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忆安见眼前这个明显没有灵力在身的儒衫中年人竟能看出自己是修行者,心中大感惊讶。
“章兄如何知道我是修行之人?”孙忆安问道。
得到孙忆安的肯定回答后,儒衫中年人面带喜色的回道“孙公子不必惊讶,在下祖上也曾出过一名精通炼丹之道的修行者,曾任浩阳宗供奉丹师。”
“先祖在世时倒也给家中留下数颗丹药,在下年幼之时顽劣,误食其中一颗,故而在下虽不是修行者,但一双浊目却隐约能看出公子身上有些氤氲之气环身。”
“浩阳宗……丹师……章兄方才所说相求一事,可与在下是修行者有关?”孙忆安略一沉吟问道。
听孙忆安如此一问,儒衫中年人突然起身后退两步,倒头朝着他大拜起来。一扫之前的从容之色,口中直呼“恳请孙公子救我儿性命!”
孙忆安见此一惊,慌忙站起身说道“章兄何故行此大礼,这可使不得,快快请起!”
那儒衫中年人跪地说道“我儿命在旦夕,孙公子若不答应,我便不起了!”
见那名儒衫中年人仍跪地不起,还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一头雾水的孙忆安实在是有些无奈,一侧身口说道“还请章兄起来说话,在下虽是修士,但并不通医道,况且在下连令郎所患何症都不知,谈何救他?”
中年人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站起身来,略一整理衣衫开口说道“让孙公子见笑了,实是我救子心切,有些唐突了。不过孙公子既然是修行者,只要孙公子愿出手相助,我儿便有八成活命的把握。”
“兄台不妨先将令公子所患何疾说上一说。”孙忆安缓缓说道。
“在下在这青水城中经营者几座酒肆茶楼,因此家中略有一些薄财。两月前,一伙贼人夜闯家宅行窃,恰好被我儿撞破行踪,贼人情急之下以毒针击伤我儿逃走,随后我儿便毒发昏迷。
“那贼人实在歹毒,毒针所含竟然是罕见至极的蚀心散。此毒一旦入体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祛除,直至毒气攻心,人便身亡。
“我寻遍城中名医圣手,最终也不过是稍稍推迟了毒气攻心的时间而已。最近两天,那毒气已经蔓延上了胸口,眼瞅着就要……唉~”
儒衫中年人说到此处一声叹息,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一样。
孙忆安听后一阵沉默,随后开口说道“既然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在下又如何能救得了令郎?”
儒衫中年人开口回道“在下虽是一介凡俗之人,但祖上与浩阳宗有着一份香火情,故而略微知道一些如孙公子这般神仙中人的本事。若是孙公子肯出手相助,以灵力逼出我儿体内毒素,或许我儿还有几分活命之机。”
“既然章兄与浩阳宗有旧,为何不请浩阳宗高人出手,反而求到了在下头上?”孙忆安略一思索后问道。
“孙公子有所不知,浩阳宗位于金阳山脉之中,距此有着四五万里路途。即便我儿经得住车马颠簸,也根本来不及赶过去。”儒衫中年人摇头回道。
孙忆安听完后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儒衫中年人见对方也不说话,脸上的焦急之色又浮现了上来。
正当儒衫中年人又打算跪拜恳请的时候,孙忆安忽然开了口“既如此,在下便答应章兄,出手试上一试。只是在下修行时日尚短,且当真不懂得行医救人之法,未必真能救得了令郎。如若不行,还请章兄另请高明。”
儒衫中年人一听孙忆安真的答应了,顿时大喜的连声称谢不已,说了一声孙公子稍后就小跑着下楼了。
青水城当真是不小,从城中位置的茶楼到城东章府,马车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孙忆安看着躺在榻上,满脸紫青的十四五岁少年,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若不是少年胸膛还微微的起伏着,任谁看都像是个已经凉透了的死尸。
他虽然修炼已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治病救人,还真是平生头一遭。若不是被儒衫中年人的救子之心打动,外加联想到自己年幼时的遭遇,心有戚戚焉,否则他说什么都不会做这种将自己赶鸭子上架的事。
此刻已经到了此地,他只能硬着头皮查看一番了。
于是,他拉起少年已经凉透了的手,放出一丝神识,查看起了少年的状况。
一刻钟后,孙忆安心回头对静立一旁神情紧张的儒衫中年人说道“在下方才查看了一番令郎的身体,若只是将此毒逼出体外,在下应该能做到。但令郎生机流逝严重,是否真能缓过劲来。在下可不敢做保证。”
儒衫中年人一听此言,顿时大喜的说道“还请孙公子尽快施法,有何要求尽管吩咐在下便是!只要能将此毒逼出体外,至于犬子生机流逝一事,在下自有办法补救。”
孙忆安略微有些诧异,但也没问什么。吩咐中年人拿来一个铜盆和数条面巾,运转体内灵力缓缓进入青年的身体,将青年心口下方的粘稠血液一点点逼出体外。
滴答,滴答……
两个时辰后,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孙忆安出现在了章府大厅,静静地看着面前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儒衫中年。
“感谢孙公子出手相助!不!是孙仙师!孙仙师对我章家如此大恩,在下实不知如何报答!孙仙师有何要求请尽管吩咐,在下必当遵从!”
“既然令郎已经无恙,在下倒也无需张兄如何报答,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章兄,还请章兄不吝赐教”孙忆安语气淡淡的说道。
“赐教不敢当,孙仙师有事尽管问!”儒衫中年人回道。
“方才见令郎服过你拿出的药丸后,原本微弱的生机迅速恢复了起来。在下对此药丸有些好奇,不知此药是何物所制,竟能有如此神效?”孙忆安问道。
“回孙仙师话,那药丸便是在下先前所说,祖上那位精通丹道的老祖留下来的。此药丸原本有两颗,犬子能捱到今日,全赖先前已服食一颗,至于是何物所制……这……在下委实不知。”&nbp;儒衫中年人恭敬地答道。
“原来如此……”孙留根有些恍然。
“虽然丹药已经用尽,不过家中尚还供奉着这位老祖生前的一些遗留之物。孙仙师若有兴趣,在下这便取来让孙仙师过目。”自从亲眼见证孙忆安放出五彩灵力,将其爱子从阎罗手中拉回来后,此人便对他十分的恭敬。
“遗留之物?如此,就麻烦章兄了,在下倒真有些兴趣。”孙忆安淡然回道。
儒衫中年冲孙忆安拱手道了一声稍候,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孙忆安一人在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来。
自从得到那本《仙乞门基础功法篇》之后,他才算是正儿八经对修行上有了一些最基本的了解,但也十分有限。如今一听是修行者遗留之物,自然大感兴趣,所以也就坦然答应了。
一炷香后。儒衫中年手捧一个盖着红布的四方木盘走了进来,轻轻将木盘放在孙忆安面前的桌上,伸手掀开遮盖的红布,对他说道“有劳孙仙师久等,这便是那位家祖遗留下来的几件物品了。”
“咦……”
孙忆安朝木盘中看去,不禁口发出一声轻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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