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欲盖弥彰(1 / 1)

说,你个花蝴蝶,到目前为止,咱们学校到底有几个女生对你有意思了?

安然的逼问弄得江杰云大为紧张,心说,不对啊,我处理得挺干净的啊,怎么突然让她给知道了呢?难道是有人跑到她面前说三道四了。这也不太可能啊,咱们俩的关系目前为止,本校里除了吴泽荣和楚飞飞之外,再沒旁人知道了。而吴泽荣和楚飞飞的嘴又是最严的,根本不可能告诉这话对别人说。还是说,以前对我有意思的那几个死丫头无意中对她说起什么了?也不对啊,我特意观察过,那些人跟安小然的关系都很一般,根本不可能把这种事说给她听……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意,所以想小心,所以想得格外的多,还是脑补之东西也能近距离传染,反正不过被揪住衣服领子的那么一瞬间,江杰云那灵光的脑袋瓜里,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正想着呢,就听安小然在哪儿压低了嗓子悲愤的嚷嚷着,你说你长了一张那么招蜂引蝶的脸干什么啊?是能吃啊还是能喝啊。要是长得普通点多好。现在可好,你每多一个爱慕者,我们就多了一个需要重点防范的目标。你的一举一动在你的爱慕者的眼里都恨不得拿放大镜观察品味。她们对你观察品味不要紧,万一看着咱们俩有什么亲近一点行为,再往外一说,天啊……

安小老太太揪着男朋友的脖领子,再度陷入了神经紧张的唠叨状态之中,滔滔不绝的嘀咕着炸毛中。

安然觉得真不能怨她这么发疯,她现在算是多少有点理解那些跟当红巨星们谈恋爱的女艺人们了。正所谓作贼心虚……虽然用词有点不当吧,但意思是差不多的,脑袋里总有弦在哪儿绷着,明明自家男朋友就坐在身边,明明沒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可她每次转头向他看一眼的时候,心里都觉得不踏实,总是想着要控制自己的目光,继而开始有意无意的限制自己的脖子,不要转向他的方向,除非必要不要向他看,以免一个不小心就泄漏了什么情绪,让有心人看出端弥,因此,常常几节课下來,她的脖子都是僵直的。

唠叨,罗嗦,发神经,这也算是安小老太太的一种独门释压秘方,自己突突的嘀咕上一大篇,把满肚子的废话跟倒垃圾似的哗啦啦的倾倒出來,然后么,压力不能说随着废话全部清空,但也确实可以清空好大一部分,再揉揉发僵脖子,安然决定,那个……既然不能把自家亲亲男朋友那一张小白脸给毁容了,以后还在一起一辈子呢,早晚都得适应。既然早晚都得适应,那就不如赶紧适应,回头去图馆书借两本描写我党地下工作者的书,学习一点战斗经验,再來学以致用吧。如果真的有用,也可以做点笔记神马的,将來还可以写出个《早恋指导手册》,《与校草谈恋爱必备技能手册》之类的“学术”与“实践”相结合的读物。

笔记控自个儿思索一番,再脑补一番,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人家自愈了。

倒是弄得她的男朋友江杰云稍稍有那么点郁闷,外加哭笑不得,这也自愈得太快了吧?他有着“雄健发达”的胸肌的男盆友还都沒來得及贡献他那“宽广又富有安全感”的怀抱,他“强健有力”的臂膀都沒來及都拥抱她那“受惊颤抖”的身体,就沒了用武之地,这个自力更生的丫头转脸就准备投向图书馆里那堆旧纸头的怀抱了,这真太他妈、的太让人伤感了。

难道我这么个活生生的男朋友在旁边摆着,还不如那些胡编乱造的谍战吗?

这下换成感觉心灵很受伤的江杰云追在安然屁股后头嘀嘀咕咕了。

脑皮薄,好紧张,哪怕活了两辈子,也依旧生了一副老鼠胆,并且还越活越胆小的安然觉得开学后,像是日日被狗仔队淹沒一般,连看一眼心爱的男盆友都提心吊胆的谨小慎微,感觉压力倍儿大,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过得十分之不舒坦。殊不知,她的男朋友江杰云比她还要不舒坦呢。

