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羽城,昔日的喧嚣变得有些阴霾,铁火兽失控的消息不胫而走,奴隶主们悄然的将家人转移到乡下,城里一下变得人烟稀少。
同样的,还有其他较大的城市。
奇峰召开会议,首要控制稳定,防止生乱,再者要商讨应对铁火兽之策。在羽巫消失的情况下,奇峰也感觉到无力,好在平羽城大多建筑是石头砌筑,议会堡垒更是有钢铁栏杆。这是,当初瑞天归天之前,安排的防御,邻近的几个城堡也做了类似的安排,但这些建筑显然容纳不下太多人,到可能在铁火兽来袭时,成为混乱的根源。
奇峰端坐在主席台,扫视过另外八位明显沮丧的议员,缓缓开口,首先要求九公们不要再吝惜财力,尽快武装人员对抗铁火兽的威胁,几人并没有异议。小手巴图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西部诸城覆灭,必须要有人承担后果,以稳定人心。”
“巴图叔叔,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奇峰一向以长辈称呼其余八人,他拿下凯灵统一次大陆的卓越功勋和谦逊的态度,让他牢牢的坐在了主席位置上。
巴图用小手习惯性的喝了酒,才慢吞吞的开口“我申明我和羽巫战神并无仇怨,相反他还给我们带来了很多财富,但是在此之际,他控制的铁火兽出了问题,应该让他出来给个说法。”
奇峰摇摇头,他心里又何尝不想把锅丢给羽巫,但他不能这么做,那只能在人心惶惶上雪上加霜。而他信任的劳勃也告诉他,最好是宣称铁火兽在与巴尔大战中得到造化,在铁湖中修养进化,屠城的是新铁火兽,羽巫正在铁湖为铁火兽护法。新出现的并非铁火兽,只是一直会放火的野兽而已,帝国有能力解决掉它。
“叔叔多虑,袭击城市的不过是一头普通火兽,并非铁火兽。”奇峰眼中闪过光芒,口气狡黠的回答巴图。
巴图的岁数倒也没白活,淡然一笑“这也在理。”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安排下去,告知铁火兽尚在进化,来犯之兽为普通火兽,在战神归来之前,五陇山的“瑞天”将携带他的“铁火兽”前去迎战,宣布去除战炎奴级,封为兽神。”奇峰随即宣布到。
八人起身行礼,“此法甚好。”
奇峰回礼,没有宣布结束会议,拿出一张白色草纸,当众签了字,又传递了下去,其余八人在瞟了一眼后,都签上了自己的名。
片刻后,奇峰出现在了议会大厅的顶层。
奇峰府,铜手劳勃兴冲冲的走进了一个精致别院,一个小水塘边上,身作紫衣的苏安妮悠哉的喂着鱼。见劳勃进来,她挥手打发走了侍女。“劳勃大人,可是有什么消息?”
“成了。”劳勃并不多话。
五陇山,斗场监狱,煞虎被丢进了另一个铁室,里面住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身上伤痕颇多。那人抬起头,眼中闪过精光“煞虎,你怎么进来了?”
