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自然有的!即便他没有,我也有。”笑话,再不说话,恐怕她真得被吃了,月沅连声道。
然而珊瑚妖置若罔闻,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月沅道,“我乃神界的姻缘神,住在荼灵域月下阁,是祖曦最好的朋友,我方才所言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可派人前往荼灵域打听打听,看看祖曦此刻是不是在寻我!”
摆弄手指的动作一顿,珊瑚妖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神界帝姬又如何,我不怕她。”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忌惮,月沅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正在此时,一个小鱼妖匆匆而来,“主人!”
见他如此形容,再联想到月沅的话,珊瑚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脱口而出道,“莫不是战神打上门了?”
“战神?”小鱼妖有些怔愣。
珊瑚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了正神色,“无事,你且说吧。”
月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顶着珊瑚妖要咬死她的目光,月沅摆摆手,“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笑了,我一时间也没忍住。”
珊瑚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她使了个眼色,小鱼妖立刻心领神会地拖出一个贝壳,将澜苍与月沅俩人一同扔了进去。
贝壳瞬间闭合,里面再无一丝光亮。
这个贝壳比之前用结界困住她的那个小了不止一半,如今他们两个只能叠在一起。
想到这,月沅有些庆幸,“幸而是我在上头,若是被你压着,我等不及被她吃,便会被你压死。”
闻言,澜苍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月沅并没多想,说完便仔细聆听起外面的声音。
小鱼妖恰好开口,“回禀主人,那边来信了,说‘一切照旧’。”
过了半晌,才听珊瑚妖开口,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主人可是在担忧事败?”
“攸关性命之事,我自然会担忧,但,我承了他的情,拥有了除那只雪妖外最强大的妖力,已然无法回头。”她似是打定了主意,不再摇摆,“你找人去荼灵域打听打听,瞧瞧此时神界帝姬在做什么。”
“是。”小鱼妖什么也没多问,躬身退下。
贝壳内的月沅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珊瑚妖听信了几分她的话。
六界之内,没有一人不忌惮战神祖曦。
然而她在贝壳内等了又等、等了又等,都不见那只小鱼妖回来给珊瑚妖报信。
她晃了晃闭目养神的澜苍,“你不是神狐一族的君上吗,不是自诩神力过人吗,快点破开贝壳带我出去啊!”
澜苍慢悠悠睁开眼,将她烦躁不耐的神色尽收眼底,“本君倒是觉得此处还算舒适,不急走。”
两个人摞在逼仄的空间内,四周尽是黑暗,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竟然是舒适?
月沅难以理解,“你这狐狸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啊?”
“你感觉不舒适,本君便感觉舒适。”澜苍枕着手臂,幽幽盯着她。
他忽然找到了缓解自己暴躁易怒情绪的方法——那就是看着她跳脚。
月沅着实被这话噎了一下,“你将我从天池带来千心湖,让我被妖掳走,便是见不得我好?”
起初,他只是被琉璃桥上晒太阳的月沅勾起了他被困在荼灵域中不怎么愉快的回忆,将她推入千心湖,也是因为他下意识在她即将掉入天池的时候捞了她一把,而他对于自己的这种下意识十分懊恼。
所以,他将月沅推入了湖中,试图抹去他的这份懊恼。
但当他发现月沅消失在飞花之上,而他又感受到一丝强劲的妖气,随即潜入千心湖底之后,这份懊恼重新浮现心间。
尽管让她被珊瑚妖掳来此地并非他的本意,但此刻看她跳脚,他确然有几分真实又诡异的愉悦感。
是以,他也并没有多言。
月沅五指微微收拢,突然一声不吭地咬住了他的脖颈,边咬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混蛋王八蛋,姑奶奶咬死你!”
尖利的虎牙刺入皮肉,澜苍微微皱起眉头,却在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中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感觉。
澜苍力道适中地钳住了月沅的下巴,阻止了她继续咬他的动作,却也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干什——”
月沅恶劣的语气刚吐出两个字,双唇便被他封住,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了唇,澜苍钳着她下巴的力道放缓,内心忽而变得很平和,像徐徐流动的温泉水,此前所有的暴躁烦闷之感奇异般地被尽数驱散。
他的手不知不觉间扣住了月沅的腰,之前珊瑚妖割裂了她的两层衣裳,如今只剩一层薄薄的纱衣还算完好,此时澜苍的手一覆上来,掌心便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而澜苍炙热的掌心也烫得月沅浑身一颤,她眼角泛红,有些失措地推拒着他宽阔的胸膛。
贝壳骤然打开,眼前景象瞬间清晰,澜苍迅速用外袍裹住月沅,将她抱在怀中。
珊瑚妖神色暧昧,“二位果真好兴致,神君何不叫上妾身,一起同乐可好?”
“不好。”澜苍的嗓音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喑哑,“本君突然觉得此地不舒适了,珊瑚妖,看在你帮本君认清某个事实的份上,本君给你两个选择,是你自己死,还是本君送你死?”
“神君真是好狠的心呐。”珊瑚妖深色幽怨,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既然神君执意如此,那还是让妾身送二位去死吧!”
语毕,她瞬间化出真身,一株巨大的珊瑚拔地而起,火红的长发尽数化作水中摇曳的珊瑚须,那一簇一簇的珊瑚须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如利箭一般朝澜苍袭来。
他平静地站在原地,挥出一道玄色的光,将珊瑚妖的触须拦腰截断,只听珊瑚妖发出一声惨叫,湖底顿时血红一片。
月沅吞咽了一下。
澜苍轻启薄唇,神色漠然,“再强悍的蝼蚁,依旧只是蝼蚁。”
妖族与神族之间的实力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之前……你都是在和她逗着玩儿?”
澜苍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不是在和她逗着玩儿,是和你逗着玩儿。”
“……”可不是么,全程最心惊胆战的就是她了。
“我先带你出去。”
月沅指了指血流不止的珊瑚妖,“那她呢?”
“我这一击带了阴阳二气,她的伤口无法愈合,直至妖力随她的血液流逝殆尽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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