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一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也算是先给自己建立一点希望吧。总不能事情还沒办。就先哭丧着脸。尽管前景并不乐观。但人总需要一点盼头。
起码。安然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在这种时候。三观不正。心眼长偏的某重生人士无比希望好友的内心可以像打不死的小怪兽一样强大彪悍。无理取闹。直接杀到帝都去把那个见鬼的凹凸曼海扁一回又一回。
“电话自然得打。不过。别的事也不能耽误了。”江杰云朝安然眨眨眼。动作流畅地从地台上一跃而起。几个大步迈过去。从餐桌上摸了纸笔回來。又把推到地台一头的桌子给搬回了中间。坐到桌边。夸张的挽起袖子。铺纸。执笔。架势拉得十足。“來來。你现在反正也不太困。我们把单子拉一拉。”说着。便开始先埋了头奋笔疾书起來。
“什么单子。”他來來回回。忙忙叨叨地折腾。安然不明所以的看着。差点沒把自个儿的脑袋瓜儿转成一朵朝阳的向日葵。搞不清这家伙闹的又是哪一出。
“傻瓜安小然。我好不容易去帝都一回。怎么也不能白跑一趟。”江杰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呆瓜。“总得把那些特产小吃什么的都买上一些吧。那不得拉个单子啊。”
“……”
安然瞪着对面埋头写字的家伙半晌无语。彻底变身。成了呆瓜一枚。在这种火上房的时候。她不敢相信江大吃货会真的犯了馋瘾。被馋虫攻占了大脑。
难道这是吃货的特殊减压放松发泄方式。
还是想给那个异母兄弟制造一种高深莫测的假像。
亦或是在进行自我心理暗示。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
一时间。靠谱的。不靠谱的猜测全部在安然的脑海里啪啪啪地踢着长腿。迈着正步。排着长长的队列。跑马灯般的走了一遭。
“傻啦。安小然。你到底要吃点啥。”江杰云停下笔。笑着用笔杆敲打着桌面。给某个呆瓜叫魂。
安然扶着自己运转过度直发晕的脑袋。在心里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得了。她也别费那个脑子了。反正这吃货的心思就跟热恋中的小姑娘似的。任你正常人怎么猜也猜不明白。不管这厮发什么疯。她陪着就是了。只要他开心高兴就行。
“你才傻了呢。我这叫思考。你懂吗。”心态一调整过來。安大厨便适意了。双手撑着下巴。噼里啪拉的说起要求來。“对了。你到帝都后给我弄它两瓶酸奶。瓷瓶的那种。瓶子里的酸奶党、组、织特别批准你就地消灭解决。俺们要那瓶儿。你回來的时候。把它们都包衣服里。可别打喽。”
反正江大吃货哭着喊着求着的非要给她带礼物。她也就老实的。不客气了~
这要求一说出來。换江大吃货置信不能了。想要帝都酸奶。这沒什么。可你不要酸奶。只要瓶。这就让人。好吧。是让吃货无法理解了。他瞪眼。“行。你行。安小然。你可真是非同凡响。千里迢迢的。你不说要点好东西。要什么老破酸奶瓶儿。哥问你。那玩意儿能吃吗。”
“怎么了。多好看啊。拿回來插花。放橡皮筋。当调料瓶。干什么都行。”安然弯着眼。托腮的手指自得的轻轻敲击着脸颊。笑容淘气又无赖。“我就喜欢那个。你给不给我买吧。”
得。赶情这丫头这是给他上演真实版的“买椟还珠”呢。
江杰云一脸认命状的举手投降。“买。买。买。敢不给你买吗。我在那边敢不给你买。回到这边你就敢不给我肉吃。”
“嘿嘿。算你识相。”安小然立刻得意起來。下巴扬到半天高。
……
两人熟练的斗着嘴。暂时把江杰云即将远赴帝都的真正目的搁到了一边。正儿八经地开始拉起购物清单來。一边写着。一边兴致盎然地聊着帝都的人情风物。景观传说。市井趣闻。名人八卦……好象江杰云真的只是去那里轻松惬意地游玩一番。顺便再捎些当地的特产小吃就回來一样。沒有艰难莫测。也沒有勾心斗角。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拥入怀里。轻手轻脚的抱了起來。这一番的动作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从一片昏沉里拔出脚來。眼皮抖动着。费力的往上抬。双眼刚刚睁开一线。视线里一片模糊。就听有个声音和煦地在耳边低低安抚着。“睡吧。是我。送你到床上睡。”
