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跟血人也似。
一擦脸上鲜血,侯世贵扫了大伙一眼,正要带众人悄悄离去。
不想忽然听得远处一声叫喊:
“兄弟被杀!!来人!兄弟被杀!”
眺首一望,却是一名到崖边小解的山匪见得此间一幕,连裤腰带也没来得及提,大叫着就朝山中跑去。
糟了!
大骂一声,侯世贵便吩咐众人立刻往回撤。
那黄建元不听,叫嚷道:
“后方三处都是悬崖,无路可走,你莫要拉我送死!鸿信,咱们走!”
黄家兄弟二人要走,侯世贵也不去拦,只吩咐众人撤到后边悬崖。
此处是一凸石,要想上这凸石,只有一路,这路最多只能同时容纳三人并肩而行。
侯世贵此处加上被解救的人质,只有十余人,所以唯一的生路只有守在这以待援军。
至于像黄家兄弟一样逃走?
此处乃山匪地盘,那些山匪在此盘踞多年,恐怕闭着眼睛他们也能知道哪棵树长在哪里。
而且其人数众多,根本不可敌,出去只能是送死而已。
倒是死守这三处都是悬崖的绝壁凸石,尚有一线生机。
众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有贼至。
三个匪贼见对面人多,也不来攻,倒是其中一人张弓搭箭朝人群放箭。
不过这准头却是堪忧,一连射了三箭,两箭都落崖外,只有一箭射中鲍济身旁一枚大石又被弹开。
惹得鲍济一阵大笑:
“哈哈哈!山野憨贼,也敢提弓?”
那贼面红耳赤,再不敢射。
过不多久,见得山匪那边浩浩荡荡杀来数百人。
侯世贵的护卫们不由都咽了口唾沫,眼中露出一丝畏惧。
护卫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被解救的囚犯:
“莫杀我,我愿投!愿降!”
当场便有人跑出去想要投降求得一条活路。
谁知匪中忽然一矛飞来,直接将这人钉死在半路上。
见得此幕,剩下两个准备跑出去跟着投降的囚犯立马又逃了回来,冲侯世贵嚷道:
“你这后生,平白无故救我做甚?
害我受此牵连,我何辜也!”
侯世贵负剑而立,见那铁夫从山匪中走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公子哥,不是那黄家兄弟又是谁来?
那黄鸿信一脸惊恐,下档泛黄一片,竟被吓尿,口中还在滔滔不绝求饶:
“若大王肯放我,我家金山银山,美妾美婢,任凭大王……”
话音未落,那铁夫直接拿起大刀一刀就将他拦腰斩断。
鲜血四溅间,黄鸿信的上半身还在地上往哥哥处爬去:
“兄长救我……救我……”
那黄建元也是第一次见得这血腥一幕,任凭心中千般计谋,百般妙策,也再无用武之地。
只朝中原方向眺首一望:
“不想我黄家嫡系,竟断根于此。”
话落,见那大王又提起大刀,他本待闭目待死。
谁知一声高喝声响:
“且慢!”
侯世贵听得这话,心想若让黄建元也实在这,那母亲今生怕是再回不得娘家。
大叫一声,提剑而出:
“大王若给在下个面子,不杀此人,待得稍后大王逃命时,在下也不会叫人追击,如何?”
众山匪一听,皆大笑出声:
“尔兵困绝地,如何来的胆量还敢威胁我家大王?”
“哈哈哈,这侯世贵作威作福惯了,把咱们天麟山当场临本县了不成?”
铁夫也是嘿嘿一笑:
“去,杀光他们。”
一众山匪领命而去。
见得此幕,那两个年纪稍大的囚犯捶胸顿足,指着侯世贵叫骂一句:
“小儿害我!”
话音刚落,鲍济就一脚一个将两人都踢翻在地:
“老项,护好公子,我去杀贼。”
便带两名护卫去守那关隘。
几矛飞来,鲍济闪身避开,身边一名护卫却被灌了个透心凉。
见得此幕,山匪一阵欢呼,三名山匪冲来,一人与另一护卫纠缠,剩下两人直扑鲍济而来。
鲍济见状,提刀一抽,当即将一名山匪抽退两步。
却见另一匪徒抬斧朝自己砸来。
鲍济一咬银牙,非但不退,反而欺身上前,也不管那砸向自己脑袋的巨斧,抬起手中刀就朝那匪脖子砍去。
这般以命搏命的打法,那匪不过是求些钱财混口饭吃,哪敢接招?
稍一犹豫间,脖颈寒芒一闪,便是血如泉涌,当场捂着脖子倒地不支。
杀了一匪,鲍济再前一步,提刀将第二名匪徒劈翻在地。
眼见前方又冲来两个手拿长矛的匪徒,鲍济一声大喝:
“贼厮鸟!又来送死!”
抬手那么一抓,只剩两指的左手便死死抓住一名山匪长矛,右手大刀一挥,那山匪握着长矛的双手便被齐齐砍断。
就在这匪看着自己的断手到底痛呼时,另一匪却是直接将长矛刺入鲍济肩膀。
鲍济哼也未哼一声,直接拿刀一送,也在那匪腹上捅了两个窟窿。
杀了这匪后,鲍济身旁那护卫也将与之缠斗的匪徒砍翻在地。
跑到鲍济身旁一刀就将那刺入鲍济肩膀的长矛砍成两半。
鲍济脸上非但未见痛色,反而愈发兴奋,挺胸便冲前方那三名犹豫不前的山匪吼道:
“还不来速速死来!”
山匪见这鲍济浑身浴血,怒发冲冠,宛若神魔,哪敢上前?
就连刚刚被鲍济踢掉大牙的老者,也满面激动地露出他那没了门牙的嘴冲鲍济喊道:
“有此勇士!壮哉!”
就在众人激动万分时,侯世贵身旁的叶青却有些担心:
“公子,那位大哥伤得这般重,要不换回来歇息一阵?”
她话音刚落,那没了门牙的老者便一甩大袖,气哼一声:
“哼!妇人之见!那位勇士气势已占上风,只他一人守关,数百山匪便不敢进前一步,如何能唤回来?”
叶青还是担心道:
“可他已伤成那样……”
“死他一人,活我大家,此乃英雄也!这位公子,妇人之仁要不得啊!”
争执不下,大家就都将目光投向侯世贵。
尤其刘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这西陵恶少与传闻大不相同,也是愿意教他。
可此时生死关头,正是最考验人性的时刻。
此子恶名虽甚,可老夫观之,却重情义,值此关头,他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