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化客栈?!
看着眼前的归化客栈,常项心中的倦意一下就没了。
怎么员外郎要围剿的贼人也在归化客栈内?
不等他想明白,只见不少兵卒持火执仗从客栈内走出,除了客栈老板与一些房客外,并没见到什么贼人的身影:
“员外郎,你这究竟是何意?是谁告诉你这客栈内有贼人的?”
扑了个空,常项心中自是不大高兴。
却不想高良翰大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自己,说道:
“谁说的常府君就不用管了,今夜便到此为止吧。”
回到屋中后,高良翰的脸色这才沉了下来,问道:
“六人入住后,官兵围剿前,可还有人进过客栈?”
跟着他进来的人点头道:
“有的,期间有一人匆匆进过客栈,不过没待多久就走了。
经查,那人是常项心腹。”
“好你个常项!!”
高良翰拍案而起,满脸怒容:
“去将那侯世贵唤来,我有事问他!”
过不多久,侯世贵被人带入屋中。
侯世贵刚入屋中,他便突然一喝:
“我问你,常项欲杀你,可是因为你知道天河通判被他所害?!”
听得此言,侯世贵故作惊状:
“不不……不,我不知道!”
见他慌乱模样,高良翰心中更加相信常项就是杀害天河通判裴和志的罪魁祸首:
“侯世贵,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你可知包庇视为从犯!
杀害一府通判的从犯,便是你父也救不了你!
你若此时招来,本官还可看在与侯大夫的交情上保你平安!
若是不招,哼哼!”
侯世贵当即面如土灰,思虑一阵,这才开口:
“那夜我与护卫外出狩猎,忽降大雨,真想寻地方躲雨……”
“林老,这高良翰怎开始针对起我来了?”
常项府中,林正德也拖着个红眼圈坐在案前,一副随时都要睡着地模样:
“在京中时,这姓高的便以殿下的忠臣,直臣自居,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我们无辜针对侯府,他当然会有所疑惑,这也是常理,不去理会就是。”
话虽如此说,常项还是有些疑惑:
“可林老,这事我琢磨着总是不太对劲,今夜他无缘无故便要我出兵助他围……”
当即便将今晚的事给林正德说了一遍。
林正德一听,也是大感疑惑,有人有侯府手中证据想约常项去那归化客栈,结果高良翰又让常项带兵去围归化客栈?
稍一思虑,林正德便言说道:
“想来那高良翰应已知我等针对侯府之事,那纸条,应是他让人给你的。
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林正德也来了精神,不等他细想,忽然有人来报:
“府君!大事不好!员外郎调边军围了我府!!!”
“什么?!!”
二人惊呼而起,一脸惊惧。
高良翰是铸城使,出塞筑城,自是要边军配合,所以这铸城使也有调动部分边军的权力。
今夜衙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少人脸上都带有慌乱之色。
尤其是听到府君与林老在公堂内的咆哮怒吼声,更让这些人感到心惊胆战:
“高良翰,我与你何仇何怨?!你竟串联这黄口贼子构陷于我!!”
看着被五花大绑捆在堂中的常项与林正德,侯世贵站在高良翰身后一脸平静。
高良翰也不会所动,就在刚刚,已有人在林正德府中搜出裴和志的通判腰牌,人证物证俱全,也容不得他狡辩:
“常项,林正德,你二人为何要害裴和志?”
此话他已问过无数遍,可得到的回答无非就是:
“高良翰!你这奸诈小人!你不得好死!!”
听得又是这个回答,高良翰脾气也上来了,大袖一挥:
“好,你说本官伪造信件诱你派人去那客栈,那你倒是说说,你与侯府何仇何怨?怎就看了一封信件就急不可耐派人前往?”
听得此言,侯世贵也是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实在是他也想知道侯府到底怎么招惹这二人了。
常项闻言,转头一看跪在自己身旁的林正德:
“林老,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也不必再瞒着了!”
谁知林正德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
而后常项便说:
“当今太子殿下……”
经他一番诉说,侯世贵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来是现在的太子虽然年幼,但却有一副慈悲心肠。
历来不喜征战杀伐,可自己的父亲又是主战派中的顶梁人物。
曾多次出言顶撞太子,太子恼怒之下,便派林老来此拿住侯府以为把柄威胁父亲。
这太子莫不是阿斗不成?怎能想出此等昏招?
没等侯世贵想明白,高良翰开口了:
“这可就奇了,林老曾为殿下老师不假,可出了那事后,殿下不是与林老割袍断义,不相往来?
怎还让林老做这差事?
而且殿下生性宽厚仁德,纵是与侯大夫不对付,也只是政见不合,断断不会拿其家人威胁。
常项,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可常项却一脸惊容地看向林正德:
“太子与你割袍断义了?!此事你为何不说?!!那太子吩咐的事……”
“自然是假!”
林正德也同样咆哮了起来:
“你这蠢材,究竟是如何做到府君位置的?
太子与大臣再如何争执,他也是太子!只要不犯大错,便是将来的陛下!
为了区区一点争吵,就派我来拿大臣家人威胁?失德之下,他太子之位不想要了不成?!!”
“那你为何……”
“老夫被贬此间,寒苦之地,以老夫的身体,在这能活几年?!
陛下又对老夫失望至极,想要重返京师,只能讨好太子。
侯府在我掌控,侯浦儒也只能听我调令,届时这份大礼,老夫不信太子不喜!”
天才……
对于这被强制告老还乡的林正德,侯世贵只剩这么两个字来形容他了。
为了能重返京师,居然天真到以家眷妄想威胁当朝大员!
果然还是得开科举啊,不然孝廉举上来的这都是什么玩意。
自己本以为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大阴谋在暗处等着自己,搞半天竟是这老头为了一己私利做下的蠢事!
“老货!我跟你拼了!”
时至今日,常项方知自己竟被这老货耍的团团转。
亏他才刚开始以太子门人自居,为太子殿下呕心沥血除政敌,结果太子都不知道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