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一番话,跟在侯世贵身后的众人也有些犹豫了。
经汪厚一提醒,他们才意识到此事不止关乎公子名声,甚至还关乎公子仕途。
事关重大,也由不得他们意气用事,众人正要阻拦。
可侯世贵却像没听到一样走进了侯府。
众人连忙跟去。
倒是那汪厚,待众人都入府后,他脸上焦急而又担忧的表情瞬间便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地是一丝满意笑容。
心想:知道根本何在,不会舍本逐末,而且如此拉拢人心,定是要做大事的主。
比那谢景不知高上多少倍,没想我将近天命之年还能遇得如此明主,何其幸也?!
这汪厚倒也精明,那一番喊话,根本不是喊给侯世贵听,而是喊给鲍济等人听。
若是公子进入府中雷声大雨点小,他们知道其中利害,也不会说公子如何。
若公子真就为那汤凉雪耻,这些人更会对公子感恩戴德。
无论如何,自己一番喊话,已让公子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就看公子如何选择了。
他也连忙提起裤脚朝府中跑去。
却说侯世贵到了侯府大门前,发现门缝里有只贼溜溜地眼睛正在往外偷瞧。
抬脚一踢,将大门踢开的同时,只听门后一声惨呼传来:
“哎哟!!不好了,有人闯府行凶!”
没等他叫几声,汤家兄弟便上前几脚就将他踢晕在地。
见得府中冲出一堆手拿棍棒的家丁,鲍济与项旭二人抽刀出鞘,横眉怒目挡在侯世贵身前:
“哪个上来试我刀锋利否?!”
郭怜晴也是一抽长剑,叮咛剑啸声响,同样护卫在侯世贵身畔。
只那鲍森,仅剩的一只眼睛咕噜乱转,脑袋也是四处张望,似在为侯世贵寻找逃命小路。
鲍济与项旭二人浑身杀意一散,侯府这些仆役家丁立马就怂了。
纷纷后退的同时,更是像群无头苍蝇般左顾右盼毫无头绪。
直到一声轻柔地女声自他们身后响起,他们才像找到了主心骨般:
“哪来的野种?敢上我侯府撒野!”
侯世贵朝声音传来处一看。
只见家丁仆役让开一条道路,一身着华丽的贵妇便出现在侯世贵视线内。
还真就背着我娘在外面找女人了!
侯浦儒一直以来都是外地任职当差,几年也没回来一次。
后来被升任尚书大夫后,更是一次也没回过临本。
所以无论是之前的侯世贵,还是现在这个侯世贵,对侯浦儒的感情都远远不及对侯氏的感情多。
此时见得父亲真背着娘亲在外找了女人,自己堂堂侯家嫡系主脉,还被这女人骂作是野种。
纵是泥菩萨,也当有三分火气:
“我乃侯府世贵,你是何人?”
见侯世贵面色不善,那周围那些人更是个个凶恶,这贵妇也有些怯了:
“你空口无凭,叫我如何相信?可有凭证?”
还要我证明我是我自己?
从腰中掏出身份令牌,丢在贵妇脚下,而后环视一圈,与汤凉问道:
“谁打的你?指出来。”
侯世贵此话一出,还没等汤凉指人,就有一健硕妇人一脸慌张跑到贵妇身边哀求:
“夫人救我,这小崽子在西陵是出了名的坏,夫人你若不救我,我便死定了!!”
不止贵妇,就连这些侯府下人对自己也是这个态度。
父亲他到底何意?
侯世贵没多想,只对着项旭一点头,项旭便大步朝那健硕妇人走去。
之所以没叫鲍济,是他下手没轻没重太过狠辣,犯不着闹出人命。
“狗仆,你要做什么?还不退下!!”
那贵妇见项旭走来,摆出一脸威严模样,似要喝退项旭。
谁知项旭非但不听,见有家丁要来挡自己,还抬手一刀将那家丁劈翻在地。
项旭这是留了力的,只劈开了这家丁的脸颊。
不过终究见了血,还是将周围家丁吓得面无人色,无论那贵妇怎么呼喊,一个个都跟丢了魂魄一般呆立原地跟个木头也似。
尤其那健硕壮妇,更是被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见项旭不紧不慢朝自己走来,每走一步,她的心都要猛然跳动一下。
直到项旭走至她跟前,她似是承受不住太大压力,大呼一声:
“杀人了!!”
白眼一翻,便晕厥当场。
见得此状,项旭可不管她是装晕还是真晕,伸手抓着她的衣领就要将她提起。
“住手!这里是楚京,天子脚下自有律法在,岂容你们这些西陵蛮子撒野?!”
眼看项旭拳头即将落下,人群后方却传来一道少年郎清脆的声音。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美得好似女子的少年走到贵妇身畔:
“母亲,这些西陵蛮子可有欺你?”
见得此少年,侯世贵更是怒火中烧。
这少年郎瞧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看样子应也是才及弱冠不久。
唤她做母亲?难道说……
侯浦儒啊侯浦儒!你竟然十多年前就背着我娘和这女人生了个儿子?还放在身边悄悄养着?
“他姥姥的!!欺你如何?!”
侯世贵也是火气上头,往日沉稳皆付流水,只见他抬脚将院内一根扫帚踢翻在地,冲着那贵妇与其子就极其嚣张地吼道。
这可不是他想欺凌支脉,主要是这对母子太不是东西了。
自己没招他们没惹他们,手下被他们打得一脸红不说,其母一上来就呼自己为野种。
这少年郎更绝,一口一个西陵蛮子把自己全家都骂了进去:
“项旭,给我打,谁敢阻拦杀了便是!”
“喏!”
随着侯世贵一声令下,鲍济,鲁兴安以及汤家兄弟纷纷提着兵刃大步上前,瞧那架势,只要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他们就敢让那人做刀下亡魂。
至于项旭,更是提着那壮妇的衣领就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抽了下来。
一时之间,侯府院落只闻耳光之音格外清脆,至于旁人?却是被鲍济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少年郎有心想阻止,可见着凶神恶煞地鲍济,心中又怕得厉害,不敢开口多言。
只是站在原地被气得双颊通红,憋屈无比。
倒是其母颇为镇定,只冷冷地看着项旭将那壮妇的脸颊抽得红肿无比后,这才对侯世贵露出一抹冷笑: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西陵恶少,嘿嘿,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侯世贵见这贵妇还如此嚣张,心中更气:
“贱妇!今日纵是我父保你,我也要替母亲教训教训你!来人,给我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