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哪里会想到白弼翮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足可见他的心思之歹毒。
“你——你好狠!”刘老三命中要害,一口鲜血吐出,奈何他年过六旬,本想着躲在这深山之中了此余生,没想到最终竟然死在了信任之人的手中。
自古狼狈为奸,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刀客与独眼三人见白弼翮下手如此之快,立时慌乱作一团,三个人尽管全力对付白弼翮与佟菲二人,但是,攻击十分涣散,而另一边白弼翮与佟菲两人则似拙实巧,藉暗器之锋,挑向刀客持刀的手腕。
刀客见到刘老三一命呜呼,伤心之余,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逃出生天。而白弼翮则是本有必杀之心,定然斩草除根,根本不会放虎归山、养虎遗患。再仔细一想,这白弼翮夫妻俩不动声色之间却能够使出这么默契的配合,足可见这对男女确实是一丘之貉,到也真是“天造地设”。
刀客自恃年轻,却哪知白弼翮虽然年纪大出一截,但是力量、速度分毫不逊色于他,他的攻势瞬间由巧化拙,由快变缓,使他空有一膀子力气竟使不出来,唯有一拖一沉,全力削挡。
一旁的独眼看到他渐渐处于下风,便加入战局,两个人对付白弼翮,剩下高发女与佟菲单打独斗。
这样一来,正中下怀。佟菲短刃已至,白弼翮大喝一声,桧尾回环,剔打在独眼的刃锋处。
“叮”的一声,两人同时一震,独眼和刀客感到体内气血翻腾,全身经脉欲裂,往后要退,险些落得个当场喷血的厄难。
白弼翮见状,和佟菲打个眼色,二人一长一短,由中门抢入,合攻高发女。独眼等三人完全不懂配合,刹那间优势尽失。
我和姒玮瑜虽然乐得坐山观虎斗,但是,也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白弼翮夫妇。这三十年来,他们之所以留着刘老三一家,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替自己看家护院,他们形成的看似牢固的命运共同体,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一次裸的利用和背叛。
“当”的一声,高发女的兵器脱手飞出,喷血退后。而后全身剧震,血色退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时也一命呜呼。
白弼翮大笑一声,震慑全场,情景怪异之极。
同一时间佟菲衣袖一拂,竟发出“叮”一声金属清音,直钻心肺,骇然下刀客和独眼正要往后退,却不想白弼翮又再次出手,而兄弟俩此时竟然再无还手之力。
“你——你——下毒!”两人忽地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双刀脱手落在地上。
银光一闪。
佟菲左手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拇食二指轻轻捏着的长银针。方才的“叮叮”两声,是银针点在两人刀锋上,银针上面萃了毒药钻入手内,随脉而行,估计两兄弟的小命也要报销。
兄弟俩大为失色,猛然退后,但是仅仅退了两步,后脚还未沾地,白弼翮手里的银针闪电般刺在两人的印堂、人中、喉结、檀中、丹田、气海、膀胱七处关口上。
我本欲出手相助,但想起自己只能袖手旁观,到了咽喉的话终没有说出来。
兄弟俩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瘀血,向着待要再冲上来的白弼翮夫妇喷去。
白弼翮哈哈大笑,“三十年来,你们几个一直都是我的心腹大患,今天也是老天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彻底铲除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卑鄙。”刀客仰首望天,此时已经严严一些。
众人气虚力怯,静待死亡降临。
一时静至极点。
姒玮瑜语调转冷道“现在,你应该要对付我们了吧。”
刚才的胜利足以令白弼翮对我们起了轻视之心,“不错,你们的结果,注定跟他们是一样的。”
“这么说来,刚刚我们是在助纣为虐喽?”我冷哼一声道,“白弼翮,你未免太小瞧我们了吧?”
“我一开始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小娘们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个高手,不过,事到如今我反倒没什么可怕的了。”
“此话怎讲?”
佟菲笑道,“因为你们中计了。”
“中计了?”
“哈哈哈,你以为我们刚刚只是单纯的打斗吗?”白弼翮得意道,“今天这一幕,我们两口子已经整整排练了三十年,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实话告诉你,我们刚刚涉及暗算的每一招每一式的背后都有玄机,其实在你们不经意间,早就不下了迷药。”
“你们就等死吧!”
白弼翮夫妇的话令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但是,姒玮瑜却不为所动,他们的话彻底把她逼急,她此时自然不会再拖泥带水,杀机立现。
白弼翮和佟菲忽的跳到一旁的山道上,姒玮瑜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我担心她再中了奸计,便也跟在后面。没想到,三弯四绕之下两人钻进了一个洞穴。
我们再进去一看时,早已没了踪影。
“人呢?”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糟了,这个地方可能是陷阱,他们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他们为此准备了三十年,不可能没有后手!”
