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娇娇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之后,苏家嫡母华夫人就对自己女儿能入主王府,成为七王妃这件事有着十成的信心。
转眼冬月已过,腊月来临,年关就在近前。
华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坐着马车来到宫廷拜访她的姐姐华妃。宫廷是天子居住之所,到处显示着雍容华贵。华夫人被丫鬟搀扶着从车架里迈出步子,看着巍峨的宫门,由衷的感叹道:“想当年,我的姿色本就是在姐姐之上,若不是父亲偏心,就送了姐姐进来,如今华妃这个位置就是我的。”
声音很小,就她和身边的王嬷嬷两人可闻。王嬷嬷闻言脚步一滞,她是华夫人从母家带去苏府的陪嫁丫鬟,跟着华夫人在苏府躲过了近二十个年头。她拽了拽主母的衣袖:“夫人,隔墙有耳,谨言慎行啊。”
华夫人撇撇嘴,“我就是过过嘴瘾。”
华妃身边的宫人出来,引了她二人进去。
到了华妃居住的吉安宫,华妃已靠在主殿的软塌上等候多时。她见到自己妹妹,也没起身,就招了招手:“芙儿,你过来,坐我旁边。”芙儿是华夫人闺中小字。她顺着华妃的指引,坐到了华妃的贵妃榻边上。
华妃握着她的手:“你一向很少来看我,今日怎么得闲了?”当年华夫人毒杀了苏夏的生母,苏相差点休妻,华妃一力按住了这件事,但是苏相也自此疏远了华妃一脉。华夫人虽然对苏相看的很紧,却实则是有些愚蠢的。她见苏相和自己姐姐不对盘,也不考虑一下是什么因素,跟着苏相一起疏远了自己的亲姐。
华夫人面带笑意,柔声撒娇道:“好姐姐,我前面家里事务繁多,比不得你清闲,眼看着这快要年关了,突然思念姐姐思念的紧,就丢下家里那一摊子家事来看看姐姐。”华夫人是华家的小女儿,自小就很得父母宠爱,华妃是她一奶同胞的长姐,对她也很是宠爱。
“芙儿肯来看姐姐,姐姐自然是很开心的。近来家中可好?苏相对你好不好?”华妃挑眼看着她问。
华夫人眉头微颦:“姐姐,家中还算太平。当年药死那个狐媚子,府上还有一个妾室,可那个是个纸老虎,听话的很,也只生了两个女儿,之前那个狐媚子的女儿早在三年前就偷跑出府,估计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了。家里大郎二郎都已经成亲了,就是娇娇这已经到了婚配得年纪,开过年就要十九了,再不嫁人就要做个老姑娘了。”她说着,叹了口气。
“娇娇还没定人家吗?”华妃手捏着帕子,轻轻擦了擦脸。
“没呢,小丫头心性。心比天高呢,一心想要嫁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儿呢。”
华妃一思虑:“皇上都那么老了,娇娇竟有这种心思?”
华夫人一拍大腿,“姐姐,您想到哪里去了。不是还有个王爷没成亲吗?娇娇看上的是那个!”
华妃了然“哦,你们中意的是老七啊。他是没成亲,可是京城里家家户户都知道,他好男色啊,豢养了个太监在家里,同吃同住的,提了就觉得恶心。”她微微皱着眉,“你们怎么看上这么个东西。”
华夫人攥紧帕子,低头道:“那怎么办呢,你这侄女我自小宠坏了,上次去赴圣上的温泉宴,一眼就相中了,回来茶不思饭不想的,已经有一阵子了,瘦了好多,看的心疼,要不我也不会跟姐姐开这个口。”她说着,竟真的露出了要哭的神情。
华妃见她泫然欲泣,微微坐起了身子:“这事吧,也不是不行。毕竟老七身份尊贵,和娇娇也算般配,那个男宠到时候一碗药汤也就解决了。不过现在头疼的是老七是皇后养子,他的婚嫁事宜自然要听皇后指派。我这些年与皇后不是很和睦,你来找我,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姐姐,咱们爹娘死的早,我在这世上就你一个能靠得住的亲人了。想爹娘死了,几个兄弟分家产,咱么偌大的华家分崩离析。你要是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害相思病害死啊!”华夫人扑倒在软榻边,竟真的耸动着肩膀,抽泣了起来。
王嬷嬷也在旁边搭腔:“华妃娘娘,当年在家的时候您是最疼爱夫人的。夫人如今也是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才来求您的呀。”
华妃一时间心软了,她扶起华夫人,给她拭掉面上的泪痕,这个妹妹虽然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存,涂了一脸的粉黛,被泪水冲刷出了几条痕迹。
“芙儿,我和你说好,我也只能试试看。皇后那边我过几日就去走动走动,具体成不成就要看天意了。”华妃愁眉不展的说。
华夫人一看有戏,立马握住华妃的手,“好姐姐,妹妹知道还是你最疼我了。以前在母家的时候就属你对我最好。”
华妃召来宫人给妹妹补妆。华夫人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以后自己就是王爷的丈母娘了,又是相国夫人,比起这个长姐,地位那是只高不低,内心无比开心。
华妃招呼她留下来用午膳,送她出宫的时候还让她带走了一堆的赏赐。
华夫人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宫门,坐上了自家的马车。王嬷嬷坐在她对面,她心情甚好的对着王嬷嬷说:“秋香,你说当年要是我早点跟姐姐求,她说不准就把大皇子留给娇娇了,是不是。”
