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胡炜热血沸腾地号起袖子，说干就干道，“来就来，怕谁啊？”
他可不服气，难不成乔博衍的后背有磁场，死死地吸住沈玉不成？
要是真的有，胡炜也发誓要给压住气焰。
沈玉见胡炜要上手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有多污糟都不会睁开。
她只希望，要不了多久，能和乔博衍完成“人体分离”。
这样趴在他背上算什么，又不能走，也不后退，哪儿都很不自在。
胡炜刚上前试探，却是被乔博衍的气势给吓得不轻冰冷，刺骨的冰冷迎面而来；恐惧，无处不在的瑟瑟发抖；孤独，骨子里渗出的寂寥和荒芜。
然而沈玉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被解放的感觉，不得不睁眼道，“所以怎样？吹牛皮上天了，现在脸被打得疼么？”
信誓旦旦保证的是他，现在丢人丢到家的也是他。
可沈玉除了埋怨，也只能静静等着他办成。
谁让原主的身子板和野草一样，一吹就倒，一倒就蔫了，完全没有扶起来的余地。
却没想，胡炜是真没当回事。
长期以往的厚脸皮，直接让他彻底忘了何为“颜面”，不在乎地说，“疼怎么了？你行你上啊！”
沈玉心中被堵得慌，张口就来，“我……我要是可以，喊你做什么？”
原主这破身子虽然没力气，精神倒是极好，看上去特别健朗，哪里有柔弱的样子。
“你……等着。”
胡炜纵然觉得有点挂不下脸面，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拉扯。
只要拉扯开俩人，至少沈玉的印象有所改观。
这最基本的要求，胡炜还是很有把握的。
既然蛮横没用，那就智取。
虽说，胡炜的脑子有点不大灵光，可对付乔博衍这个鬼样子，他自认为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着就等着呗。
沈玉并不在乎这消磨的时间有多长远，到底是要在水国度过一段岁月，就姑且耗着，也算是无形中递进感情。
递进感情什么的，其实有个人比她更在意。
不然，胡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低下头来，亲自上阵为沈玉解决“难题”。
要知道，这“难题”不久前才威胁他的。
“对了，”胡炜在研究着乔博衍上下的穴道后，突然想到了关于“种群”的恶意言论。
“什么？”
沈玉也是无聊，努力扒拉原主的记忆，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以好等乔博衍恢复后直接打探一二。
奈何，不知是不是记忆被死神系统动了手脚，她都追溯到出生的那个凌晨，却仍旧没有发现一点点怀疑的地方。
“那些东西，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胡炜出来就抿出，沈玉之所以那么殷勤地邀请他进去，都是为了帮乔博衍排忧解难。
可帮了乔博衍，胡炜就没那么舒服了。
毕竟胡炜涉死来到北境，目的可不是为了帮助乔博衍脱险，而是为了履行家族使命。
了结乔博衍的生命，胡炜自知无能为力；可限制乔博衍的行动，胡炜自觉小菜一碟。
而真的他下定决心实践的时候，才发觉现实打脸得啪啪直响。
就刚刚，沈玉发出呼喊不足片刻，胡炜立马出现试着挪开乔博衍的胳膊。
哪里又晓得，这双胳膊，紧紧地扣住沈玉，她非但不能抽出手来，更是无法舒展开来筋骨，只能保持原有的姿势。
沈玉在后背趴得身体都僵了，但乔博衍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最奇怪的是，胡炜并没有看到中毒的症状口吐白沫什么的没有，双目充血的模样也没有瞧见，还有再细听心跳声，也是和常人无异。
最大的差别莫过于，乔博衍不能想去哪儿就起哪儿，他的行动和手脚受到了钳制。
胡炜不禁怀疑起沈玉的叫喊，“中毒”应当只是个说辞，其实是乔博衍娘胎里带来的恶疾吧，碰到“种群”后就被触发了。
“姑娘，我以为，这不是中毒，倒像是什么急症，来得凶险万分。”胡炜意识到超出自己能力所及范围，赶紧对沈玉老实交代了一番。
先认错，总好过于，后道歉。
胡炜这个尺度把握的还算得体大方，可沈玉想得到的答案显然不是这个。
“急症？”沈玉听到前半句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个不停，生怕被胡炜发现了真实的目的；而当后半句话一出口，她悬着的心终于悄悄落地。
“是啊，肯定是急症，很罕见的一种。”胡炜对自己没见过的症状，统一概括其为“罕见的病症”。
沈玉如何又听不出他的话外音，说白了就是没得治，治不好，另请高明完事。
沈玉却是再清楚不过，鬼魅被犯了命门，像乔博衍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算是佛祖保佑，起码小命没丢；稍有不慎，怕是这个时间节点上，乔博衍早就一命呜呼赶去投胎了。
“你别瞎说！”沈玉并不希望真有大夫过来诊脉，因为没有活人看得出鬼魅。
连一般的妖都没有那能力，何况还是区区的渺小人类。
“我算是瞎说？”胡炜可不服气，他尝试了若干次，都是失败地分开二人。
平心而论，胡炜觉得自己才是最最希望乔博衍和沈玉分道扬镳的那个人。
只是可惜，这个人自己缺乏分开二人的能力和实力，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却握不住。
沈玉立即反问道，“不是瞎说？你心里没点数么？”
她虽然不是一同去的长楼地底下，但隐约知道，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止活死人进攻这样简单；没准儿，还能有胡炜的私人情感混杂。
胡炜会不会加害于乔博衍，沈玉还真不好辨别。
胡炜是胡皇后的弟弟，是朝中内外都颇为忌惮的外戚少年，唯独还未娶妻生子。
因而，胡炜的人生大事，同乔博衍一样重要；他们的婚姻，都将成为水国的牺牲品。
乔博衍不愿意沦为他们的工具，只好断发明志，戒酒戒奢，仅仅是为了展现坚定。
只是没想到，乔博衍的坚定，最后意外还能够换来，沈玉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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