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衙内一声令下,仆役们鱼贯而入。
匆匆便朝着客栈二楼跑去。
高衙内慢悠悠地走入大堂,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丢给那小二:
“干的不错。”
那小二眉开眼笑接过钱袋:
“谢衙内赏!”
说完,似乎又要急着表忠心,于是便指了指瘫在地上的鲁兴安:
“衙内,可要小的帮你把这烂货处理了?”
“不急。”
高衙内轻轻一笑,走到鲁兴安跟前,一脸得意之色:
“你主子不是挺狂的吗?狂啊!怎么不狂了?!”
抬脚将鲁兴安踹翻在地,高衙内尤不解恨,又抬脚朝他脑袋踢去。
鲁兴安此时也说话也费力,只能瘫在地上任由他踹。
待高衙内将鲁兴安踢得皮青脸肿后,楼上才传来密集脚步声。
抬眼望去,只见高雅内的一众仆役扛着已然昏迷的郭怜晴下了楼。
而那四个戴着斗笠之人满脸晦气:
“姥姥的,这些狗腿子再晚来半步,老子也就把这娘们办了!”
“就是,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娘们,可惜了!”
那高衙内见了郭怜晴,脸上怒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淫笑:
“嘿嘿,小二,给本衙内打理一间雅间出来,本衙内等不到回家了。”
“好勒,包管让衙内满意!”
小二偷偷瞧了眼郭怜晴,也是忍不住直咽口水。
心想就给高雅内打理那件可从旁屋偷窥的房间,到时自己悄悄在旁偷看,饱此眼福,此生也无憾啊!
小二刚走,高衙内正要伸手去摸郭怜晴的脸蛋。
瘫在地上的鲁兴安目眦欲裂,咬牙喝道:
“你可知你惹了谁?!”
听得这话,高衙内即将摸到郭怜晴脸蛋的手一顿,而后又满脸不屑地回头对鲁兴安说道:
“你们几个西陵来的乡巴佬,真把楚京当成你们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高衙内能在楚京无法无天这么久,自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请黑道高手动手前,他就已调查清楚这伙人的身份背景。
西陵恶少?
尚书大夫家的小公子?
若是普通百姓,估计还得被吓一跳。
可却吓不住他。
那尚书大夫不过是一闲职,半点实权也无,更何况传闻这西陵恶少从未婚配。
所以这美人也不可能是他正妻,只要不是正妻,抢了便抢了,他又能拿自己如何?
——————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向秉公无私的老高竟会为你写信将你引荐给本官,说吧,来找本本官所谓何事?”
将好友高良翰的亲笔书信放在一旁后,吏部侍郎唐如杰看向侯世贵问道。
“也无要事,只是受员外郎所托,为侍郎带些西陵特产,顺便再与侍郎亲近亲近。”
侯世贵一拍手,鲍济与项旭就扛着那个大箱子走入了堂中。
看样子还挺重的,不知装的是什么特产?
不过高良翰那个茅厕臭石也似的家伙,能送自己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一些乡下人种的菜吧?
唐如杰心不在焉地看了那箱子一眼,又将视线移回侯世贵身上:
“礼我收下,亲近就不必了,说的乏了,上汤吧!”
这是要端汤送客。
昨日这小子在侯浦儒的府中恶了东阳郡主之事,闹得可是满朝皆知。
尤其是最后父子二人差点刀兵相向,今日早朝,陛下还为此事专门点名批评了侯浦儒一番。
这侯世贵初入京师就闯出这般大祸,自己躲他还来不及。
仅凭一封书信就想把自己拉下水?却是天真了。
见唐如杰端汤送客,侯世贵也不再多言,只起身行礼道: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离了唐府后,鲍济回头看了一眼,满脸不甘:
“公子,这姓唐的不帮咱们,为何还要将那箱银子留在那?那可是整整两万两银子啊!”
听了这话,侯世贵只露出一抹高深莫测地笑容:
“唐如杰定会帮咱们!”
也不解释,抬脚就往客栈方向走去。
倒是鲍济与项旭二人一头雾水,心想明明什么都没谈就被下逐客令了,公子怎会说那姓唐的会帮咱们?
还是项旭精明,见汪厚在一旁笑而不语,便问道:
“老汪,你可是知道什么?”
嘿,终于问上我了吧?
汪厚一脸得意地瞧了二人一眼,便言道:
“你们不入官场,自然不知其中门道,你们且回府看一看这唐府是何模样?”
唐府是何模样?跟这有什么关系?
二人越来越迷糊,回头一瞧,鲍济便说道:
“破败不堪,别说老爷在京师的府邸,就连咱们临安的侯府都比不上。”
汪厚点头道:
“你们再仔细回想,那唐府大堂是何模样?”
这次轮到项旭开口:
“那大堂同样破败,只是有些摆设,倒也精美。”
“皆是些古董花瓶,明玩字画。
公子让你两抬上礼物时,他听公子说只是些西陵的土特产,眼中那股失望的神色如何也掩饰不住。
这唐如杰啊,或许表面上是个清官,可私底下,也是爱财。
若公子当面将钱送给他,他十有是不会收的。
只有让他一人与那箱银钱相处,周围无人时,他才会心动,官场上这一类人,最能说服他们的人恰恰就是他们自己,根本无需公子多费口舌。”
听汪厚说完,鲍济与项旭这才恍然大悟。
但鲍济还是有些疑惑:
“可公子并未说要他办什么事,他怎会知晓?”
汪厚停下脚步,盯着二人看了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
“今日老夫心情好,就传授你们个官场之人最重视的东西,想听不?”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汪厚与鲍济连忙将耳朵竖起,急得抓耳饶腮。
可汪厚就是不往下说,他们这才无奈道:
“行吧,就当我们欠你个人情,老汪你倒是说啊。”
“情报。”
汪厚缓缓吐出两个字:
“官场之中,及时的情报最为紧要,可能你今天抱着的大树,明天就倒了,可能你昨天招惹的不起眼的存在,今天就成了陛下跟前的红人。
楚京的京官们,更是种之又重,无论是用来打压以及,还是御使们闻风而奏,可以说整个楚京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这些京官们立刻就能知晓。
公子昨日那事闹得沸沸扬扬,莫说这唐如杰,怕是陛下都已知晓。
不然唐如杰怎会见公子如见瘟神?话都没说几句就要送客。
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自当知道公子需要怎么样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