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爷,你可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虽说下墓干的是倒斗的事,可遇见的东西却是千奇百怪,这白酒做成燃烧弹可是大杀器,烈火之性正克邪祟,上次我们就是白酒带的少了,要不然还能让曹操那老贼嚣张!你看看这可都是好。。。爹呀,你去把手电都拿来,这灯跟个瞎子似的,我得让我大爷看看我买的好酒!”
当时的农村虽然通了电,可家里的电器实在可怜,能有黑白电视的已经是富裕人家了,寻常人家里除了手电便是昏黄的灯泡,到了夜里也只是堪堪照个明!
爷爷转身去拿手电,三叔却是举着酒瓶和老和尚嬉闹起来“大爷!这可是好酒啊!你看,纯粮的!要不我们爷俩先整两口!你给拿拿味!”
“哎!你这家伙,我是出家人,怎能破戒!”
“嗨!大爷,这都是骗人的鬼话,哪个和尚不吃肉!去龙门不也是要解救你儿子吗!你没破戒,哪里的儿。。。!”
“义子!义子!”不等三叔说完,老和尚便打断了他,铁着脸说道“你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咋还就知道胡闹,上次就往我那木鱼里尿尿,这次就要让我喝酒!你呀!得亏我离得远,要不然整个寺庙都得遭了你的祸害!”
三叔嘿嘿一笑,爷爷也拿着手电走了过来,口中同样训斥着,三叔却是不打算罢休,直接接过手电往手中的白酒照去,嚷嚷着真是好酒,非要让老和尚尝尝!后来我才知道,当初在朝中,爷爷虽然贵为国士,可老佛爷一心向佛,这吴业当初极得恩宠,虽然和爷爷交情不浅,可年轻之人皆是气盛,平日总要争个高低,碍于老佛爷的宠爱,爷爷当年也没少受他欺负,后来这些事也都是被爷爷饭后无事方才讲来解闷,却不想打小我三叔他们就记在了心上,虽然与这老和尚不常见,但每次见面都少不了挖苦与调侃!
而就在三叔胡闹之际,那稍加明亮的手电光忽然扫过床头,正落在一颗藤球之上,昏黄的灯光加上手电的光芒交织,这藤球仿佛置身一团火焰之中,我心头一震,国士行中的一则记载涌上心头,我旋即跳下床来“火!火!三叔,快拿火!”
“火?”
三人一惊,齐齐朝我看来,我来不及解释,一手抓着藤球,一手拿着那粗布袋直接朝院子走去,将那藤球扔在了院子里!
“天官!你这是又发什么神经!”
三叔虽然满目狐疑,但还是递来了打火机,我强忍心中狂喜接了过来“三叔,我想我知道这藤球的玄机了!”
火苗升起,逐渐朝那藤球靠近,爷爷和老和尚也在门口满目期待,那黑色的藤球在火苗的炙烤下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隐约又圆润了几分,三叔见状说道“天官,你到底搞那般?别再给烧坏了,毕竟是墓里的东西,遇到懂行的,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我没有理会三叔,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藤球,火舌炙烤下,似乎有着淡淡的油脂从藤条中逐渐渗出,这才有了更加圆润的感觉,而且这圆润之色并未局限于火苗之处,而是开始逐渐的漫延,数十息后便遍布整个藤球,而我手中的打火机也已经开始烫手,我依旧没有松开,随着整个藤球泛起油脂,它似乎微微膨胀了一圈,因为原本刚好卡在藤球内部,那苹果大小的圆球竟是缓缓滚动起来!
而随着这藤心一动,下一刻,整个藤球竟是急速膨胀,一瞬之间竟化作脸盆大小,惊得我急忙后退,手中的火苗也随之消散,可院子里却并没有就此迎来黑暗,反而是火光冲天!因为这藤球竟是轰然着了起来!
脸盆大小的藤球燃起璀璨的三色火焰,火心处紫焰浓郁,紫焰之外火焰逐渐化作蓝色,而最外围的火苗方才是常见的橘黄!三色火焰足升起一丈多高,无风自烈,隐约间还欲呈现火旋之状!炽热的温度更是一瞬间席卷整个院子,我们四人皆连连后退!老和尚难掩震惊
“郑大人!这。。。这究竟是何物啊!”
爷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我,我此刻心中的狂喜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就连三叔也发出一声惊叹“三昧真火!”
我爷孙三人目光对视,而后异口同声道
“火玲珑!”
火玲珑,乃古时昙花一现的奇术,据传仅出现在盛唐之时,乃道门中人驱邪炼丹镇物的手段!盛唐之后,火药之术虽然越加成熟,但这般奇术却再也没有现世!就连国士行中对它的记载也只有只言片语——遇火升腾,三昧镇邪,久而不灭,避火遮之!
所谓三昧真火,同是道门中的手段,据传乃是极阳极烈之焰,可克制一切邪祟,古时神话传说中更是威力通天!当然,若以现代眼光,传说之言自然不可足信,但三昧真火确确实实真实存在,简单来说,应是古时一种特殊的手法加上特殊的材质造就的一种温度极高的火焰!
