”
这些都是什么混蛋东西。
要么丧气到底点,要么就目中无人,直接想去送死,这大清看来是真的要完。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这让拜楮喀大吃一惊,旋即摇摇头,狠狠地盯着前方:
这么多红衣大炮,看来是守不住了。
“让儿郎们都下城墙,待会若是有城洞,就直接厮杀——”
轰隆隆——
不一会儿,阵阵的轰鸣声响起。
大量的铁球,向着凤凰城飞来,近半砸到城墙上,还有少部分飞进城中砸死了不少人。
仅半个时辰后,从定辽右卫改名为凤凰城的城池,就被大炮轰出了大洞。
“辽东的城墙,不及辽西呀!”
吴三桂仰着头,露出笑容。
“总兵,人家这是腹心之地。”
李应仁叹了口气,摇头道:“辽东沦陷近五十载,哪有什么外敌,生女真都掳掠殆尽了。”
一旁的李成栋则默然,他悄然观察着凤凰城的境况,听着二人的言语,心中却是有些焦虑。
固然凤凰城轻易被克是个好消息,但也意味着不好守城阿!
“让朝鲜兵先上,京营压阵。”
吴三桂吩咐道,面无表情。
这是应有之意,双李皆无异议。
很快,在朝鲜内战中拼杀一年多的朝廷兵,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朝着凤凰城杀去。
士气高昂的朝鲜兵,此时竟然与清兵杀得你来我往,虽屈于下风,却并未崩溃。
不大的城洞,一时间却是激烈碰撞,厮杀极为惨烈,这种添油战术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军压上——”
大半个时辰走过,眼见两方疲倦,清军锐气已消,吴三桂大手一挥,军压上。
充当前锋的,乃是赫赫有名的抬枪兵,也被称作重枪兵。
宛若小口炮径的火枪,让城洞中的清军死伤惨重,一时间连连溃败,积攒的士气也是一落千丈。
片刻间,城洞失陷。
大股的明军涌入城中,对于凤凰城开始了清扫活动。
到了下午,吴三桂就住进了城主府。
“此战,我军一举占据险山、凤凰二地、十七座城堡,有民一万三千余人多为建奴,假奴,汉人是极少的。”
李应仁总结着军事,说起收获,那是喜形于色:“我军死伤不过千人,实乃大胜。”
“此凤凰城,虽不过一小步,却是咱们收复辽东的开始,历代辽东旧人的渴望之事,就在咱们手中实现……”
吴三桂摆摆手,不再去共情,而是问道:“锦衣卫那里如何?满清又如何?”
“锦衣卫还未传来消息,但过去了好几天,想来主力怕是已经出动了。”
李成栋眯着眼睛,轻声道。
“凤凰城多加修缮,附近的十七堡也不例外,让那群俘虏们去修,对了,加上那些所谓的百姓,役使他们是应该的。”
吴三桂坐在椅子上,面容凝重,长臂垂下,眼眸中满是谨慎:“必要时,朝鲜军也要出动,凤凰城毕竟是粮仓所在。”
“是!”李应仁点头。
吴三桂也没问什么李家旧部的蠢话,因为所谓的李家旧部,早已经随着后金的建立而消亡。
“接下来,就是等锦衣卫的消息,咱们向西而行了。”
且说,在辽河口,北海水师汇集民船只,一次性运送了近两万人充任先锋登陆。
这是一次创举,也是明朝最大规模的、最长路途的一场海运登陆作战。
从天津直达辽河口,长达一千余里,历经三天时间,可谓是几经磨难,贴着陆岸线行走。
李经武作为副统制,第一个抵达辽河口。
登陆后,他克服晕船等不适。立马带领兵丁,出其不意,又在预料之中,拿下了守护辽河口的田庄台。
虽然烽烟已发,但他并不在意,只要有个落脚点就成。
后面陆续几天,修好的码头、栈桥,源源不断倾斜出兵士来,大量的马匹、武器等后勤辎重,也源源不断地卸下。
历经了三天时间,才算是整合完毕。
不过留下必要的看守,李经武就带领骑兵,迅速北上,向着百里外的太平堡而去。
而此时,刚点兵出发不久的盛京再次接到辽河口的烽烟。
虽然所得消息匮乏,只是什么兵员极多,望之多为精锐。
多尔衮再也抑制不住愤怒:“这明军,到底有多少人?”
无人能答。
不过洪承畴却皱眉,说出来猜测:“锦州府铜墙铁壁,朝廷又多加修葺,明军主力不可能在辽西。”
“吴三桂所领之兵,听说多为朝鲜军,那么主力必然就在辽河口附近。”
“豪格!”
“末将在!”
“此次,你领正黄旗、镶白旗、正红旗各五十牛录,另加蒙、汉八旗各三十牛录,去往辽河口剿灭来犯之敌。”
满八旗的牛录,几乎都是满编,即一牛录三百人,蒙、汉则是两百人左右。
此战,豪格亲领兵马,超过了四万人,几乎是半副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