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和周寒嘛,他们早就认识。洛诚,姐姐明白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吧,他二人有过肌肤之亲。”古洛真猜透了弟弟的心思,肯定地回答了他。
古洛真讲这些不平常的话,面容却极其平静。
她望着窗外,眼神堪比夜晚的星光,飘渺而深湛,似深不可测,又似寒冷无情。
她继续对弟弟说:“他们之间那点事儿,瞒不过姐姐,尽管陈子龙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可在明眼人看来,其实破绽百出。洛诚啊,听姐姐的话,你也和周寒做过男女之事,但根本不必感到自责,虽然周寒年纪幼小,只有九岁,但她对男女之事的经历,一点不比别人少。”
古洛诚听完这话,心里果然又好受许多。唯一让他迷糊的是,更加摸不清陈子龙,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才华横溢,人品低劣,甚至低劣的有点变态。
好在姐姐能够识破陈子龙,以后姐姐和陈子龙在一起,必能游刃有余的应付,古洛诚无须再为姐姐担心。
她已经修炼成了一个油盐不进的女子,哪个男子要对她造成伤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古洛诚放下了替姐姐担忧的心,忽而灵机一动,问道:“对了,依姐姐之见,陈子龙和周寒早就有染,杀害周寒的人,会不会是陈子龙呢?”
古洛诚这么一问,倒让古洛真不得不仔细考量,过了一会儿,才对古洛诚说:“你怀疑陈子龙会是凶手,为什么生出了这个想法,先给姐姐讲讲依据吧。”
“你想啊,周寒的社会关系,其实并不复杂。”古洛诚分析道,“世间被谋杀的,除了仇杀和有情之外,就是夺取财富,杀人灭口。就情杀来讲,以周寒的年纪,应该没有一个真正的情人,也没有情敌,自然不会是情杀。而仇杀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周寒在福利院中,不过图个生存,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剩下就是夺取财富和杀人灭口了,夺取财富,那是针对富人而言,周寒一介贫女,机会没有私财,哪里会有谋财害命的可能?”
“你的意思,就是杀人灭口呗。”洛真听到这里,问道。
洛诚点了点头,“谈到杀人灭口,必是因为周寒掌握了什么的秘密。是谁的秘密呢?那个人和周寒的关系,绝非一般!可周寒几乎不出福利院,所以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也就只有陈子龙,不是他还会是谁?”
“洛诚,你分析的虽然有道理,可在我看来,还是有些漏洞。”古洛真从梳妆台上,顺手拿起一只玉烟嘴,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我和陈子龙交往已经月余,有过最亲近的接触,深知他的为人。他虽然自负,但心机却异常深沉,按理他有了秘密,出于安全,不会泄露给周寒一个小女孩子。所以说嘛,周寒之死,可能另有原因。”
“姐姐讲的有道理,等我再调查一下,必能得出结论来。”古洛诚虽然不再怀疑陈子龙是杀人凶手,但因为他对陈子龙有些猜不透,又问姐姐道,“陈子龙阴损的很,姐姐以后和他交往,还需小心为上。”
古洛真胸有成竹地说:“不怕的,我刚才对你讲了,陈子龙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他极其自负。凡是自负之人,必有自卑之处。极其自负之人,他的内心,必有一个无法跃过的自卑。这个其实不难理解,毕竟陈子龙出身平凡,因此他时不时地就要吹吹牛,以抬高他的身价,此乃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是吗?”古洛诚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陈子龙才华丰茂,自信慢慢,便问道,“我和陈子龙几次接触,看他对未来之事,一直讲的信誓旦旦,且颇有见地,此人真的不一般,是个有见识的人,想不到也有致命的弱点。”
古洛真说道:“他的弱点不会轻易表露,只有在女人面前,他才表现的。”她突然一笑,含有嘲讽意味,是在嘲讽陈子龙,“洛诚,你一定想不到,陈子龙今天对我讲,他曾经和陆宛接过吻,还抚摸过陆宛。”
古洛诚有点气愤,因为陆宛还没有出嫁,陈子龙宣扬这些,将置陆宛于何地呢?
“他怎么能对你讲这些?”古洛诚有些不平。
“怎么不能讲呢,他就是讲了。”古洛真说道,“你别总是愤愤不平。陈子龙讲的要比你想象的还过份,他把那种感觉的美妙,全都描述给我听了。还对我讲陆宛怎么接吻,怎么被他抚弄,总之,细节描述的完完整整,犹如令我亲眼所见,目的就是为了显摆他的能为,你说是不是挺好笑的。”
“陈子龙这个混蛋!”古洛诚骂了一句,他今天虽然悟透了这个纷杂的世界,一切表象的背后,无非就是繁衍。陈子龙好色,也是繁衍之力的推动,无可厚非;陈子龙要得到陆宛,耍些手段,也无可厚非。只是陈子龙把如此私密之事,大肆宣扬,得了便宜还卖乖,超过了古洛诚能忍受的极限。这就是古洛诚和陈子龙的区别,一个还有底线,一个却毫无底线。古洛诚不仅气愤,而且恼怒了起来,“姐姐,陆宛怎么着还是个姑娘,让陈子龙这么一描述,倘若被外人知晓,让她情何以堪?”
