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由我如何用力撕扯,这些太岁都能再度融合,哪怕以七星刀也破它不得!
眼看三叔脸色已经铁青,情急之下,我心中一动,拿起七星刀便朝手臂上按去,那些人皮俑将我手臂抓伤后的血迹犹在,七星刀染血之后,我又是一刀划过,这太岁终于被我破开!
三叔大口的喘息着,喊道“小心,不要染了太岁!”
三叔无恙,我也不由松了口气,我命数之奇特,致使鲜血甚至能成为镇字符的媒介,再加上三才阵之后染了龙运,此刻侥幸还能对付这些太岁!而爷爷和老和尚此刻使尽了手段却也全然无用,就连地藏珠都不能伤这地婆坷罗分毫,爷爷以墨斗线将其缠住,却也并不能阻拦他的步伐,反倒引得太岁沿着墨斗线朝爷爷蔓延而来!
我冲至近前,一刀将其斩断,转头看去,周文武也被这地婆坷罗打飞了出去!
我拉着爷爷来到周文武身旁,急忙将其拉了起来,三叔和老和尚随之而来,我们五人汇聚一处,我赶忙将火玲珑取出,地婆坷罗已经再度朝我们逼近!
“他吗的!这印度僧人什么都不怕啊!”
“不可能!万物有始有终,必有因果!这僧人忽然起尸,定要缘由,找到其中关键,就能克制他!”
爷爷到了此刻,仍旧保持着冷静,只是三叔闻言却是无奈道“爹!你夺了人家的舍利,人家怎能不诈尸!”
“舍利乃是重宝,至圣之物!怎么可能成为起尸的关键!”
爷爷所言正是事实,舍利乃是佛门圣物,断不可能因舍利起尸,那也就是说,起尸的关键不是舍利,可这地婆坷罗又的的确确是我们取了舍利之后方才起尸!
就在我心中思绪翻腾之际,这地婆坷罗已经再度发动功击,周文武也随之再度迎了上去,二人缠斗,那太岁不断蔓延,好在周文武此刻天道之力竟是不惧那些太岁,然而随着其急速蔓延,却是朝我们逼近而来,眼看到了近前,火玲珑也终于在此时被我点燃,三昧真火之力,终是让这些太岁一滞,然而下一刻,它们好似有灵智一般,竟是绕过了火玲珑,朝我们再度爬来!
见此情形,我心头一动,急忙道“舍利不是关键!起尸的是这些太岁!”
说道此处,我目光落在大阵中心的人皮棺上,接着道“这是护陵的手段!”
到了此刻,我几乎可以断言,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太岁,乃是一种我们前所未见的事物,也许是某种能够急速生长的真菌,或者是其他的蛊术邪法!
那人皮棺正处在大阵中心,乃香山佛门气运汇聚之地,偌大的墓室,毫无禁制,显然这些太岁就是它最后的手段!舍利,应该在布局者布局之前就已发现,故而以此物作为引动佛门气运汇聚大阵的钥匙,聚万般气运于一棺之中!
而那人皮棺能够让周文武染了魔障,显然也是不同寻常,若有道行者,绝不愿轻易染指此棺!而除去人皮棺,这里就只有九尊石塔,若动舍利,则太岁起尸,来者同样难逃厄运!
看似空旷平静的墓室,实则竟是个死局!
好在这道门封印乃是在此局布成之后,百余年方成!故而,当初周文武才能借茅山道术进了封印,又侥幸逃出!只不过,染得魔障,却是不得消解!
此刻既知这起尸的关键,我旋即朝那地婆坷罗看去,四周的太岁皆从他身上蔓延而出,而他身上的太岁,却是从石塔中不断蠕动!
“靠紧火玲珑!”
一念至此,我来不及多想,提醒了三叔他们一声,拿着七星刀便朝那石塔冲去!唯有破了这些太岁的根源,此劫方解!
待冲到这石塔前,就见其中太岁已如小河漫堤般笼罩数丈方圆,就连其中的奇花异草也随之疯长,不过片刻间的功夫,已有三尺多高,随着我来到近前,一道道根须随着太岁便朝我爬来,我手持七星刀,对着身前的太岁砍去,连同这些根茎一并斩断,可刚迈出一步,四周的太岁便再度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我不敢松懈,只能拼命的挥刀,如此一连逼近两丈,身后忽然响起三叔的急喝“要撑不住了!”
闻言我和周文武同时回头,就见三叔护着老和尚和爷爷躲在两颗火玲珑之间,四周乃是被点燃的黄纸朱砂,甚至还有他的衣服!三昧真火虽克阴邪,可对于三叔他们而言也同样不敢太过靠近,那炽热的温度,常人只能停在三米之外,便已到了极限!如此便给了那些太岁可乘之隙,仅靠此刻蔓延开的三昧真火,充其量再拦上三分钟!
而周文武与地婆坷罗的激战也并未占得上风,在这些无穷无尽的太岁面前,即便他的天道之力也并不能势如破竹!
见此情形,我心中一沉,看着一丈外的石塔,我深吸口气,微微屈膝,硬着再度爬来的太岁便跳了上去!