但是姒玮瑜似乎还在怪我刚刚好事多磨,导致白弼翮有机会逃跑,所以她仍未放弃搜寻。
这个洞穴虽然是天然产生,但是上面人为凿刻的痕迹明显,应该是山里的采药人躲雨或者是歇脚的一个所在。沿着洞壁上去,可以看到一个天窗,天窗上方有细细的瀑布落下。
“这个洞穴的空间应该很大,瀑布形成的水流一直往深处流去,很可能里面有一个深潭或者是地下河。”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通道。”姒玮瑜判断地不无道理。
“但是我更担心的是这里有机关。”
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的嘴像是开了光一样,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咔嚓”一声,明显是触发了机关的声音。未等我们反应过来,“飕飕”无数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快跑!”
我们哪敢迟疑,可是我们能够逃跑的路线明显是被人设计过的,所以我们每前进一步,就是在主动往陷阱里面钻。
前方忽的传来流水奔腾的声响。
而后,轰隆一声,背后的通道被一块巨石拦腰截断。
“糟了!”
不得不承认,白弼翮设计的机关确实狠毒,每一步都置人于死地。
“跳下去!”我看着前方的绝路,“若是不跳,一旦他们释放毒气,我们根本无路可退。”
姒玮瑜犹豫。此时我不敢耽搁,见她踌躇之际,一把拉住她,一咬牙,往生死未卜的暗流中跃下。
暗流中我和姒玮瑜死抓着对方,随水流往下游泅去。
这段水道特别倾斜,山上的溪流都注进河里,故水流很急,幸好乱石不多,但已够我俩受了。
这时,我发现自己被水带往虚空不着力处,原来是道大瀑布。我俩搂作一团,掉进两丈下的水里,惊魂甫定,又遇上另一道瀑布,跌得两人晕头转向。
前面忽见黑影。
我一声大喝,勉力搂着姒玮瑜转了一个身,强提馀劲,弓起背脊。
“砰”的一声,背脊强撞上露在水面一块岩搀大石的角处。我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差点晕了过去,手足软垂。
“怎样了!你这傻蛋!”
叫嚷中,水流又把我俩带下了数里的距离,可见水流的湍急。
我在姒
玮瑜耳边哑声道“不用怕!我死不了!”
话虽如此,若非姒玮瑜死命托着我身体,我便沉进河底里去。没过多久我俩再随另一瀑布掉往丈许下的水潭,河面扩阔,水流缓了下来。
姒玮瑜心忧我的伤势,当飘到河边时,一手捞着由岸上伸来一棵大树的横枝,另一手搂紧我的脖子,靠往岸旁。
千辛万苦下,姒玮瑜将我拖上岸旁的草坪上。身子一软,倒在我之旁,连指头也动不了。
疲极累极下,虽说敌人随时会来,仍熬不住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姒玮瑜蓦地惊醒,幸好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水流的声音。
姒玮瑜强忍哀痛,爬了起来,见到躺在身旁的我仍有呼吸,才有点安慰。
“你没事吧?”姒玮瑜虽然言语上不饶人,但她的关心还有种甜丝丝的充实感。
我咳嗽了几声,道“没事没事,你怎么样?”
看着我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加之刚刚九死一生,我俩也算是患难与共,姒玮瑜也不好意思跟我摆架子,心中涌起一丝柔情,低呼“唉!你这害人精!”
也不知怎么了,我看到姒玮瑜,竟笑了起来,不知是否牵动了伤口,笑容忽又变成咧嘴呲牙的痛苦模样。
姒玮瑜急道“你觉得痛?”
我摇摇头,表示无碍,我看看她还在淌水的秀发和紧贴身上的湿衣,道“幸好白弼翮他们没有在这里也布置机关,否则你和我都要小命不保。”
姒玮瑜好象这时才想起正在被人追杀,坐了起来,道“你还走得动吗?”
我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虽然仍在昏沉的黑夜,姒玮瑜被看得脸露羞容,低声道“你在看什么?”
“我们快走吧!”
“好!”姒玮瑜伸手去扶我。
我借点力站了起来,道“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换一件干衣服。”
姒玮瑜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本以为她会十分在意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哪曾想,她只是转了个身,便脱掉了衣服。我的双眼一览无遗地看到她无限美丽腻滑的裸背,心想“这师太比外面的小姐还大胆?”
我这是才觉有所不妥,立即背过身去。她的腰特别纤长,且出奇地使人感到柔软好看,一见难忘。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姒玮瑜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嗯”我回过神来,“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反将一军。”
“怎么说?看起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我们之前的策略其实是有纰漏的,虽然摸清楚了白弼翮他们藏身之处还有他们的底细,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防御准备已经天衣无缝。但是话说回来,百密必有一疏,白弼翮自认为除掉了我们再也没有心头之患,现在正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你就直接说打算怎么办吧。”
“很简单,杀个回马枪。”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吗?”
“没错。”
我俩商议完对付白弼翮的策略之后,便动身前往百丈谷,准备再去找白弼翮算账。
白弼翮与佟菲自认为已经除掉了我和姒玮瑜,正怡然自得地享受世外桃源的隐居生活,似乎他们俩逍遥快活的日子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哪成想,他们未能如愿。
佟菲见我俩两个大活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厉鬼寻仇。姒玮瑜杀气大盛,首先就要那这个恶妇开刀。若是说她对白弼翮还有手下留存的可能,那对佟菲则完全不必考虑这些。
白弼翮自然也是吓得不轻,眼见佟菲殒命,立马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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