“你何必操这个心呢?”&sp;古洛真是女子,看陆宛和古洛诚的角度不同,她劝慰、开导着弟弟,“陆宛交友不慎,才和陈子龙有了瓜葛,又与咱们何干?至于她以后嫁给谁,那就更不用你来操心了。天下不平之事,何止亿万,咱们岂能都管的过来,都气的过来。无干咱们的利益,那就当做一场戏看看,也就是了嘛。”
古洛真的话,充满了麻木不仁,透着一种社会的冷漠。
但古洛诚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知道,何止陈子龙做着这样的事情,陈子龙不过是个典型,是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代表。&sp;“姐姐讲的对,是我固执了。”古洛诚改口说,“刚才我真的很幼稚,这个社会本就如此,我不应该气恼和愤怒。”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古洛真虽然满肚子的话,却不能完全讲给弟弟听。她想起在陆家所受的委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陆宪、陆不危、陆不溢,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对他极尽侮辱之能事,如此血泪斑斑的仇恨,让她怎么跟弟弟讲呢?
麻木之后,清醒的古洛真,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捡要紧的事情,能开口说出来的事情,对洛诚讲一讲。
“弟弟,你记住姐姐的一句话,‘人间之事,无非利益’。陆宛和陈子龙的事情,更加证明了一点,也让我更加明白,在这个世界之上,除了你的至亲之人,其他的谁都不能完全相信,更不能随便托付。就拿我的婚姻来讲吧,在我出嫁之前,父亲就对我讲,陆家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是迫不得已,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叮嘱我在陆家一定要处处留意,事事小心。等我嫁过去之后才发现,父亲讲的太对了!就连我的新婚之夜,陆宪还在不停的侮辱我。他酒后吐真言,说我嫁给他,只因为贪图陆家对古家的庇护,叫我以后别拿自己当根葱,我不过是他的奴婢,他的玩物。那一刻,我听得心灰意冷,后来又经历了宋凝凝一事,让我彻底死了一条和陆宪过活的心。既然陆家只是利用我,那我何不也利用陆家,为咱们古家争取利益呢!”
古洛诚为姐姐能走出陆宪的阴影而感到高兴,“姐姐能如此想,就不会再伤心,倒让我有些欣慰。但姐姐的终身大事,还是早些有个结果为好。眼下和陆宪婚姻尚在,又有陈子龙掺杂着,姐姐的情形,让我有点着急呢。”
“我知道你心疼姐姐,但你不必着急,反正姐姐漂亮,不缺男人的陪伴,这就够了,姐姐暂时没有其他想法。”古洛真的心底放开了,不仅是放下了对婚姻的期望,也是因为能对弟弟讲出一些事情,因为弟弟不再是以前的愤青,现在能懂她了。
“嗯,只要姐姐愿意,不独自忍受寂寞就好。”古洛诚有女人,自然能懂女人的需求。如此安慰姐姐,同时更是在安慰他自己。因为在他的心底,还是希望姐姐能寻到一个相匹配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和姐姐的观念不同吧。
“你不必为我惋惜,我自己都不觉得如何。”古洛真反而劝起了古洛诚,“你知道的,虽然姐姐有几分姿色,可毕竟不是姑娘了,哪个好男人不会介意?以后姐姐能不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还得两说。”
“姐姐何必灰心?你这么年轻,将来寻到一个青年才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古洛诚再次鼓励姐姐。
古洛真却笑道:“洛诚,你不必刻意安慰我。也别以为我不懂,在男人的心里,有过男人的女子不值钱。否则陈子龙就不会四处宣扬他和陆宛的事情,还讲得绘声绘色,把他们接吻,拥抱,以及相互抚慰的事情描述的极为详细。就是因为陈子龙深知男人的心理,用这种方式把陆宛讲的甚是不堪。他半真半假的话,会让所有男人都对陆宛生起厌恶之情,远离陆宛,最终令她再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落入陈子龙设好的囊中。”
陈子龙这个无耻之徒,想得倒是挺美。古洛诚不认为陆宛会屈服于陈子龙,再者陆宛嫁给陈子龙,陆家也不会答应啊!“姐姐,陈子龙对外宣扬陆宛的丑事,这可是对陆家小姐的不敬,对陆家抹黑,陆家能善罢甘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