“砰!”
这一击撞的我整个身子生疼,这石塔虽然已有年头,方才还被这地婆坷罗撞塌了半截,可毕竟通体土石,我用尽了全力这一击也只是堪堪将其又撞塌了一半,剩余的石塔仍旧有半人多高,其中的太岁更是如同沸腾了一般一股脑冒了出来!
我胡乱的挥刀,却也拦不住四周如洪水蔓延的太岁,直接就被其缠住半个身子,那半截石塔中奇花异草此刻更是势如荷叶,重重叠叠,我用力抽动双腿却是无济于事,待斩断身前花草,朝石塔中看去,就见石塔底部,那半张人皮正在蠕动!
准确的说,它更像是在不停的膨胀又收缩,不断的鼓起一个个汽包,又急速的收缩,而后又膨胀!仿佛有了生命!
见此情形,我心头不由一震,而仅是这片刻间的功夫,身下的太岁已经到了胸前,若是被他们罩住全身,只怕再也动弹不得,可此刻想要抽身已经不可能,我心念一横,手中七星刀一转,对着手臂便是一刀,随着鲜血流淌间,我抓着石塔边缘,用尽了气力,借势翻进了塔中!
一抹冰凉在此刻直接就笼罩了全身,仿佛掉进了冰窖,四周太岁一拥而上,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机会,便将我整个包裹,而随着我手臂鲜血的流淌,一抹异样的炽热也随之散发,左臂上的太岁仿佛雪遇初阳,竟是在逐渐的融化消退,那速度并不快,但我的手臂却是已经摆脱了束缚!
数十息后,鲜血沾染至胸前,太岁避退,我得以挪动上半身,一股窒息感随即袭来,我的鲜血虽然能使这些太岁不沾身,可并不能完全的克制,四周太岁犹在,已将空气封锁!
我急忙低头看去,脚下正是那半张人皮,此刻近在咫尺,我方才发现这人皮竟是宛如初新,白皙的光泽下,就如同有个女人躺在脚下,只不过却是个只存在于片面中的女人!
顶着胸中越来越强的窒息感,我蹲下身子,对着这人皮便是一刀,下一刻这人皮竟是流出鲜血来,膨胀收缩之速也随之越发的迅猛,整个人皮直鼓起两尺来高,而后又疯狂的收缩,似是想要脱离此地,可我目光落处,这人皮竟是与地面连在了一起,随着它每次的膨胀,甚至有模糊的血肉显露,就如同长在了地上!
而随着它吃通下的疯狂收缩膨胀,更多的太岁从它身上不断的涌出!
见此情形,我心中非但没有吃惊,反而升起一丝欣喜!
这人皮果然就是起尸的关键,此刻看来,整个格局的风水气运被业浮屠大阵所引,经这人皮入阵,而这人皮经风水之气加上舍利与佛门气运双重浸养,故而才生出佛太岁这般诡异的东西!
欣喜之余,我接连又是两刀,这人皮‘挣扎’的越发剧烈,可任由染血的七星刀之锋芒,一时间竞也未能将其彻底的击溃!
我胸中窒息此刻到了极限,不得已,我只能调转了刀锋,对着头顶太岁不断砍去,好不容易打开一道缺口,刚松了一口气,却又瞬间被太岁遮住。而三叔急切的喝声再度穿过这些太岁传入耳中!隐约间,还有老和尚无奈的悲呼!
“我的挂珠!我的挂珠啊!”
我心念急转,对这头顶又是一刀,可此次却并没有抽刀而后,七星刀刺入太岁之中,直接被错乱的根茎缠住,终是逼开了一道缝隙,使这些太岁不敢相融,我急忙又蹲下身子,右手捋过满是鲜血的左臂,心中暗道一声
“最后的办法!就看你了!”
我以手画符,血为媒介!再起白虎符!
白虎符虽强,可却需要时间布置,然而眼下,却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对付这人皮的办法,只能祈祷三叔他们能再撑上片刻!
鲜血滴落,四周太岁避退间又重新围拢,而随着白虎符逐渐的完善,这些太岁终于开始大肆后退,头顶的七星刀随之掉落,我顾不得捡起,全神贯注的在这人皮之上起符,随着白虎符成一半,这人皮‘挣扎’之剧烈,仿佛火山喷发,整个人皮都在不断的膨胀,身下模糊的血肉却是死死的连在地下青石之上,不得解脱!
与此同时,殷红的鲜血开始从这人皮之上如水般蔓延,直接就取代了方才的太岁,一声声凄厉的女子尖叫也开始凭空响起!
我先是一惊,就见这人皮之上,竟是显出了五官,虽然模糊,但已经能够分辨,正是个女子模样!整张人皮此刻就如同画中人物复活一般,那微弱的惨叫也开始越发的响亮!
身下人皮成尸,那模样越发的清晰,我强忍着心中震惊,白虎符一点点完善,而下一刻,白虎符还未完全完成,这人皮终是挣脱了地面,那模糊的血肉瞬间融化,那人皮也猛的收缩,一瞬间就只剩脸盆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