“那恐怕不成,大皇子比咱姑娘大了近十岁呢。他二十一岁那年成家,咱姑娘那时候可才十一岁呢。”王嬷嬷急忙制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华夫人一点头,“也是,荣洌那个小子,虽然是个王爷,可是惧内的很。不然这几年让娇娇嫁进去做个平妻也是好的。不过我也挺看不惯那小子没点出息的样子。”她嫌弃的学了一下大皇子平日里被老婆骂,捂住头的样子。
王嬷嬷笑着答:“夫人,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是吗。不用做平妻,直接到七王府做个平头正脸的王妃,多好呀。”
“是呀,我家娇娇那和我年轻时候长得一样风华绝代,等到成了亲,七王爷恐怕再也没纳妾的心思了。”她说着,笑的花枝乱颤。头上插了三支步摇和一朵粉色芍药花,都在她的笑声里颤抖着。
七王府里,荣浩打了个喷嚏。
正是下午小憩时间。临近年关,禁军的差事也轻松了不少,荣浩今日得闲,在家里休沐。
他躺在大床上,苏夏躺在他旁边。现在苏夏已经不需要每晚窝在脚头睡,得了王爷的准许,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枕头搬到王爷的旁边。
苏夏将他身上的被角掖了掖,摸了摸荣浩的额头,有点担忧的问:“王爷,是不是最近禁军那边事情很多,累了呀?打喷嚏,莫不是着凉了?”
荣浩抬手盖着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头上:“没有,我好着呢。说不定是谁在背后念叨本王呢。”
苏夏看他恹恹欲睡的样子,有心逗逗他:“是你早些年欠下的风流债主念叨你了吧?”
荣浩闭着眼,“我可没欠什么风流债,更没什么风流债主。我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好人。”
苏夏抽回手,戳了戳他的脸,笑着“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现在跟我说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人,哈哈。”
荣浩被她戳的痒痒,一抬手捉住了她的手指:“快睡一会。吃饱了不睡觉一会又会困。”
苏夏又将手指抽了出来,搔了搔荣浩的脑门,逗小狗一样的逗着荣浩。
荣浩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冬日里床榻上垫了厚厚的锦褥,苏夏一下子陷在锦被里。荣浩将脑袋压在她的胸前,两只手按住她的手,眯着眼道:“快睡,苏夏,快睡。”
我去,这个姿势怎么睡?你告诉我,怎么睡?
苏夏被他压得呼吸困难,胸口本就裹着很紧的裹胸布,如今再压着一个脑袋,太辛苦。她低低的喘着气:“王爷,你先从我身上起来,不然我怎么能睡着。”
荣浩不耐烦他一直嘀嘀咕咕个没完,抬起头,一下子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最后一个“着”字的音被堵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发。但是嘴巴已经微张,荣浩趁势将舌头伸了进去。
怎么回事?怎么事情又发展成这样了?明明上次接吻以后到今天都没有再进一步,这会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又招惹到这个人?苏夏心里默默的呐喊着。
她说不出话,嘴唇被封的死死。呼吸都被荣浩牵着走。不多时,脸就红了个透彻。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荣浩眯着眼,一脸餍足的看着眼前这个被亲的软成一滩春水的小太监,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苏夏转过头,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刚刚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被憋死了。
头刚才侧过去,又被扳了回来。荣浩再度贴了上去。
缠磨了半天,苏夏感叹自己的便宜被占了个一干二净。太监怎么还得提供这种服务,有这种服务要不要另外收费?
荣浩放开她,末了,又在她微微红肿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
“下次再不停的说话,这就是下场。”荣浩威胁着。
苏夏侧过脑袋,眉眼间春意盎然,低低的抱怨了一句:“真坏。”
吻软了的声线带着一丝丝的诱惑。荣浩好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再把她按住吻几下的想法。一伸手,自枕头下够出了个玉蝉。
翡翠雕的,雕工很精细。用红绳拴着,看起来很精美。“喏,本王赏你的。”侧过身子给苏夏系在了颈间。
苏夏一阵无语,果然有额外的服务费呀。
荣浩看了看自己给苏夏选的吊坠,感觉十分满意。屋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呼吸逐渐绵长,二人沉沉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