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若远山黛,眼若春水横。清冷的绝世容颜上带着傲然与尊贵,直逼人目。
她妆容完毕,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淡淡一笑,直看得宛蕙都呆了。
“姑姑,我们去正堂吧。”欧阳箬道。
正在此时,德轩跑进了院子,急急地道“夫人,夫人……赵先生传信过来了。夫人看看……”
他话说到一半,才见欧阳箬一身妆容绝美无双,只看得呆立当场。
欧阳箬接过他手中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草草的“走”字,似匆忙之间写就,而墨迹还未干透。
欧阳箬把那字条捏在掌心,平了平心境淡笑道“此时走不了了。我们去正厅。”说着,扶了宛蕙的手臂,走了出去。
到了正厅,张管事就急忙上前道“七夫人,老奴正想禀告七夫人,外边有官军拍门,说要进府搜查乱党。老奴不敢放他们进来。”
欧阳箬见他面露难色,微微一笑道“张管事做得好。府中还有多少侍卫?统统叫他们到正堂边侯着。”
张管事忙应了,欧阳箬又冷然道“你去与拍门的官军说,我们侯爷是皇上御封的忠勇定侯,正一品,世袭罔替,想要搜我们的府第可需皇上的圣旨,若无圣旨想来搜,就是欺君之罪,楚定侯回来,定奏明皇上,抄家,诛九族!”
她说完,端端正正地坐在堂上主位。张管事听得背后冷汗直冒匆忙下去了。
过了一会,张管事领了一位甲胄分明的将|军进来。欧阳箬并不起身,只冷眼看他走近。那将|军见正堂下两队侯府侍卫挺身戴刀而立,一个个面色肃然,杀气腾腾,心里先怯了几分。
到了正堂,抬头一看,却又是一呆。欧阳箬一身华贵宫装,姿容绝美,心中不敢轻慢,只好上前施礼道“臣万彪见过夫人,此次奉命来搜查乱党,还望夫人通行。”
欧阳箬坐着淡淡道“万将|军辛苦了,妾身只是侯爷的侍妾,不敢担当大礼,这侯府不是普通门第,万将|军想搜就搜,想查就查的。若放将|军进府,妾身也不能做得了这个主。还望将|军明白才是。”
万大统领听了脸上黑了几分,他此次前来就是要来搜查的,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角色。
欧阳箬看了看他的面色,忽然微微一笑“将|军想搜的话也行,还是那句话,将|军拿圣旨来,一宣读,我等自然跪听接旨。如此可好?”她说得十分客气,万将|军想发作也发作不了,只黑了面不语。
欧阳箬意态闲暇地看着他,心中却是紧张万分,若他发作起来,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侍卫加起来不过百号人,根本挡不住他们。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需要楚霍天在身边。
全府上下,都是奴仆丫鬟,去宫中的几位夫人都被扣住了,而他们就像弃子一般被搁浅在这深宅大院里,谁能来救他们出去?
万将|军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紧张,犹豫一阵才缓缓道“因事态紧急,我等也来不及请旨,请夫人放行,刀剑无眼,若因此而伤了夫人,我等真就该万死了。”
欧阳箬一听,柳眉上挑,凤眼斜睨,冷笑道“好好,好一个刀剑无眼!万将|军在我这女流之辈面前,是想吓唬谁呢?侯爷在楚国尊荣之极,皇上亲口御赐中门行走,禁内骑马,带刀觐见,这些侯爷都固辞了。且不说侯爷对楚有大功,就凭侯爷是皇上嫡亲皇弟,将|军也能如此行事吧?”
万将|军听她声色俱厉,不由心中发虚,说实在,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接下这烫手山芋,就怪他贪功冒进,如今进退不得,该如何是好?
而面前这绝美的夫人却丝毫不怕他,可不是他拍拍刀剑就能吓得退避三舍的女人呐。
想到这,万将|军的头越发痛了。
欧阳箬见他又犹豫,和缓了面色道“万将|军是军中之人吧?也该知道我们侯爷对兵士亲如一家,作战身先士卒,与军同苦同乐。大统领若是跟随侯爷,想来也是军中一位勇猛无敌,战功赫赫的将|军。”
欧阳箬为了安抚他,随口胡诌了一通,想以利诱之。没想到万大统领却面露尴尬之色“不瞒夫人,在下还未真正跟侯爷上过战场呢。”说着面上神往不已。
欧阳箬闻言心中恍然大悟,难怪他敢带兵来搜定侯府,原来不是跟楚霍天带兵打仗出身的。
二人心中各怀心思,一时间都沉默无语了。
欧阳箬见他立在那边有些尴尬,笑道“让万将|军为难了,侯爷也快回府了,将|军就等上一等罢。我一个无用的妇道人家,实在不敢做主。”
万将|军闻言,心中更是大急,若是楚定侯回来,哪里还有他搜的份,再听听欧阳箬自称“无用的妇道人家”更是脸上难看。若她真的是“无用的妇道人家”倒还好,就偏偏她言语犀利,动不动就拿皇上,侯爷来压他,而且横在前面,让他怎么搜查不得。
三千兵士就在外边,但是定侯府却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总不能叫他叫人攻进来吧?
他越想越是为难,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
堂下的侯府侍卫纹丝不动,个个挺拔如箭,面色凛然,即使不是万中挑一,也是千里挑一的护卫。
万将|军脑中已是天人交战了许久,最后他面色一狠,抬头道“夫人得罪了,在下今日不能完成上面交代下的差使,回去也是被责罚。如此就只好委屈夫人让我们搜上一搜,若无乱党,我等自然退下。”说着“铿”地一声,拔剑出鞘,雪亮的剑上寒气森森,直逼人面。
欧阳箬心头一跳,面色不变,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笑却越发冷了。
“万将|军看来是势在必得了,于情于理,妾身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万将|军踏入府中一步,可是万将|军既然一意孤行,那妾身只好也得罪了。左右侍卫何在?!”
“在!”堂下的侍卫轰然应了一声,整齐划一地拔出长刀。
“将私闯定侯府的万将|军拿下!”欧阳箬喝道。
万将|军闻言惊得跳起来,手指着欧阳箬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竟然敢叫人来绑我?你可知我是……我是朝廷命官,是奉命……”他还未说完,左右侍卫早就一拥而上,将他结结实实架刀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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