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其实是想直接照这只小猪的海棠春睡相來着,除了眨着眼睛,五观又沒变,见过这孩子的人还能认不出來?更别提亲爹亲妈了。
可赵真旭既然掐都掐了,那正好就拍醒着的吧。
不过,还沒等赵真旭好好端详端详他这便宜儿子,他就发现自己惹了个大祸,从此以后,小赵同志深刻的记住了一个教训,,沒睡饱的小屁孩千千万万不能惹。哎呀妈呀,实在是忒吓人了!
刚被掐醒睁开眼睛那会儿,小家伙还懵懵懂懂,半睡半醒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长而卷翘的睫毛,雾朦朦的大眼睛,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精致的眉眼,白嫩嫩的皮肤,再上一头小卷毛,傻乎乎的望着把自己从甜睡里硬给掐醒的罪魁祸首,看得赵小胖当时就想,看來自己真得努努力,就自己这底版,必须得找个天仙大美人儿,才能改良得出这么好看的大儿子來。
而一旁的摄影师安然已经眼疾手快的按下了手里的快门,而且是非常快速的不仅拍了几张立拍得,还用自己的照机拍了两张,这么萌的画面,这么可爱的宝宝,必须得两张。
别看安然平时的运动神经不怎么着,但换相机,抓镜头这种事做得多了,动作还得非常神速的,幸好,她动作够神速,因为就在下一刻,刚刚还抿着嘴,呆萌呆萌的小娃娃小嘴开始越來越扁,越來越扁,然后突然溜圆的眼睛一闭,小嘴一张,尖声开嚎。
那眼泪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对一双,泪珠子还特大,啪嗒啪嗒的往下滚,一张胖脸蛋涨得通红,小嘴张得大大的,其实看着也挺可爱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屏蔽掉这孩子那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还有什么比小破孩儿的哭声杀伤力更大吗?
在这一刻,烽火台的四个苦逼着一张脸,扎撒着手,无措的围着小孩儿乱转的家伙心里感受更深的了。
这他妈就是生物武器啊!
安然觉得以前光是看书看到“声震屋瓦”这个词,也只是作为一个形容词记下來,并沒什么实际感受,但此时此刻,说这小东西嚎得震耳欲聋都是轻的,而真有直冲云宵,叫得她两耳嗡鸣,一股声波极有冲击力的直冲脑门,真有一种这哭嚎声能叫烽火台的屋顶给掀飞了的错觉。虽然此时她站在明长城之上,却恍然有一种穿越秦朝之感,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她一直以为是个民间古老传说,现在听着这小小的肉团子发出如此之有力的嚎叫,她开始相信也许这事是真的发生过也不一定。毕竟,要比体积的话,孟女士肯定比这个小肉球要大得多,自然肺活量也要大得多,形成个生物武器什么的,也并不是完全的凭空想象。
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开始是把四个人吓了一跳,然后是开始轮流的哄慰,最先是江杰云在其余三人的建议下抱着摇,摇得某奸商汗都快下來了,小破孩儿哭得还在直着脖子嚎,只得换安然來接手。
安然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大嗓门的小哭包,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絮絮叨叨的轻声说着话,与其说在哄小孩儿,不如说是在哄劝被哭得满脑门子官司的自己,“哦哦哦,不哭了不哭了,你怎么还哭啊,哦哦哦,别哭了别哭了,多累啊,咱们歇一歇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她的这些唠唠叨叨起了些作用,还是她的怀抱更让小孩儿觉得舒服,小家伙虽然哭还是照哭,但是这一回却是不再仰着脸练嗓子了,改为抱着她的脖子,将一张大雨滂沱的小脸水哒哒贴在她的肩头,哭得这个委屈劲儿就别提了。
可这样一來就哭了安然了,原來小家伙在江杰云的怀里,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聋了,这会儿这小不点改为趴在她的肩头对着她的耳朵嚎,她的耳朵好象真的已经聋了。
为了不让安然的耳朵真的聋了,更为了有效的制止小哭包的哭声,安然换手给了楚飞飞。
楚姑娘对抱孩子的活真的不在行,如果在平时也就得了,现在面对着嚎得长城都要倒了的“小孟姜男”,飞飞同学就像捧了个炸药包,一脸的警惕和警备,平时总是沉静慧黠的脸上此时带着少见的惊慌,沉甸甸的眼镜狼狈的几乎滑到了鼻子尖上,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抱着再接再厉的嚎个不停的小家伙,呆头呆脑的向三位好友喃喃求助,“天啊,他怎么还哭,怎么还哭啊!”
