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儿低头轻笑,看什么,自然是看你心爱的表妹头痛欲裂的痛苦样!
席舒窈,表示你这一世身体健康又如何,还不是被噩梦头疼所缠。
看着你痛苦,我就无比的快乐。
你的痛苦,是我快乐的源泉。
席舒窈,这一世,我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褚佳佳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和南疆队伍同行已经一段时间,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说什么南疆九公主真漂亮的话!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看来得多观察观察这个莫婉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直对她有种莫名的排斥感!
本来她一个户部小官之女,以她东宫大郡主的身份地位,是没有必要去理会的。
可这个人很会讨好人,舒菲菲那个没脑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哄了去!
如果不是菲菲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又是看在六弟的份儿上,她才不会搭理她呢!
剧烈的疼痛使席舒窈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黑茫茫的一片。
她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白光。
她知道,那是,久违了光明。
对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中,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她来说。
此时,即便是如萤火般的光明,也很刺眼,同是,也充满了希望。
等她慢慢适应了光明之后,便朝着光明的方向前行。
黑暗渐渐褪去,世界渐渐被光明环绕。
突然,一阵强烈的光芒炸开,彻底吞噬所有的黑暗。
席舒窈只觉得眼前一白,她便出现在了一个花园之中。
花园之中并没有人,席舒窈在花园里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人。
突然,她听“扑通”一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然后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跳水的声响。
她听到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暴跳如雷的呵斥声、丫鬟婆子的求饶声……
席舒窈循着声音走过去,却发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太婆,阿公,阿婆,阿爹,阿娘,五叔,五婶,九姑姑以及一些亲戚。
阿娘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孩子。
她认得,那是她自己,不,应该说是她来到这里之前的席舒窈。
“阿爹,啊……”
席舒窈看着悲愤的父母,心揪疼揪疼的。
她去触碰阿爹,却直接穿过了他。
紧接着她又试了试其他人。
她这才发现,她触碰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席舒窈内心慌乱。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想,难道,这些都是我曾经的记忆,我现在是在恢复记忆?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
她跟着大家走,看着阿娘杀伐果断,也看着阿娘卑微的求着女儿醒过来。
看见阿爹偷偷落泪!
终于,席舒窈她醒了……
她惊魂不定,整夜整夜的啼哭,胆子也小得要命。
身体也差得要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一日三餐的在服药。
每日看着姝儿和維維还有阿正读书习武,玩笑打闹……
她只能在阁楼中羡慕的看着。
看着小弟爬上爬下,上跳下串,她也只能羡慕着。
不知不觉,她看着席舒窈磕磕绊绊的活到了十五岁。
在及笄之礼这一日,原本应该收到父亲的礼物,可她收到的却是父亲的噩耗。
她看着府中水井被下了软筋散以及黑衣人放肆入府的刺杀。
霎那间,国公府血流成河……
她看着阿娘和五叔拼死护着他们离开。
可中了药,又寡不敌众。
她看着年幼的弟妹一个个的在她面前倒下。
泣不成声……
镇国公府满门,只席舒窈和陶然在众人拼死相护之下救了回来。
席舒窈傻了,她日日以泪洗面,犹如行尸走肉。
拖着孱弱的身体和陶然流浪了两年,她被大表哥找到。
那个时候的席舒窈已经奄奄一息,靠着执念支撑着。
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十三叔来了。
陶然留在了舒家军,席舒窈被席之阳带走了。
席之阳把她送到了褚王府,不知道席之阳对褚王说了什么,褚王府留下了她。
她在褚王的治疗下,渐渐好转。
她再褚王府待了三年,她没那个能力去查当年的事,她央求褚王帮忙,他却告诉她,席家灭门惨案,和南安王府有关。
联合和陶然哥哥流浪那两年听到南安王造反的消息,她已经确定了,她所有的亲人,都是因为南安王而死的。
姝儿她们还那么小,那么鲜活,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席舒窈满心仇恨,她要报仇,她要让南安王也尝一尝,失去至亲挚爱之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褚王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她送到了南安城的一个寺庙之中,她在那里待了快一年。
终于有一次她狼狈的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视线。
那个女人不仅让大夫给她看病,而且还把她带回了府中。
在她的身上,她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就像小时候依偎在阿娘的身上时哪样!
事后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南安王心尖上的人!却不是他的王妃。
名叫蓝灵儿。
她选择了留下来,她说,她是个孤儿,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蓝灵儿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留下了她。
起初,她只是想留下来,伺机报仇,她知道自己这孱弱的身子奈何不得南安王,她只有选择让南安王承受她一样的痛苦。
五年,她在蓝灵儿身边待了五年,
这五年,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伤害蓝灵儿,可每一次,她都下不了手!
