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解不了你的毒。”
秦闻邀闻言,用力的舒展了眉眼,虚弱的勾了勾唇,“笑一下,我想看你笑。”
庄若施用力的点了点头,努力的扬起唇角,声音凄凄,强忍着眼泪,“那你可要看我笑一辈子,不能食言。”
“好。”秦闻邀张了张嘴,缓缓吐出了一个字,仅仅如此,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庄若施双肩颤栗,已经泣不成声,眼前的人已经要没了力气。
“秦闻邀,你听好了,你若死了,我就改嫁,一年嫁一个,一辈子都给你戴绿帽子!”庄若施低吼着,摇着头。
秦闻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反握住庄若施的手,“若施,我可能要”食言了。
“不要,秦闻邀你不要死,不要”庄若施亲眼看着那双紧握着她的手,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第一次见面,她一脚将他踢飞。
大婚当晚,她命他搬离了新房。
他们在一起的朝朝暮暮,都是她在逼他远离,殊不知那人早已住进了她的心里,生生世世都不会远离了。
“秦闻邀,我求求你,你别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你别死,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庄若施紧紧握着他的手,无助的摇着头。
直至门口一道身影飞快的闪进,“王妃娘娘,这是七皇子给的,说是解药。”
庄若施闻言,眼泪婆娑的一把拿了过来,连将失去意识的秦闻邀扶了起来,强行将药丸喂了下去。
动作一气呵成,未耽搁分毫。
她赌赢了。
可赢得她心里好难受,只差那片刻,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
奸贼已除,临熙的主人便只有太子和七皇子了。
可太子在养病,七皇子一时间消失无影了。
满朝皆知,自从太子醒来后,太子妃便一刻不离的守在太子身边,前来探望的大臣全被太子妃挡了回去,一律以太子身体不适为由送了出去。
他们这些着急让新皇登基的大臣,即便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他们根本见不到太子的面啊。
“秦闻邀,不对,秦闻邀!你给我记着,你这次害我担心了那么久,你好了以后必须好好补偿我。”
庄若施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放置唇边轻轻一吹,然后才喂给了床边脸色已大好的男人,语气娇嗔。
“好,都依你,一定好好补偿。”秦闻邀勾了勾唇,眼睛却一刻不离眼前人,似是一眼万年。
直至碗里见了底,庄若施这么放过秦闻邀,亲自给他掩好被角,看着他合眼休息,这才关门出去。
“娘娘,门外有人”玉衍见庄若施出来,悄声说道,只是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了。
“不见不见,殿下不见客。”庄若施扬了扬手,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玉衍闻言轻笑,拱手道,“这次是来找娘娘的,不是找殿下的。”
闻言,庄若施微微侧身,伸手指了指自己,“找我?找我做什么,是丸子吗?”
玉衍摇摇头,“不是,娘娘去了就知道了,那人不进王府,只在门外等候。”
庄若施疑惑的点了点头,谁会来找她呢?
一边思考,一边走向了大门口,奇奇怪怪的,非要在门外找自己?
直到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时,庄若施才明了,“师父。”
待到月亮刚刚爬上树梢,秦闻邀醒了,可身边却没有那人,出声唤来了玉衍。
“她人呢?”
玉衍摇摇头,“属下不知。”
“难道去栖无馆了?”秦闻邀一边下床穿衣,一边说道。
闻言,玉衍突然想到了什么,“属下想起来了,今日有个老翁来找过娘娘。”
闻言,秦闻邀回想了一番,老翁?
“去暖秦宫问问那两个丫头,看知道她们小姐去哪里了吗?”
秦闻邀坐在饭桌前,静候着,可待玉衍回来时,却神色凝重。
“殿下,排骨和糯米也不见了!”