看着都快被吓哭了的楚飞飞,制造了眼前这一幕“惨剧”的赵真旭只好毅然接手,一脸豁出去的壮士表情,楚飞飞事后调侃他说,当时她真以为看到了荆轲再世,太英雄了。但赵真旭再英勇,对这个哭起沒完沒了,心硬如铁,我行我素,照哭不误的小哭包來说,半点感化作用都沒有。
小家伙嗓门太大,哭声太响,足以惊飞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飞鸟和蚊虫,更别提周遭的游客了,引起侧目是必须的,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要看上一眼,照说,这会儿正是向路人询问是否有人认识这孩子的良好契机,可脑袋差点沒这小祖宗给哭炸了四个人哪有这份闲心和精力?
能想的招数都想了,又是摇又是晃,又是哄又是抱,安然还在赵真旭的建议下轻声给这小祖宗唱了一首摇篮曲,,为此,某人事后很是嫉妒了一把,念念叨叨的说,他身为男朋友还沒这待遇呢!把安然弄得又好气又好笑,问他,江小云同学,你到底几岁了,还要人给你唱摇篮曲,你不觉得以我们俩的关系,你要听我唱摇篮曲的思路有问題吗?
反正,这四个家伙为了伺候这位哭嚎不休的小爷把自己会使的,能使的十八般武艺都使了个遍,可这个固执己见的小混球依旧我行我素,不依不饶的照哭不误,发泄着自己心中强大的不满和怨念。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这还有完沒了了,你这未來肯定是世界第一男高声吧?这气这个长哟,瞧瞧,嚎上一声半天不带喘气的,合着你小身板是真沒白长,肺活量可真大去了。”赵真旭皱着自己肉乎乎的苦瓜脸,摇晃着手里的炸药包,哦,错了,是他的便宜儿子,他要是知道自己这一掐,能掐出这么大的祸患來,打死他也不敢那么干。真是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剁下來,我的娘诶,这祸让他惹的,后悔死了,快來个谁,赶紧发明个后悔药让他吃一吃吧,否则他真的要不行了。
安然对赵小胖同学的哭诉似的念叨深有同感,她也深深的觉得,这小吃货吃下去的那些东西八成都转化成了动力,此时源源不断的变成了眼泪和声波,专门用來摧残人类的耳朵的。
……等等,安然突然觉得有什么光亮在她的脑门一闪而过,就像是午夜的流星那样疾驰着划过黑暗的天空,快得几乎让人來不及抓住,,主要是这小祖宗的哭声实在是太干扰思维了。
轻轻咬着嘴唇,勉强集中着凌乱的注意力,安然慢慢的捕捉到了自己之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之光,,这个就是个小吃货啊,她怎么能把这么重大的问題给忘了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于别种属性的生物,安然绝不敢称了解,更多的时候,都是感到茫然,沒底,不知如何是好,哪怕那些所谓不同属性的生物其实都是跟她一样的人类。但是对于吃货这种生物來说,安大厨却非常有强大的信心,无论是对这种属性的人类,还是动物,无论是年轻,还是年老,无论是男,还是女,起码她对他们的食性非常了解。
对于难过,快乐,痛苦,开心,愁苦……等等各种情绪,美味的食物在味蕾间绽放的瞬间总会给吃货的心灵带來更大的慰藉和享受,可以让他们的苦痛平静,可以让他们的心绪平静,也可以让他们的快乐加倍。
安然想,她大概终于找到了制洪的正确方法。
依旧是之前的桔皮糖,捏出清香甜蜜的一条來,照着那张毫不矜持的大张着的嘴巴投喂进去。
乍然有“异物”被放进嘴里,打扰了他哭泣的节奏,这让小家伙有些不满,瞪大泪水涟涟的眼,更加委屈的扁了扁嘴巴,可是正借由着这一动作,哭得太过专心的小家伙也感受到了舌尖上的那抹慢慢化开的清甜,眨了眨挂满了泪珠的大眼睛,小嘴用力的吮了吮,开始专心的品味起嘴里的好味道來,一下子就沒了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人突然给掐断了一样,还有那好似滔滔江水一般源源不绝的眼泪,也像是被拧上了的水龙头一样,说沒就沒了,消失的利利索索的,半点拖泥带水都沒有。
“我操!”江杰云惊叹。
“我操……”赵真旭把一双小眼瞪得溜圆,震惊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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