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小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哼,就你这点小伎俩,你当自己是三岁孩子呢。”
放下手里的喷壶“离我们约的时间还没到,急什么。”
就知道她会用这个利用理由,伸手捻了捻长势不错的一盆植物的叶子“是现在走,还是我在这里等你把所有的植物都浇完水?”
自觉得无聊又没趣了,将要用的东西放进了包里“走就走。”
略显颓废。
男人跟在她身后,余光触及到工作位上伸出的一个个小脑袋,很是自然的点头打着招呼,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的笑仿佛带着治愈,让办公室里的人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锦御的员工要是知道自家的老板竟然还有这么明显的两幅面孔,会作何感想啊。
楚原亲自开车,来溪韵接苏可的事,一下子成了公司的特大新闻,众目睽睽下,苏可倒是面不改色的跟他走了出去,留下了一群爱凑热闹的小人精们。
“哎,别说哈,咱苏总跟这个楚总,看起来还蛮搭的哈。”
“嗯,我也觉得是,啧啧啧,瞅瞅这背影,简直羡煞旁人啊。”
“我听说这个楚总,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还听说人长得可漂亮了,家里也很有钱。”
“漂亮咋了?我们苏总不好看吗?她只是不爱打扮而已!”
“就算不打扮,那也比很多女人漂亮,气质,懂哇,我们苏总一身的气质,那是比不过的。”
“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苏总白疼你了!”
“不不不,我没说我没苏总不好啊,我只是说那个楚总有女朋友而已,你们,你们回来我告诉苏总,说你们又欺负我了。”
“告诉告诉呗,反正苏总又从来不骂我们。”
“诶,话题扯远了,说正事”
“对对对,话说回来,楚总那样的人,这个年纪了,有女朋友很正常,没有女朋友才奇怪呢,有女朋友也没事啊,又不是结了婚,再说了,就算结婚也有离的嘛。”
“瞎扯,那我们苏总岂不是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了。”
“这种事,我们苏总不屑干的,她要点个头,还怕没人要?队都能排几排,还至于做人家小三?”
“就是。”
孙超一个头两个大,苏可在公司的时候,虽说对他们从来不严加苛刻,但无形中让他们还是有些惧怕的,平时都规规矩矩的,这苏总前脚刚走,他们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想起苏总临行之前的交代,赶紧有模有样的呵斥了他们几句。
“平时都一副乖巧的样子,领导一走,你们就这样了,赶紧回自己工作位去,要不然等苏总回来,我一个个如实汇报。”
“哟哟哟。”小韩笑得脸上都快起褶子了“瞧瞧,有那么点孙总的意思了哈。”
孙超被调侃得脸倏地就红了,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这可是咱苏总最得意的门生,我们可得讨好了,要是得罪了万一将来给我们穿小鞋可咋整。”
“就是就是。”众人笑着附和。
小韩一巴掌打掉女生那只不安分的手臂“去去去,别动手动脚的。”
孙超正感恩她得出手相助,却见另一只手臂搭了上来,小韩一副十分懒散的样子挨着他“让姐也搭搭。”
差点没被气死。
说归说,但都是玩笑,谁也不会真的生气,热闹了一阵子后众人也很自觉,三三两两的讨论中各归各位了,孙超偷偷伸长着脖子往外望望,哪里还看得见他们俩的身影。
今天鼎天办公室的气氛与往日不大相同,确切的说,比平常更压抑了些。
鼎天的老板是孟长怀,但员工更惧怕的,却是钱欣钰。
有人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也有人说她机关算尽太聪明,更有甚者,说她是做得最成功和嚣张的小三。
话说孟长怀的正室对这位情敌的存在,是敢怒不敢言,在深思熟虑之后竟然全当她是家中原本的一员,毕竟钱欣钰为公司赚的大把的钞票,养活了一群人,包括这位天天只知道美容养颜的正室。
这是一个病态的存在,偏偏又是寻常不过的存在,钱欣钰并不以为耻,反为荣,笑贫不笑娼的性子让她始终以利益为先。
身为鼎天的法定代表人,孟长怀此时却硬气不起来。
公司的所有销售渠道,都掌握在钱欣钰手里,而且被她管理得很好,孟长怀乐得清闲,但凡事都有利有弊,这些年,钱欣钰越来越有种只手遮天的感觉。
公司的员工,私下还能跟他开开玩笑逗个乐,但见到钱欣钰就跟见到鬼似的,这女人表面上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心思却十分的重,特别对于孟长怀的关注度,简直就到了监管的地步,但凡是长得稍稍好看点的女员工,基本离孟长怀都远远的,当着钱欣钰的面,除了公事,绝对不敢搭一句多余的废话,怕祸起萧墙。
一早进来,钱欣钰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每个人勒紧了裤腰带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工作,但难免还是会被不太隔音的办公室的声音给影响到。
想看好戏,但没人敢真的去听墙根,从隐约的对话中,能听出个大概。