这五年,她知道了蓝灵儿是南安王唯一的软肋,也是南安王造反的原由之一。
原是十多年前,皇帝驾崩之前,那时的南安王褚徯还不是王爷,而是南安王世子。
北漠哪一届万国赛后,他回到南安城带着心上人进京,想请求阿公的赐婚。
京中最不缺的是权贵,是纨绔子弟。
当时的少女头一次进京,对什么都好奇。
有一次她带着侍女出门。
可就是这一次,造就了多少的无辜枉死。
少女的容颜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她并没有那么惊艳,只是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她是那种一笑,你就觉得很温暖,很温暖的人。
她碰到了一个人,镇国公府二房的三少爷。
是京中有名的色中饿鬼,纨绔中的下三滥。
他竟然不顾礼法想要强抢民女,蓝灵儿自是不同,强烈反抗。
虽说蓝灵儿会些拳脚功夫,可双拳难敌四手,叫人给擒住了。
那畜牲,竟然想当街侮辱人。
虽说没有成功,被热心者救下了,可蓝灵儿的名声已毁,是断断不能为皇室宗妇的。
镇国公府二房的丑事闹得沸沸扬扬,可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皇家。
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帝驾崩,国公府忙得不可开交。
让二房把人送到衙门去,可二房不仅不听,还依然逍遥法外。
而蓝灵儿却性情大变,起初,她几次三番欲寻死未果后,竟然封闭自己的内心,再未与南安王说过一句话。
被褚徯强行带南安城后,竟然把自己锁在院中不理任何人。
新帝登基后,镇国公忙完大事后,打算处理家事,却发现二房的三侄儿已死。
新帝将二房有官职的全都革职查办,训斥国公爷治家无方。
南安王因此恨上了镇国公府和新帝。
他的灵儿如今变成这样,镇国公却只是几句训斥。
过了几年,太子与一干左膀右臂代天出巡,遇刺身亡,无一生还。
紧接着国公府灭门,东宫各位主子惨死。
皇帝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余下的皇子又为着皇位各显神通。
这个时候,南安王世子上位,起兵造反。
知道这样的事,席舒窈迷茫了。
原来一切,有因有果,一切只不过是因果报应。
只是无辜了那些无辜之人,年幼的弟弟妹妹,他们哪样活泼可爱,单纯善良,他们何其无辜。
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原因,蓝灵儿的变了许多,她也因此见过褚徯无数次。
或许是因为她才让蓝灵儿改变的吧!褚徯对她很宽容和蔼,完全不像一个反王。
每一次见,她都想手刃仇人,可她知道,她不能。
一是她下不了手,阿公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她的良心让她下不了手,可耳畔弟弟妹妹让她好好活着的声音一次次的回旋着。
脑海里国公府的一幕幕,挥之不去。
二是她并不是身经百战的南安王的对手。
报仇与放下的念想交织着,让她孱弱的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就病倒了。
蓝灵儿病床前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没有让席舒窈的病情有所好转,反而加剧了。
“咳咳咳……”席舒窈咳出了血。
席舒窈看着手帕上的血红,嘴角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
也许,是时候了!
“王爷,你来了。”席舒窈虚弱的看着站在她床前的人。
“决定了!”褚王将一个白色的瓶子放到她的梳妆台上。
“决定了,阿公曾说,做人呐,不能失了本心,不能问心有愧,三叔就是因为失了人性,才致使席家的惨剧。
咳咳,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能让阿公失望,否则他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面对阿公。”
“不愧是席老的后人,席舒窈,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欲御驾亲征,讨伐南安王。
这些年来,席十三和你的兄长们南征北战,已经收复大量失地,只要除掉南安王,楚国,百废待兴,他日定然海晏河清。”
“王爷,阿窈知道该怎么做了。”
席舒窈挣扎着起身,谁知褚王却塞了一粒药丸到她嘴里,便离开了。
“你是楚国万千百姓的功臣,席家是楚国的明灯,历史不会遗忘你们的。”
药丸的效果很好,席舒窈渐渐的觉得自己有了力气。
她起床换了一身衣服,拿着白色的药丸便出了房门。
“席姑娘。你来了。”
席舒窈刚进门。就听到一声温柔的声音。
席舒窈身子一震,看着梳妆台前,面色温柔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谁?”
“曾听闻,镇国公府长女,养在深闺,从未有人见过,未曾想,席姑娘竟在我这里待了五年。”蓝灵儿缓缓道。
“既是如此,请夫人帮个忙。”席舒窈想抓人。可她哪是人家的对手。
“席姑娘,我自幼习武,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放心!你会得偿所愿。”
“也许你不会信,我还是得说,阿徯从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席家二房说是他让动的手我信,可国公府的老老少少,绝不是他的手笔。”
“我信你,不会骗我。”席舒窈定定的看着蓝灵儿,没来由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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