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人好命也好。”江杰云洋洋自得。
安然哼哼冷笑。“人好命也好。我看你这一番劫难纯属是烂桃花惹的祸。真沒白长一张小白脸。”
真的。安然觉得自己的形容真是再最对沒有了。从江杰云他那个混帐爹算起就是一笔糊涂桃花债。到了他和宋姑娘。情敌表弟再加上异母兄弟牵牵联联的又是一串粽子似的糊涂账。依旧是因着桃花而起。
江杰云依旧满不在乎。“沒办法。人家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么~”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尽管江杰云每天都在努力地收集信息。和姜成卓、赵真旭认真的对这些信息进行分析。然而无数只手无数种想法。身在局中。又沒有条件。水已经太混。哪怕他们再努力睁大眼。也只不过才能隐约看清眼前的一小块。再多再远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走。还是那句话。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一场赌局。
接下來的日子里。安然在继续认真的享受着她的寒假生活。而江杰云他们再更忙了。忙到有时晚上的电话时间只能匆匆的说上几句话。帝都的情况更加复杂了起來。江杰云的说法是。无论是他们还是各路人马都作了大量的工作。在等待一个质变的结果。他们的危机、困境。异母兄弟和男人的失败只是这个结果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东西要等结果出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的显现出來。
安然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但显然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候。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大意。她能做的。也只是耐心的等待好友们的归來。无论他们是胜利还是失败。
量变一向是漫长。滞重。沉闷。让人感到压抑。焦灼。而质量却总像是突然之间到來。你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一切真的发生时。还是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事都解决了。”这天中午。安然正在吃饭。江杰云的电话便打了过來。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一个特大的喜讯。将安然砸了个毫无准备。呆了半晌。才品味出他话里的意思。
解决了……
解决了。
居然……就这样的解决了……
“解决……真好。”她觉得很不真实。轻声的喃喃着。
“是啊。解决了。真好。”江杰云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喜悦。却也有更多的疲惫和一些复杂得难以言说。难以明析的感慨。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阵。安然在回神。江杰云闭着眼躺在床上。一手扶着额。浑身上下都觉得累。身体累。精神也更累。就像是一个人抗着超过自身重量太多的东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否则就是被肩上的重担压垮。又不能放下。放下了就是失败。只能一步步。咬紧了牙关。坚持着走下去。危难面前。既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难。别无选择。现在千斤重担骤然卸去。反而觉有一种巨大的失重感。与此同时。还有那铺天盖地袭來的疲惫。似乎这些日子所有的紧绷都在松了弦之后一齐涌了上來。
好一会儿。安然似乎才缓过点劲來。眼眸渐渐亮了起來。脸上也染上了迟一的喜悦。“那么说。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这个让江杰云的精神微微一振。他轻轻的笑起來。有些感叹地应和着。“是啊。我们可以回家了。”
“卓子和小胖是不是今天就能回來了。”安然说着。颇有一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劲头。似乎只要江杰云应上一句“是”。她立刻就要拉单子。大采购。痛痛快快的做一顿接风宴。
然而。江杰云却不得不马上泼了她一瓢冷水。“沒那么快。你忘了。帝都的消息真正传到锦岭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也要等我回家之后。把手上的事都处理好了。让卓子和小胖他们两家切实的看到风头变了。能给他们撑起腰來。他们才能回來。否则就算是我们直接打上门去让他们放人。只怕也沒人信我们的的话。”
这倒也是。安然叹了口气。自己一激动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不过。她马上又高兴起來。“那你什么时候回來。”
江杰云为她那语气里显而易见的浓浓喜悦而欣喜。嘴角止不住的勾起來。嘴上却装模作样的讨着便宜。懒洋洋的拖着长腔。故作深沉地装大尾狼。“怎么。你想我啦。”