邢主任那边的单子,给谁做恐怕钱欣钰都不会如此生气,可偏偏,给的是溪韵,那个她视为眼中钉的人。
孟长怀一杯杯的泡着茶,却不怎么喝,眼前这种气氛,这茶实在是喝不下去。
“算了吧,不就是一个单子,还能顶了天了?至于你气成这样嘛。”眼前人的愤怒,让他不得不开口相劝“就算不是她做,也会是锦域做,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人家跟锦域大公子的交情匪浅,能不能做到这个单子还是个未知数,干嘛还气成这样呢。”
“这苏可,真不是个东西,这几年,她抢了多少我们之前的老客户的单子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钱欣钰的嘴上功夫还是一流的。
“这话说得严重了,她早就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难不成还拦着她不做生意?人家也要生存的嘛。”
“哟。”钱欣钰面露讥讽“看你这样,还是挺心疼那姑娘的嘛,怎么,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去留下她?”
“你看看,我一说句公道话,你就拿这话堵我,有意思没意思,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要说当初,当初能有什么事,本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要不是你擅作主张做出那样的事,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凭良心讲,他孟长怀虽江湖摸爬滚打风花雪月了一辈子,但好歹有个底线,从不啃窝边草,跟钱欣钰好上之后,他的那点花花肠子也基本被剪断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钱欣钰竟然把在公司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苏可,推到了他的床上。
苏可那天跟客户喝酒,本来就不甚酒力,被钱欣钰撺掇着又多喝了几杯,几乎是不省人事,钱欣钰直接把她带到了孟长怀的房间里。
美女在侧,肌肤如水,孟长怀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他深知,这是钱欣钰的试探的伎俩,倘若他真的做了什么,钱欣钰会借此收拾他,也会收拾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出于对钱欣钰的忍让也好,抑或是当时还良心未泯不忍心置苏可于无法挽回的境地,思索之下,他没有动她,离开了房间。
原以为这件事因为他的坚守能安然度过,却不曾想,钱欣钰一直在床边守到了苏可的醒来,并借此给了苏可一巴掌。
当时苏可是懵的,甚至在提出辞职离开公司后都没想明白。
可人是会长大的,该明白的总归会明白的,而且明白得透透彻彻,或许是体会到这种受人侮辱和冤枉的愤怒,从不碰向鼎老客户的苏可,开始频频抢走老客户的单子。
孟长怀知道,苏可在报复,但他恨不起来。
苏可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从对这个行业的一无所知到如今的所向披靡,他孟长怀有一半的功劳,原本是看她善良懂事又勤恳好学,想留作公司最大的潜力,可他忽略了钱欣钰的嫉妒心,一个善妒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允许比她年轻貌美,比她能力更强的人存在在孟长怀身边的。
孟长怀曾试图劝说,甚至用世道艰难来说服苏可不要离职,但那姑娘骨子里的那股倔强,让他无可奈何,人走心凉,水到渠成的成全了钱欣钰所有的小心思。
苏可走了,向鼎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员工,同时,多了一个十分有力的对手,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个对手,已经开始像春天的竹笋,冒尖后一发不可收拾。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当初要不是你天天去哪儿都带着她,什么好事都想着她,我会让她滚蛋?说来说去,还是你不让人省心!”钱欣钰想起这事就气。
“可真是为难你了。”孟长怀无奈一笑“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把一个姑娘送我床上去,你就不怕鸡飞蛋打?”
“鸡飞蛋打?”钱欣钰嗤之以鼻“你们要是真的苟且上了,我钱欣钰绝不二话,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孟长怀心中冷哼,你要真有这度量就好了!
全当信了“行了,怎么说,咱俩年纪都比她大那么多,再说我,都快可以当她爹的年纪了,我能对个小姑娘存什么歪心思,当初不也是想着,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苗子,好好培养起来,以后也好给你分担分担,省的你一个人每天那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