以现代科学,火焰的颜色越纯粹,温度越高,这三昧真火一火三色,显然还未到纯粹的地步,但如此迹象已能表明,古人确实拥有了一些特制火焰的办法,即便没有达到如今的纯粹之态,但那般程度在古时被认为神焰倒也在情理之中!
国士之道,从风水,周易,山川,地理,佛道,民俗皆有涉猎,待老和尚听罢,也不禁惊叹于国士行之繁杂,更感慨于古人手段之奇异!
然而三叔却是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要如何灭呀?”
此时正是半夜,突生大火恐又招来邻里猜疑,平生许多事端,爷爷示意三叔直接取了两桶冷水对着火玲珑便泼了下去,结果正如我们所料,这三昧真火倒是与传说一般,水不能灭!
火势迅猛,丝毫没有减弱的事态,我看向手中的粗布袋,将袋口撑开,正和脸盆一般,爷爷三人的目光也落在这其貌不扬的粗布袋上“这东西真能灭三昧真火!”
初见火玲珑便是在这粗布袋中,即便没有试过,可此刻我心中却已有十之七八的把握,这粗布袋只怕同是古时奇术之一的——避火袋!
上下五千年流传古法之多,难以想象,即便大多能以现代科学解释,可能够重塑的却不过十之一二,这所谓的避火袋同是失传的古法,我将这袋口撑圆,一步步朝火玲珑走去,炽热的气息不断袭来,我咬着牙走到这火玲珑一米开外,旋即将这袋口朝着火玲珑便抛了过去!
一阵阵热浪升腾之下,这袋口并未合拢,整个粗布袋反而被撑的越发宽大,不偏不倚正对着火玲珑当头落下!下一刻,一切皆如我所料,汹涌的三昧真火登时熄灭,那火玲珑也随之急速缩小,我试探着捡起布袋,并没有炽热的气息传来,那火玲珑已经恢复巴掌大小,静静的躺在布袋里!
“临行之际,天赐重宝,此行定是马到成功!天官,要不把这东西给你三叔我。。。!”
不等三叔说完,爷爷已经一步将其拦在身后“这本就是天官寻到的,就带在身上防身吧!到了龙门兴许用的着!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我就是好奇,没想要,没想要!”三叔尴尬的笑了笑,未敢触动爷爷的怒火!
初得火玲珑,我心中更是欣喜难耐,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三叔便到村子里借了辆牛车,我们四人赶着牛车,带着各自的装备,便朝着洛阳出发!
医院里虽然仍旧躺着我的弟兄姐妹,可此番厄运尽皆出在我身上,我的气运不解,他们也难得安生,故而对他们眼下的处境我们倒也没有太过的担心,三叔赶着牛车,我半躺在车架上倒也悠哉!
由于当年爷爷曾靠着贩菜为生,故而三叔他们弟兄三人对赶车的手艺都不陌生,再加上那老黄牛已经是上了年数的老牛,都说牛的灵性不比人差,三叔只是口中喊着,这老牛便已然知道如何行进。
当时的社会不比如今,人口相对稀少,时常是跑出去十里左右才能看到下一个村子,有时甚至更远!也因此,虽说我们走的是去往洛阳的大路,但村落稀疏,沿途也是坑坑洼洼,无人管理。
洛阳龙门据我们所在足有一百七八十公里,即便赶着牛车也需要两天时间,正午时分我们已经逼近许昌边界,过了许昌便是禹州,再过禹州就到了洛阳!
正值饭点,三叔就领着我们找了个饭馆,吃饱喝足之后,又备了些干粮才再度上路,许昌毕竟是古都,因此在当时还算繁荣,沿途的村子也算密集,而过了许昌之后的路线爷爷也曾走过,去往洛阳的大道本是后来开辟,避开了百姓的耕田,因此据他说想要找个村子落脚,皆要赶上二三十里路!
日头微斜,我们逐渐出了许昌,三叔忍不住回头望向三里冢的方向,感叹道“虽说我们一行是九死一生,可整个许昌汇聚的阴煞之气得破,想来百十年内,许昌境内都无邪祟可生,如此想来,爹,我们也算是立了大功德啊!这自决气运也不全是坏处啊!”
“你就满口歪理!”
“唉!郑大人,小三说的也有道理,我佛言凡因必有果,如此阴煞之局得破,倒的确难生邪祟了!”
“看看,还是我大爷说的对!这佛祖都要认我这桩大功德的!如此也好,这路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怪事了,我也歇会,这老黄牛认得道!”
“你呀!说了半天就是为了偷懒!”
爷爷当年贩菜四周的城市走了遍,遇到的离奇事多不胜数,每次外出皆是打足了精神,三叔一番歪理说完,便自顾自的倒在马车上,枕着一包草料睡了起来,爷爷虽然口中训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就连老和尚都认同了三叔的说法,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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