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在杳梦泽城门前,排队入城的队伍刚好进完。
曦禾又看了看俩人身上确定没有破绽,转而昂首挺胸,大步往里走。
行至城门口时,将两块行令牌随意在守城的两个小妖门前一晃,便又自顾自大摇大摆地往里走,清时跟在她后头。
“哎哎哎!”守城小妖十分蛮横地将二人拦下,“干什么的!”
曦禾自然是比他们更横,“少废话,打开结界,我们要入城。”
“活腻了吧?知道这是哪吗!”其中一个守城的狼妖撸了撸袖子,露出锋利的狼牙,“敢乱闯,打得你灰飞烟灭!”
“知道我是谁吗!”曦禾面上神色更加不耐烦,报出一个名字,“堰鱼城鱼佑。”
她本不过是试探地说说,不想两个小妖却是一愣。
另一个守城的是个豹子精,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曦禾一番,“鱼佑城主我们可是见过的,你们打他的名号可是打错了。”
嚯,那鱼佑竟还是个城主。
那恬恬岂不是要做城主夫人了?
“城主大婚在即,我二人奉城主之令,入杳梦泽办事,还不速速闪开?”说完,曦禾又紧跟着补了一句,“若是耽搁了,二皇子怪罪下来,你们谁把脑袋献出来供二皇子消气?”
豹子精和狼妖对视一眼,当下信了几分,他们确然是听闻鱼佑城主即将大婚的消息。
而后又将视线放在一直未曾说话的清时身上,观其相貌气度皆非常人,想来地位定然不低。
两个小妖登时挤出一抹谄媚的笑,“两位妖君莫怪,我等也是例行检查,只因方才一不留神,未曾看清楚您二位的行令牌,这才冒犯了二位……”
“你没看清楚,与我何干?”曦禾背着手,眼神轻蔑。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啊这……”
狼妖硬着头皮道,“没看清行令牌上的标识,我等确实无法打开杳梦泽的结界,还望两位妖君体谅……”
“好。”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清时忽而说道。
“但在此之前,我须得先看一看你们的牌子。”
哈?
两个小妖有些懵,他们在这守城门守了快八百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查他们……
曦禾嘴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怎么,不乐意?”
“乐意、乐意!”
他们哪敢说不乐意,连忙掏出自己的牌子,异口同声道,“请妖君查看。”
清时拿起来随意看了一眼,指尖微动,便又放回他们手心。
“行了,收起来吧。”曦禾道。
两个小妖松了口气,刚把牌子放回袖中,便见曦禾扔给他们两块行令牌。
其上皆有杳梦泽的标识。
“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豹子精将两块牌子双手奉上,狼妖已经打开了杳梦泽的大门,“两位妖君请。”
曦禾与清时头也未回地入了城。
走到一处拐角,曦禾拉着清时快速闪了进去。
“这下咱们有带标识了。”她掏出牌子看了看,“这两个小妖,看着不太聪明,连自己的东西被调包都不知道。”
还一个劲儿盯着本是他们自己的牌子看。
“我不会给他们发现被调包的机会。”若是让他们发现行令牌被掉了包,定会将嫌疑锁定到他们身上,之后引起一系列的麻烦。清时又掏出两枚没有标识的行令牌,“所以这两个我也没有留给他们。”
曦禾反应过来,“行吧,勉强承认你比我聪明一点点。”
她捏着两根手指,比划着。
清时突然凑近,鼻尖划过她光洁的额头,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真的只有一点点?”
曦禾的心忽而一跳。
万灵之境地下的某些画面自脑海一闪而过,带着一丝冰凉的柔软触感毫无征兆地袭上心头,曦禾心想她一定是疯了。
推开清时,曦禾急步向前,低低道,“快走了。”
见她有些僵硬的背影走出一段距离,清时摇头轻笑,跟了上去。
“等等我。”
身后传来清时的声音,曦禾身形一顿,却是更走快了几步。
长街上,人声鼎沸,妖族男女来来往往于各色的街店门市,紫气氤氲中,花灯如昼。
穿着清凉的妖娘穿梭其中,嬉笑怒骂、吆喝叫卖,自成一派闲适之景。
空气中妖气甚浓,曦禾用唤灵戒收取了部分妖气,散布在他们周身。
“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看出来咱们不是妖了。”
随着远处阁楼传来曼妙空灵的乐声,一个身着黑色纱衣的妖娘,忽而从二楼窗户一跃而出,身后扑扇着一对极漂亮的蝶翼,在底下众人呆滞而沉迷的神情中,缓缓落在清时面前。
她圆润白皙的脚趾最先点在地上,而后水袖一甩,发间垂坠的流苏映着花灯的光芒,闪烁其间。
曦禾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又突然跳起舞的蝶妖,眼中露出深深的不解。
但好在舞跳得确实不错,就是眼神不大好,一个劲儿地冲清时眨眼。
大概是眼疾,毕竟人无完人。
舞跳得这么好,人也长得漂亮,总得有不好的地方。
黑纱缓缓从眼前滑落,蝶妖收了水袖,对着清时福了福身,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都将‘美艳’这两个字表现到极致。
曦禾看了看清时,发现他似乎也在很认真地看着蝶妖。
不止清时,周遭几乎所有的男妖,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而身旁带着女伴的妖族男子,很快便遭了殃,捂着耳朵,连声求饶。
曦禾的腿快脑子一步做出决定,挡在二人中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品质上佳的珠子,放到了妖娘手中。
“跳得不错,这珠子算作帮你治眼疾的诊金。”
两侧响起几道‘噗嗤’的女子笑声,蝶妖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直接越过曦禾,直勾勾地盯着清时,勾唇一笑,“我叫蝶芜,你叫什么?”
清时淡漠的眸中忽而起了一丝波澜,大致在她颈间掠过一眼后,视线缓缓定在蝶芜美艳又热烈的脸上。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曦禾扯过清时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而后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事,烦请让让。”
蝶芜不情不愿地将视线移到这个身量与她相当的碍眼‘男子’身上,将珠子扔还给曦禾,有些不耐,“我也有事,烦请你也让让。”
两人怒目而视,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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