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墨竹的第六层,两双眼睛正盯着楼下的状况,着装一蓝一青,一个青色衣裳的女子眯着,凝视底下,“这就是我那个表兄?人也不怎么样嘛,就是不知道母妃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嫁给这个小子,哼,你觉得他一个怎样的人?”
蓝衣人回道:“郡主,在下并不是一个评判的人,您若是想知道可以试着靠近他,自己去了解他。”
“你刚刚不是和他打过交道?他的实力怎么样?比你来说谁更强?”
“实力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权利地位才是一切,任何人,在这个时代都要遵从制度,而王族就是制度,他天生就是王族,是站在云巅之上的人,这是与生俱来的,或许这一生我都是高者居,但我是徘徊在云巅的人,始终是比不上的,悦淑,一旦搭上一条不归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要的就是最尊贵的位置,等他那一天征服了这个世界,统一了百国,才配的上我。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成为云巅之上的人。”说话间,车悦淑迈开脚步向着楼上走去。
“那,愿你心想事成,一世安康,我们来世再遇。”蓝衣人的心里一阵酸楚,一阵苦笑。
眼睛一颗一颗流在地上,没有人同情他,因为那个会同情他的人,已经决定离开他了。
风总是带着尘沙,会飘散的,也总是留不住。
自从蓝衣人消失后,莫离就一直挽着手进衣袖,望向窗外,虽然是严冬,但是南镇的天气就像秋天一般凉快,并没有多寒,此时此刻,裴承泽能清晰的从莫离的脸上看出,她在想着某个人。
窗外的风进来了,吹得屋内的烛火摇曳着,莫离快速抬手挡着额头稍下一点,挡住眼睛一半的视野,深吸一口气,说道:“怎么风这么大,今天真是没赶上时候,不知道荣莓有没有饿死,哎。”
裴承泽不动如山,过了几秒,终于咳了一声,“荣莓会饿死?她鬼点子这么多,肯定会自己找吃的,别担心了。”
“哎~你不懂,荣莓可懒了,她要是会自己去找吃的,天塌下来,我都想相信了。”
裴承泽:“……懒,呃,这确实。”是个问题。
跟荣莓来到南吉国已经有些时日了,我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哥哥还是没有找到,云苏又是一大麻烦,司凌说的没错,只要云苏跟在我身边,就不可能找到有关哥哥的线索,我答应父亲一定保护哥哥的,父亲,哎,您在哪呢?
“莫离,你跟莫竹殇不是没有血缘关系,那你的父亲是谁?”裴承泽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当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很早的时候,我就和哥哥在一起生活,父亲不常回来,几年前,他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哥哥,之后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莫离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子瑜的说对,我不能在打扰她了,这一却都跟她没有关系,娘亲,我应该放下了吗?
裴承泽长叹一口气,时至今日,他任然记得莫安拔剑杀了在偏落孤院的人,越想手里的拳头握的越紧,他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莫离看着面色怪异的裴承泽,心里一阵打颤,底下头眸子时不时往上看,等对面的人睁眼,她赶紧垂眸盯着碧绿的茶水。
裴承泽看一眼窗外,说道:“雨停了,我们该走了。”
“哦,”莫离提上长剑,潇洒肆意大摇大摆的,裴承泽扶额无奈,过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前握住她的手准备将它拿下。
而手中的人肯定不会同意,于是,裴承泽敲打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别动,你这性子什么时候学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样放肆,回头被高手盯上了,看你怎么办?”
“跟荣莓学的,这样有气派,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莫离理直气壮的说道。
裴承泽见她放下了之后,缓缓收回手,宠溺的说道:“你啊你,能不能学点好的,就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
“要你管。”说话间,莫离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一跃到窗口,本想直接离开但想了想,云苏是个性格多变的人,还是回头看一眼,“我在底下等你,你自己下去吧,小心点,再见。”随后纵身一跃,消失了。
“诶,莫离,哎~”裴承泽不能在这时暴露武功,所以只能独自一人你走下去。
到一层时,又见到那几个人,裴承泽看了看,没有蓝衣人,问道:“你们的主子呢?”