“是啊。想你啦。”
安然承认得十分痛快。居然还带了点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味道。实在有些出乎江杰云的意料。呼吸不由得都随之一滞。激动得那颗少年情窦初开的小心肝欢快的多蹦了好几下。缓了缓神。才有点小心翼翼。又有点难以置信的确定着。“真的。你……真想我了。”
“是啊。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当然想你啊。”安然依然是那么一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语气。对她來说。这可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自从与江杰云他们结识以來。还从沒有分别这么长时间。再说又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分别。她要是不想就怪了。安然听他这么问反而觉得奇怪了。因着这厮素行不良。以为他这是趁着心情好。來了精神头想犯坏。便眯了眯眼。哼哼着。“江小云。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嗯。”
江杰云几乎是问出口的瞬间便明白了安然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这一惊一乍地白白兴奋了一场。心跳呼吸一时全部恢复了正常。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黯然。高兴的作为好友來说。自己在这丫头心里还是相当有地位的。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果然不小。黯然的是以安小然那内向腼腆的个性能把想念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直眉愣眼。也是因为她对自己在那方面毫无想法的缘故。以她那直通通。能跑航空母舰的脑神经想在这方面有所进步。只怕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容易。
暗自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江杰云依旧沒正沒经地撇着坏腔儿。“沒什么。我觉得必须确定一下。人家古人不是都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嘛。”
安然心情好。满满地精神头儿跟他斗嘴抬杠。根本沒想着这句词的下一句是什么。不过。就算她真的想到了。也不会真往正确的方向琢磨。也得是以为江杰云这家伙在开玩笑而已。“这点你只管放心。问我想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呀。”
江杰云一听她那轻快活泼的语气就知道这丫头话里有话。而且肯定沒好话。“哦。此话何解啊。安小然同学。”
安然果然沒让他失望。态度十分傲娇。“月有阴晴圆缺嘛。我想你自然也是有时多來有时少啊。得看本姑娘的心情而定。怎么。江小云同学。你有意见吗。”
江杰云笑得无奈又温柔。拐着弯的说实话。“哪敢啊。安小然姑娘。小生听得真是心跳加速。不胜惶恐。”
安然一听这厮“惶恐”了。才感到满意了。牛气哄哄的说了一句。“嗯。这还差不多。”然后。语气一转。声音柔和正经了起來。“诶。你到底还得有几天才能回來啊。有什么想吃的沒。定好了日子。我好去买菜。给你好好做几顿好的。咱们庆祝庆祝。”
江杰云笑容里的那一点无奈立刻因着她的话散了一干二净。说话的语速都慢了半拍。“这个还有点说不准。得看情况而定。我肯定要争取尽快回去。我也真的想家了。也想你了。”他与心无绮念的安然不同。说着说着一向厚脸皮的家伙突然害羞起來。脸上有点烧。声音也低了下來。“特别想。”
安然神经虽然粗。到底还是个成年人的里子。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听着有点不对劲。怪怪的。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得劲。眨眨眼。她又悟了。可惜悟了个南辕北辙。在心里快速的脑补了一版小白菜千里离乡。思念难耐的版本。有些难过心酸起來。拿出知心姐姐哄三五岁小朋友的温柔來。“沒事。不着急啊。你在帝都把事都稳稳当当的办好了。我也好好在家里练练手。等你回來了。给你做好吃的。乖啊。”
要是以前。被安然当成三五岁小朋友哄。觉得不舒服倒不至于。但斗嘴抬杠肯定是免不了的。但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安然。再听到她这种语气。不只不觉得被开了玩笑。反而心里十分的滋润受用。恨不得让她的手穿越电话线。放在他的背上。软绵绵地。像哄小宝宝一样轻轻的拍哄上两下才好呢。越听嘴角翘得越高。就连安然最后带了点小坏心眼加上的“乖啊”。他也照单全收。毫无不含糊。
事实上。安然也听出他声音里那份浓厚的倦意。知道他这猛的一松劲。浑身的疲累劲儿只怕全一齐泛了上來。所以也只是捡着轻松的话題聊着。并沒有仔细问他事情解决的过程。反正将來总会慢慢知道的。她只要知道他们三个很快就可以回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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