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手不够,顾襄又吩咐刘五毛去集市上临时请了五个帮工回来干活。
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西清楼要赈灾施粥。
达官贵胄和各界人士皆称赞西清楼作为平平无奇的青楼,弃个人利益不顾,将国家安危、民众温饱摆在首位,这乃青楼里的典范。
百姓们还听说西清楼账上虽然只有区区的一百两银子,却全部拿出来赈灾。
西清楼和顾襄这种舍己救人的行为深深地打动了百姓的心。
羌吴国百姓对爱心人士的宽容,完全遮盖了西清楼和顾三娘之前留下来的“污点”。
一夜之间,西清楼人尽皆知,人人赞之。
大多数人都在观望西清楼如何崛起,都想瞧瞧顾襄的庐山真面目。
萧氏母女听到顾襄要赈灾施粥,起初是嘲笑的,笑其打肿脸充胖子,自不量力。
可接着看后续风评,民众皆赞赏有加,萧氏慌了。
对于萧氏来说,这绝对是天大的坏事。
竖日午时,西清楼就在门口设点施粥。
难民有序地排好队伍,等待领粥。
施粥前,顾襄有感而发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是西清楼的顾襄。今日西清楼赈灾施粥,是对乡亲们一直以来照顾西清楼的馈赠。我顾襄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儿时我也随娘亲流离失所,靠着乡亲们的一碗粥、一口咸菜,一步步走到今日。”
“如今你们遭受磨难,我西清楼不可能无动于衷,虽然我们过得并不富足,但是我们愿意与大家一起共渡难关。”
灾民们听完这番话,都表示非常感动,良言一句三冬暖,真情莫过于雪中送炭。
大家都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姑娘,好样的!姑娘真是个大-善人啊!”
施粥时,顾襄在旁边盯着。她安排老弱病残的先领,青壮年在后面跟上。
老人家动作慢,惹得后面的灾民不耐烦。
有几个年少的饿得心急火燎,实在等不及了,大声嚷嚷,“死老头,你能不能快点,饿死我了。”
其中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痦子的男人贼眉鼠目,趁别人没看见,故意推搡排在他前面的老人。
老人家年老体衰,本就拄着拐杖,这么一推,眼看就要往前倒下去。
刘五毛眼疾手快,上前搀扶着,老人家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
顾襄亲眼目睹此事,特别叮嘱窦土紧盯痦子男,预防他再次生事。
同时也加大了安保,让请来的那几个帮工专门在一旁守着。
赈灾粥熬得适中,配上露珠秘制的咸菜,灾民们领到粥后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
无一不称赞顾襄人美心-善,手艺精湛。
待难民们都走光了,只剩下十几口空空如也的大木桶,咸菜也发得一干二净。
大家伙累得腰酸背痛,结束施粥后,瘫在门口的石阶上休息。
顾襄也感到身体很累,但心里很有自豪感,“各位辛苦了,虽然今天很累,但我们收获了别人的肯定,明天继续。”
露珠擦了擦额头的汗,欣慰道“小姐,今儿个有一百多难民来领粥呢,明天安排多少?”
“今日来的难民明日肯定还会来,大家都惦记着你的咸菜呢,增加到二百人份吧,估计难民只多不少。”顾襄拍了拍后颈椎道。
刘五毛提醒道,“小姐,今天那痦子不简单,一看就是不省心的,明日我们当心着点。”
春红道“萧牡丹在春色居门口盯了一天,估摸着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
顾襄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怕她,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赈灾施粥如期进行。
果然如顾襄所料,难民比昨日多了一半,现场也喧闹了不少。
除了昨日来过的难民,今日新增了不少年轻人的生面孔。
窦土细看发现这些年轻人不简单,与灾民的细胳膊细腿,皮肤病态不同。
他们身体矫健,肤色不均,有些人皮肤还很白皙,这哪里像难民的样子。
倒像是在衙门当过差的,肯定不正常。
窦土叫刘五毛仔细守着,他径直走到顾襄身旁道,“小姐,有几个新来的很可疑,样子不像灾民。”
“哦,我同你去看看,先别声张。”顾襄谨慎道。
跟着窦土往前走,顾襄找到了这几个可疑人员,乍一看有些眼熟。
他们身上的衣物虽然破破烂烂的,但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不像难民。
难民的衣服经过了战争的洗礼,有逃亡的痕迹。
这伙人的衣服像是故意剪破一般,除了破洞,衣服很整洁,鞋子也没有淤泥的痕迹。
其中一人正是昨日来现场领粥的“痦子男”。
看见顾襄正朝他走过去,痦子男连忙别过身子,假装望向别处。
还有三五个可疑的男人围着痦子男,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破碗。
大部分的难民都是两个手拿碗,大约是饿得手发抖需要两个手拿着。
或者是随时做好接粥的准备,提前进入迎接的姿态。
痦子男等人单手拿碗,上身挺得笔直,另一只手背靠后腰,手心里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难民一来没庄稼种,二来没当过兵,哪来这种手茧。
这层老茧只有经过兵器反复打磨,随着时间的推移沉淀,才呈现出这种金属痕迹的厚实效果。
只怕他们来领赈灾粥是假,来闹事倒是真。
顾襄跟窦土嘀咕了几句,把外围安保的几个人调来此守着,静观其变。
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半个时辰左右,就有七八十个难民领了粥,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前几轮发粥过程中,难民心里虽然都有些急迫,但是都能轮流上来领粥,总体秩序还不错。
这时,人群中间有人大吼道,“混蛋,你插队,给我打。”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伙子被痦子男那几个男人围起来暴打。
小伙子被打得鼻子嘴巴鲜血直流,他解释道,“我没有插队,真没有插队,你们打错人了。”
不容小伙子再解释,痦子男抡起手又是几拳。
窦土上前阻止,被痦子男扇了几个耳光。
请来的几个帮工一看到这种情形,生怕会被痦子男等人打死,工钱都不要了,逃得比兔子还快。
难民们乱作一团,不敢逗留,提起一整桶白粥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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