中间的人回道:“他已经在离开南吉国的路上了,他说要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他还让我们给您带了句话,天子不仁,不保四海。”
哼,天子不行仁,便保不住他的天下,有意思,不过。
“那也麻烦各位转告一声,告诉他,想一想平幽国的下场。”
那些人点头回应,“好的,慢走不送。”
裴承泽走出了门,莫离正在门口等待着,双手抱着长剑,背靠木柱,似乎有些疲惫。
“走吧,我们回去吧。”裴承泽边走边说道。
“我想买季幽果,荣莓一定喜欢吃的,”莫离走近他,随后用力扯着他的衣袖,“去吧。”
裴承泽摇头无奈的回道:&sp;“我还有不去的理由吗?”
“有啊,你回去修你的监狱吧,反正我和荣莓找到哥哥后,就离开南吉国了,以后也是不会再见到,都一样。”
“呃,我还是觉得买果子比较好,走吧。”裴承泽立即转身,一脸笑意拉着莫离的胳膊,奔着卖季幽果的摊子的方向,迫不及待的说道:“走走走。”
戴之柔在林良的府上已经有些日子,裴布吉整日缠着林良,没空搭理她,所以只能自娱自乐听着小萝说书,时不时的打趣小萝,日子过得也是舒心,林府的日子渐渐让她放弃了杀裴承泽的念头。
戴之柔睁着双眼,抬头看着梁上的柱子,一时之间走神了。
小萝把书念完,恭敬的问道:“娘娘,要不要换一本书?”
看着戴之柔没有动静,一直仰望着上方,小萝的目光也随着上移,除了结构复杂连接在一起的木头,剩下的就只有铺着的瓦块。
小萝疑惑,急忙收回眸子,转向戴之柔,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啊,没事,哎哟,”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让戴之柔很不适应,芊芊玉手扶着白嫩的脖子,哭叫着,“小萝卜,本宫的脖子好疼。”
“啊,”小萝惊慌失措,双手乱摆,“这可,这可怎么办啊?娘娘,奴婢马上给您找大夫。”话一落,人就跑的没影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喂,别去,哎呀,不行,不能动,这个蠢萝卜。”
这时,一阵叫声愣是把戴之柔吓得说不出话来,“来人啊,太后娘娘不行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守卫们听到这,纷纷赶来,还有一些暗卫则是去通知林良,守卫的人都以为是进刺客了,将戴之柔的屋子包围的水泄不通,可能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另一边,林良刚从外面买回了手镯子,正在裴布吉那想求得原谅。
“乖徒弟,这是为师特地为你挑选的,你的肌肤十分白皙,这镯子暗蓝色,但又带有一丝丝浅蓝色,和你的玉手刚好搭配,这种颜色简直就是大自然为你准备的。”
裴布吉斜靠着凉亭的楠木竹,略微的焚香气息自炉子由内到外散发,林良微微俯身在她面前。
而裴布吉面无表情,左手越过围栏,波动着湖水,使得靠近的鱼儿都纷纷游走了,林良站直身子,将装有手镯的盒子盖上,放到一旁的圆木桌上。
难办啊!我的小殿下你怎么这么记仇。
随后,走近裴布吉,在她侧面单膝下跪,脸部刚好和她相对,满脸的柔情看着她,“公主殿下,您就饶恕小人一次,大发慈悲原谅小人一次吧。”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才不是小人,”裴布吉的右手捂住他的嘴,“我不许你这样自称自己。”
林良眨了眨眼,看着裴布吉瘪起嘴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着拿下裴布吉的小手,“只要我愿意,你可以一辈子是我林良的主子。”
“啊。”裴布吉当场懵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时,白灯一跃出现,急冲冲的说道:“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大人,太后娘娘快不行了。”
“什么!!!怎么回事?”林良立即起身,看了一眼裴布吉,本以为她会急忙冲去找戴之柔,但是她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只见她说道:“慌什么?白灯,这是不是小萝说的?”
白灯刚来林府不久,还没认完人,疑惑道:“小萝是?”
“就是太后姐姐身边的侍女,那个傻呆呆蠢萌的小萝卜。”
白灯想了想,傻呆呆倒是没有让他想到什么,只是蠢萝卜看着挺像的,“应该是她。”
裴布吉闭上眼睛,慵懒的说道:“那就没事了,这种事以后习惯了就好,老实呆着吧。”
林良听着云里雾里的,完全搞不清状况,“这都什么啊?赶紧去救太后啊。”
白灯摇了摇头,“不许去,殿下说了,让你老实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