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桥听完立即下跪,慌张的说道:“老夫人,老奴没有,还望您明察,丞相大人曾经救过老奴的命,老奴答应他,帮他做一件力所能及但不会危害南吉国的事。”说完,重重的磕头。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会不会牵扯到前朝的丞相?毕竟林良说过,江修远的死和慕良有关。
前一天,南镇高木林,高木的甲板上,此时是凌晨的暗夜,充满了寒气。
沈佐通过相府的关系,找到了林良所在的位置,他缓慢的走近高木,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里来,完全不知道怎么上去。
在下面游逛了好久,四处观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虽然它可以用轻功上去,但是,他必须留一些力气,因为明天他将要赶到北镇,他可以悠哉的潇洒游荡,不过,他将失去晋升的机会。
宁左,林良和白灯一直在甲板上,沈佐还在底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他的存在,宁左怀疑道:“这怪胎怎么出现在这?你们俩将它引来的?”
白灯并未说话,也不否认,他是相府的人,嫌疑自然是最大的,林良叹一口气,说道:“他曾经是我门下的,也算半个学生,他的性子我最了解,来这里,应该是来找我的,宁左,可能要请你回避一下了。”
“既然清泽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也希望。”宁左有意的看了一下白灯,“有些人不要在背后当小人。”说完便离开,走进了木屋,还顺带开启了机关。
整个高木抖动着,底下的沈佐拔刀警觉起来,过了一会儿,出现了新的阶梯,他顺着阶梯往上看,林良在上面看着他。
林良,看来是早发现我了。
他收起长刀,迈着轻微的步伐上去。
白灯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论身份,林良的地位比他高了很多,他身为下人理应如此。
林良看到他习惯性的样子,还是不忍,说道:“白灯,你先进去吧。”
白灯应付了一句便走开了,这时,沈佐刚好上来,看到白灯离开的背影,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走向林良,那一点的端倪并没有被林良发现。
林良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沈佐弯下腰行了一个礼,回道:“学生有一事不明,也不知该怎么做,学生知道与您站在对立面,但这件事情关乎科考,还请您为国家考虑。”
“关系到科考?看来慕良是把文考的事都交给你了,说吧。”
沈佐说道:“他让我前往北镇寻找一个人,此人叫明桥,听他说是南吉国的老官员,让这个老官员给裴承泽修书一封,举荐一些人去河图国担任考官,并在写完后杀了他。”
“明桥,是前朝丞相江修远的部下,曾经是青墨城的城主,后来,江修远无力对抗朝堂上的势力,主动告老还乡,但却意外死在途中,而他的妻子儿女也在那之后莫名死掉了。
明桥大人也是在江修远死后主动退位,回到江府做管家,明桥大人和咱们的陛下似乎有一段渊源,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你来找我,看来慕良要做你的垫脚石了。”
沈佐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您应该知道,学生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如何应对?既不能让丞相大人怀疑我有异心,又能完美解决科考。”
林良失望的摇摇头,“沈佐,收你这样的学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学生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您废话。”
林良哀叹道:“如果你不想在慕良门下,就以你现在的态度去,明桥大人为官多年,身边必定有高手,你杀不了他,可以向他示好,你想在南吉国站稳脚跟,就必须有朝内势力的支持,即便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但也不能得罪他们,你现在代表的是慕良,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
沈佐点点头,“多谢,学生告辞。”拱了拱手便准备转身离开。
林良伸手拦道:“等一下。”
沈佐一脸的疑问,眸子转向他,“还有事?”
“帮我查一下,江修远真正的死因。”
沈佐想了想说道:“前朝的丞相,如果学生记得没错,你那时候应该在周云国,根本不可能认识他,您在怀疑什么?”