不能随便牵女朋友的小手,不能随便亲女朋友的小脸蛋,不能跟女朋友眉來眼去,不能跟女朋友搂搂抱抱……就连多看女朋友一眼,都能他那只属蜗牛的女朋友吓得嗖的一下缩回壳子里。有心把那只蜗牛从壳子里薅出來调戏调戏吧,再一看女朋友那一副草木皆兵的熊色德性样儿,心里又软成一汪甜水,哪里还舍得。只能憋着劲儿,攒足了,一起攒到回家。

可回了家还不能马上就解放,当着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要规规矩矩的继续装优秀乖巧少年,披着羊羔皮拷丝小白羊。

这就么的,披皮着洁白羊羔皮的江小云同学就这么憋啊憋啊,憋得眼睛都泛了蓝光了,大多都是一直憋到了临睡前,抓了着了个空,终于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身的羊羔皮扯掉了往地上一扔,一秒钟从小白羊糕变身大野狼,就着窗外银晃晃的月光,揪住自家女朋友,照着小脸蛋啊呜啊呜狠啃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赶在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发觉之前,又披起羊羔皮,端着一脸正人君子的德性,心里哼着小曲回家了。

只留下安然一个人摸着自己腮帮子上的那几个牙印哭笑不得,并且盘算着,明天可得让江杰云换个地方啃,要是老挑一个地方啃,几个月下來,她这辈子好不容易养出來的嫩乎脸皮,岂不是要被他那一口利牙磨出茧子來了?

说笑归说笑,自嘲归自嘲,无论是安然,还是江杰云,现实这种早恋人人喊打,有如过街老鼠的境况下,也只得日日夹起尾巴來作人。

用楚姑娘的话形容就是,啧啧,这二位现在天天看着真是正经得不得了。但是……楚姑娘说到这里,脸上笑得很有些不怀好意。

小周姑娘被她吊起了胃口,追着她问,但是什么呀但是什么呀?

这姑娘是纯天然的热爱八卦,哪有热闹哪儿到,跟楚飞飞那天信息收集癖又不一样,她这会儿是深恨自己初中的时候学习沒有再玩命一点,那样就可以近距离围观了,否则哪里轮到个死飞飞学着蓝青來吊自己的胃口呢?小周姑娘摇头晃脑的感叹,后悔啊~

安然被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臭丫头那句感叹弄得哭笑不得外带嘴角直抽抽,心说,不说你当初填报志愿压根就沒选一中,单说你中考成绩出來的时候,你也沒见你有什么后悔遗憾,你就为了围观点八卦消息就遗憾上了,您小人家这遗憾还能更不值钱一点吗?

楚飞飞那边但是后面的话也出來了,但是越是正经,越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就像是五六十年代的结婚照似的,一副革、命同志的模样。

“哈哈,别说,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惜啊,不能亲眼看一看,哈哈。”郑晓和周芳华这俩混球孩子一起笑得打跌。

安然叫这几个倒霉玩意儿气得直眨巴眼,什么人啊这都是,可转头想想,又想叹气,别说,他们俩的那套作派还真有点楚飞飞说的那么回事。如果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只怕反而会觉得奇怪,明明从前,在班里,他们俩顶着老同学的名头,相处得还挺和谐的,怎么经过一个暑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怎么就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既陌生全僵硬又带着古怪的亲昵?要是说假期期间,两人之间沒发生点事,只怕都沒人相信。

妥妥的过犹不及啊。

安然叹了口气,这道理嘛,谁都懂,说得也是谁都会说,看得好像比别人都明白都清楚,拿在嘴上说说,可不是轻松么?但真的轮到自个儿身上,有时身在局中,却往往犯了错,迷了眼,钻了牛角尖而不自知。

这道理,江杰云想必比她清楚,这会儿也不见得就不明白,或是为了安她的心配合着她,或是被她拖了后腿。总之,安然觉得自己必须得加紧时间培养自己的特工素养,最少要先学会怎样在被目光包围的环境下放松自己的面部肌肉和脖子,接下來是自己的目光,语气和行为。反正人笨又缺天赋,怎么的也不可能一步到位,那就干脆也甭捉急了,一步一步來吧,这个礼拜先学着放松脸皮和脖子,下个礼拜学着调整目光,再下个礼拜是说话的语气……如果他们俩的“奸情”不暴露,乐观一点想,沒准等到高三毕业的时候,她就真的可以具备一点特工的素养了。

其实事情也沒安小老太太想得那么难,心态上一放松,她又是个不那么会掩藏情绪的,身上的气场自然而然也就显得沒那么僵硬了。

就像安然想的那样,其实她想到的问題,江杰云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这位爷压根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一点也不觉着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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