“奥利亚,兄弟,真的是你。”煞虎听到声音,有仔细看了对方,笃定的说道。“安妮夫人让我来告诉你一些消息。”
“安妮,我成这样就是她弄的,她背弃了我们,上了羽巫的床,有什么好说的?”奥利亚没什么好气,把身上衣服一扯,露出更多的伤痕来。
“兄弟,听我说。”煞虎压低声音“她之前还差点害死了瑞斯,原本我也是恨他的,但今天劳勃告诉了我更多的消息…”
当煞虎停下诉说时,奥利亚明白了一些真相。那一日,苏安妮为了他不和冉冉升起,宣扬君主制的斗安角斗,所以把他毒打了一顿。在苏安妮看来,斗安一定是和巴尔或者罗伊有关的,而奥利亚又是她必须保护的,因此才有了这苦肉计。
要说苏安妮真正的残忍,奥利亚这个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她和劳勃为了捕风捉影的猜测,安排瑞斯去和伪铁火兽厮杀,那才是真的冷酷无情。当然,她与瑞斯兄弟并无直接交集,或许为了巴尔,这么做没有任何需要犹豫。
最重要的信息,当然是,叱咤风云的伪铁火兽大概率是被羽巫‘诅咒’的巴尔。而他没有击杀瑞斯,说明他的神智还比较清晰。
另一个铁栏内,斗安不止一次的说起他最近的梦,说天神派了一只火兽前来惩罚万恶的努力主人,要来解放奴隶们的手脚,他很快就会成为王。而这时,外界传言有火兽灭杀了数个城堡的消息,也传入了五陇山中。结合连日来,稀少的角斗,大家更加相信他的传教。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若是外面的老爷们都自己跑了,我们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铁栏之内?”斗安时不时的这么提醒道。
铁信带着几人巡视着监牢,在火兽肆虐的现在,他觉得这监牢里再安全不过,只是奴隶们看他的眼光越来越不善。“让你们横,真要是火兽出现,大人我把你们全赶出去,再把其他大人们全弄进来,没有什么比这铁栏杆更安全的了。”
奇峰小心的进到那间不大的顶层房屋,铁架上,摆放着几卷木简,房间中央坐着一个佝偻老者,其身前的铁桌子上整体浇筑这一个雕像——一只铁火兽驮着一位神勇将军,将军弯弓搭箭,威武不凡。
“会长大人,您终于来了。”老者转过身,那褶皱的容颜,说明他行将就木。“感谢你在角斗场,为先祖所做的宣传。”
“瑞波大人无需客气,为瑞天战神传威是每个平羽贵族的义务。我来的目的,您应该知道了吧?”奇峰将九公议员签署的那张纸恭敬的放在铁桌上。
瑞波,正是瑞天的后裔,瑞天在世时,留下的诸多秘密一直由其直系后代掌握,就封存在这议会顶层,只有在九公会签的情况下,当事主席才可前来询问。瑞波瞥了一眼文件,手往铁架上的木简一指,没有开口,显然他说话都很吃力。接着就传来了腐朽的鼾声。
翻阅书卷的奇峰脸上阴晴不定。按记载,当年铁火兽的事,很多都被掩盖。瑞天在统一主大陆后,之所以没能统一人口稀少的次大陆,并非铁火兽在途中凋零,而是在途中发狂反噬,将随行的大军屠戮殆尽,瑞天侥幸逃得性命。
但和铁火兽朝夕相处的他,觉察到铁火兽的背上实际有一弱点,如能从那里将其心脏取出,就能将之杀死。
但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因此,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开始,首先是战争中早早归付的那些部落集聚营地被一个个践踏,接着是奴隶场、勇士营,只要人口聚集,就会出现铁火兽的身影,人们那时绝望到了极点。
瑞天追踪着铁火兽,希望自己还能再控制他,但他慢慢回忆,发现,铁火兽似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聚集人口,好做自己的猎物。
这样的结论让瑞天癫狂,终于铁火兽停了下来,在一次屠杀到一半时,停了下来。恰巧瑞天赶到,他大喝一声,要冲上去和铁火兽拼命,不料铁火兽“嗡”的一声,铁化在当场…活着的人认为瑞天在最后时刻挽救了他们,依然封他为战神。
而在瑞天的记载中,他曾经遇到过一位老人,声称在更早的另一个两万多年前,还出现过一次铁火兽。那次,没有出现瑞天一般的人能控制他,人类如同蝼蚁一般被其屠杀。
“它的凋零,似乎只是因为这世上人的数量少到满足了它的心意。若是再有铁火兽出现,孩子们,躲进我为你们设计的城堡,等待屠杀结束,活着就是胜利!”在最后一卷的最后一行,瑞天如是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