“他的死最得利的本应该是现在朝堂中的各大势力,但却是慕良当上了丞相,我总觉得,江修远的死,他脱不了干系。”
“学生知晓了,那若没别的事,告辞。”
沈佐答应了林良查清江修远的死因,但是时间长远,能否查到还得要靠天,林良对他也没抱太大的期望,只是想让他历练一番,说不定能明白一些事。
此时此刻,江府的氛围变得沉重,江老夫人知道明桥的为人,有恩必报,她也明白有些事注定发生,拦是拦不住的,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哀叹道:“那便随你吧。”
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沈佐嘴角一勾,莞尔一笑,将手负在身后,说道:“老夫人,在下说了丞相大人是不会害任何人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佐回道:“科考临近,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很多事不能亲临去办,所以,恳请明桥大人修书一封给陛下,举荐一些人前往河图国担任考官,大人应该知道,丞相大人并非南吉国人,这朝堂上有哪些人可用可不能用,丞相大人也不可能都一一了解,大人,您明白丞相大人的用意了吗?”
明桥抬起头,看向江老夫人,哀求道:“老夫人,您看…”
江老夫人质问道:“举荐人去往河图国担任考官,这不是荒唐?河图国虽然是附庸国,但是,也是有名有姓的国家,本国历朝历代都没有在他国进行科考一事,这位丞相大人是要破坏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成?”
沈佐淡淡的说道:“老夫人,此事,丞相大人自有用意,您不必多言。”
“好,好一个不必多言,你叫沈佐是吧,待会回去的时候给慕良带句话,让他注意,别让人逮到机会,不然他必死无疑。”江老夫人气哄哄的起身转头对着身后的婢女说道:“你,去拿笔砚和纸来。”
“是,老夫人。”那名婢女急冲冲的离开,生怕主子一个不开心让她到老旧的内宅做事,那里一片空寂,连一件装饰的物品都没有,时不时出现几只乌鸦极为恐怖。
等那名婢女走后,江老夫人不悦的看了一眼沈佐,带着所有的婢女走了,这里只剩明桥和沈佐。
沈佐走到明桥的身旁,俯身弯下腰扶着他起来,年迈的明桥身体大不如前,长时间的跪姿已经让他的腿麻了。
鉴于沈佐在外的臭名,在明桥对他印象也不是很好,便怀疑道:“丞相大人真的只是让我举荐一些人吗?恐怕,他已经有人选了吧。”
沈佐站在他身前,但目光向左右探查了一番,随后降低声音,说道:“明桥大人说的对,丞相大人希望以您的名义举荐镇国大将军的部下去,在河图国举行的是武考,虽然军中的将领有很多,但是此番去他国,肯定是凶险万分。”
“丞相跟镇国大将军有过节?”
沈佐摇摇头,“没有,我觉得丞相的目的是您,不,应该是说您身后的势力。”
明桥两手一颤,双眉微皱,然后呆若木鸡地说道:“那这么说,你是来除掉我的?”
“嗯,”沈佐点点头,接着说道:“您无需害怕,我都已经告诉了您,当然不会对您出手,丞相大人想除掉您身后的势力,而我只想知道江修远的真正死因。”
明桥十分惊愕,他没想到沈佐会认识江修远,抬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
沈佐继续说道:“大人,在下有无数的理由跟丞相大人报备为何不杀您,但是,也有无数种方法杀了您,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我合作。”
如果不论沈佐的身份,光听他的言语,看似不会害我,但是他是慕良的人,不得不防,江大人的死因就算是暗卫营的人来也未必能查的出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查江大人的死因,不过,可以先和他合作,是敌是友,时间会证明。
“好,我和你合作,你想知道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能不能查到就看你的实力了。”
这时,拿着笔砚和纸的婢女颤颤唯唯的走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大人,这些东西奴婢都拿来了,您要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沈佐点点头,得到示意的婢女麻溜的离开了。
明桥扶着腰坐下,提笔在纸上写着,这时沈佐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请等一下,在上面再加上一个名字。”他靠近明桥的小声说着一个名字。
不过半刻,他就写完了,沈佐将信封折起来放到怀里,明桥哀叹一口气,说道:“你若是想查江大人究竟因何而死,可以去南镇的南山林,说不定那里有些线索。”
沈佐疑问道:“不是南林山?”
“南林山旁有一片树林,那里就是南山林,那里生长着很多有名的树和花,你到了就知道了,在那里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民族,名为南木族,那里也是南吉国的起源之地,江大人死前的很多时间都在那里,我不知道江大人去那里做什么,只是每次他都是受伤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