一年后。
七皇子与太子化解了矛盾,二人里应外合,拿下了西楚。
看在楚清清的面子上,只软禁了西楚皇室,关在辛者库百年不得为官。
临熙新皇登基,百官朝拜。
南歌也同临熙签订了百年不战的条约,更是亲自将公主送来和亲,诚意可见。
楚清清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将军府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
新皇体恤百姓,三年不征税,民间也是一派祥和。
唯有秦王府,却是一片孤寂,自一年前,庄若施三人消失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太子让位,七皇子登基,四处寻不到庄若施后,秦闻邀便守着秦王府整整一年,谁劝都不听。
因着年头这一阵和亲之事,新皇不停往秦王府跑,这才多了些生气。
“皇兄,那北疆也真是的,仗着国大家大的,就非要将公主嫁过来,扰得我们这些小国都无法安生了。”
洛七言撑着头,一下朝便赖在了秦王府,轰都轰不走,非要找秦闻邀诉苦。
而他说临熙是小国,其实也不是谦虚,和北疆相比,临熙和南歌当真都是小国,北疆的国土即便是两国相加也不到人家的一半,你说小不小。
“皇兄,你给我支支招啊,我不娶北疆公主婉儿都不理我,我要是真娶了,婉儿指定要与我和离。”
洛七言可怜兮兮的扯了扯秦闻邀的袖子,苦不堪言道。
想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种的因,若是他当年以着洛七言的身份娶了婉儿,婉儿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哪里还会有今天这档子事。
秦闻邀穿着一身素衣,佛开了他的手,正细心的给新种的草药浇水,十分不喜洛七言的打扰。
“皇兄,你不说话,我就让那公主嫁到你这里来!”
洛七言说完便把腿跑了,因为他若是走慢一步,指定要被他凶残的皇兄打断腿!
半月后。
北疆和亲的公主来了。
那阵势说小当真不小,皇上娶皇后不过如此吧。
满城的鲜花瓣漫天飞扬,北疆公主所行之处,花香四溢,更过分的是,走在街上都能被天下掉落的喜钱砸到,姑苏城的百姓乐呵呵的跟在北疆公主的身后捡了一路的喜钱,直夸北疆公主阔气。
大红色的天蚕丝账内,北疆公主端坐在内,头上的斗笠掩着那绝世容颜,单单是素手一伸都无人能比。
“糯米排骨,我这样装扮,他喜欢吗?”
庄若施看了眼外面满脸喜气的百姓,将斗笠掀起一角,问向身旁的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一路上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用力的点点头,顺便睁大了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公主,殿下一定喜欢!”
“倒是玉衍,他会不会已经娶了别人了。”排骨忽然垂眸,神情略显忧伤。
“他敢!”糯米伸手一弹排骨的脑门儿,“他要是娶了别人,你就这样弹他,弹得他眼冒金星!”
庄若施看着身边两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心中一暖,自穿越到这里后,她便经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先是家室后是国事,她哪里想得到遗落在民间的公主情节,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回国一载,人更是通透了许多。
还好,该在的人都为曾离开。
北疆公主和亲是头等大事,即便是闭门不出的秦闻邀也被洛七言给请来了。
庄若施来时,众人早已等在宴会上了,皆翘首以盼,想观摩一番北疆公主的美貌。
庄若施想给某人一个惊喜,便支开了排骨和糯米,排骨自然乐呵呵的去寻玉衍了。
“听闻那北疆公主极美。”
“是啊,今日能目睹北疆公主的芳容,真是此生无悔啊。”
“嘘!来了。”几个官员正小声一议论着,邻座的一人忽然小声提醒道,这一提醒,众人的目光皆被那边的来人所吸引。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月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一颦一动扰人心魄,即便是面纱遮面,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也羡煞了众人。
“见过皇上。”庄若施悠悠然行至皇上面前,未抬头,先行礼,本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若是让他认了出来,岂不是浪费了自己一番心意。
“公主免礼,来人给公主赐座。”
闻言,庄若施刚想答谢,可这声音!
这声音不是秦闻邀的啊!什么情况,庄若施连抬起头来,望向龙椅上的男子。
“怎么是你?秦闻邀呢?”庄若施疑惑的望向面前的人,洛七言也是被惊了一跳,只是被庄若施的气势震的,只敢弱弱的朝她身侧指了指。
庄若施连望了过去,脸上的面纱随手取掉,两步并一步的跳进了秦闻邀的怀里。
心下一阵思量,回去定要好好找师父的麻烦,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疏忽,差点嫁错了人!
随后才在那人耳畔轻道,“秦闻邀,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秦闻邀带着和亲公主就走了,只甩下了一句话,本王的王妃谁敢娶!
秦王下令,谁敢违背,秦闻邀不喜俗套,封王的称号遂没有变,一来听着习惯了,而来怕某人回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月上中天,暖秦宫的石桌前倚靠着两人。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成了北疆的公主?”
说实话,庄若施并不着急他问或是不问,只是他不问,自己总感觉心里隔了点事儿,一种怪怪的感觉,索性自己问出了口。
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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