或许是那声音太过熟悉。又或许是他身上的气味很让人放心。总之。困到极处。大脑罢工安然立刻安了心。把刚刚抬起的眼皮。又巴嗒一下合上了。转头间又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对于晚归。安然早有准备。江杰云直接从她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安家的大门钥匙。一路蹑手蹑脚地进了安然的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
尽管他的动作小心。可这一放。依然让安然有几分清醒过來的迹象。双眉微微颦着。入睡后更显嫣红的双唇不满的抿了抿。不过被褥间柔软舒适的触感让她很快便放下前嫌。将面颊在枕上蹭了蹭。小小的吐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來。将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合着摆放在粉扑扑的腮畔。呼吸再次平缓下來。
江杰云生怕把她吵醒。棉被抖开了一直抱在自己的怀里。这会儿见她安稳下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竟原來一直在不经意的屏着呼吸。又见她那幼儿园小朋友一般乖顺的标准睡姿有趣。一个温软的微笑徐徐自唇边漫开。提着脚尖上前。把被子缓缓的覆到她的身上。压好。
虽然江杰云动作轻悄小心。不过还是沒有逃过一直躺在床上等待女儿归來的李彩凤的耳朵。她听到声音。便披了衣裳。悄悄下了床。怕安然喝了酒会不舒服。还特意先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端了过來。恰好看到江杰云躬了身立在床畔。正在给床上熟睡的安然盖被子。半弯着的唇边含着浅浅的笑。眼神专注。动作小心。连指尖似乎都透着春风一般的轻柔。仿佛那床上睡着的不是她那萝卜白菜喂养大的女儿。而是童话故事里锦衣玉食娇弱金贵的豌豆公主。
李彩凤的心思一顿。缓缓收住了脚。安静地立在书架旁看了一会儿。才又起步走了过去。
江杰云听到声音转过头來。直起身朝她悄然轻笑。伸过手帮她把水杯放在床边架子上。然后两人一起关了灯。离开安然的卧室。
“婶儿。我明天要出趟门儿。”临别时。江杰云向李彩凤简单的说了一声他次日一早去帝都的事。“我想去那边想想办法。”
李彩凤有些意外。但马上也就想起了下午收到的鸡毛信。知道他的决定八成是与姜成卓送來的消息有关。便也就明了了。仔细的问了一遍行程的路线。又嘱咐盘问了一番行李和需要带的东西。这才让他赶紧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省得第二天赶车的时候沒精神。
虽然当时李彩凤对这个消息接受得很平静。可待到她躺回床上。把事情又慢慢的从头想了一回之后。心里却渐渐翻腾起來。越想越是不安。到后來干脆将已经睡熟了的安国庆推醒。一脸愁容地把江杰云要去帝都的消息告诉给他。
要说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放在他们身边的孩子身上确实是不小。就是放在锦岭本地。也不能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这一切居然还会跟帝都有牵扯。
帝都啊。离偏远的锦岭千里万里的地方。那里是国家的心脏。祖国的首都。全国政治经济的绝对中心所在。能从那里将手伸到遥远的小城锦岭來。可见在背后操控的人背景一定很不一般。而且显然是决心下了狠手的。
在此前提之下。江杰云这一去。只怕是困难重重。
俩口子越往深里琢磨就越是觉得心惊肉跳。哪里还睡得着觉。脸对脸。你一声我一声。一替一声的叹起气來。这一宿两人沒干别的。光提心吊胆了。
沒睡好觉的不只是安国庆李彩凤夫妻俩。还有安然。
安然的睡眠质量一向挺好。又喝了酒。睡得也晚。本该睡得不错。架不住心里有事。还一直做梦。梦得极度混乱模糊。根本记不清梦到了什么。只是觉得既难过又愤怒。伤心得不行。似乎中间还迷迷糊糊地哭过了一回。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倒是沒醒。可却睡得很不踏实。
安然的生物钟这些年调得极准。到时便醒。脑袋昏沉沉的。其重无比。费了好大的劲。一二三。一二三的对着自己喊了半天的号子。才从枕头上拱了起來。抱着头蹲在床上。一时间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地。缓了一会儿才想起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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