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了看她半晌,才哈哈笑着要去拧她的粉脸“你这鬼丫头,扮猪吃老虎呢。本宫看全宫上下就你心思多,连这都想得出来!”
欧阳箬躲了她的禄山之爪,看了看四周,才幽幽叹道“那能如何?总不能眼巴巴看她抢了我的孩子。”
徐氏停了笑,点了点头“是,那个老妖妇的手段狠毒,别说她要你的孩子,就是她要你的命也是早晚的事,还不如就此以绝后患。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秦智当真能治她的不孕之症?”
欧阳箬拿起石桌上的团扇,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半晌才道“就看他的了。徐姐姐在皇后那边可有人?到时候也许要徐姐姐帮个忙呢。”
徐氏美目中含了一丝刻毒的笑“当然……不过这个人不能跟你说。等你有什么吩咐便与我说便是。那个老妖妇……”她不再往下说。
欧阳箬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恨,当初徐氏怀了一月有余的身孕,为何会不知?若不是那位指使府中的大夫瞒着她,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
欧阳箬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便告辞走了。
回到“云香宫”她心中尤自烦乱,只得拿了荣德禅师给她的佛经,这时她才知道皇后这般诚心向佛的原因了。
原来是她手上杀孽太多,日夜不得安睡,若不念点消杀业的佛经她如何能平静?
而如今呢?自己是不是也会走上她的路子?欧阳箬生生打了个寒战,终于闭起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下去。
在后宫之中,心不狠,便不能活。
……
后宫的日子便如此静如死水一般过去了,楚霍天每隔两天便过来看他,见她肚子渐大,欣慰笑道“瞧你的样子定能生个皇子。”
欧阳箬忽然想起秦智为她断的胎像,心头一跳,笑道“皇上怎么一口咬定臣妾定能生男呢?万一是个帝姬的话,那皇上岂不是不疼?”
楚霍天哈哈一笑“生男生女都一样,朕都会疼的。”,说着脱了龙袍,散了领口,躺在欧阳箬常躺的竹塌之上,轻轻抚摸着一边欧阳箬的肚子。
欧阳箬扭了身子,只作不信“别说大皇子了,就是二皇子也是一样。也不见得皇上多疼爱几分。依臣妾说,只要生个帝姬就好。”
楚霍天失笑道“哪里不疼他们,只不过他们两个,朕看了都不是大才。以后命他们当个闲散王爷就是了。”他说完又低声对欧阳箬嘱咐道“此话不可在外边乱讲。”
欧阳箬点头,心中却忍不住突突跳起来,他的意思是他的储君的人选还未定下?胡思乱想了一阵,又想起皇后那热切甚至带着疯狂的冀望。这时她才真切感觉到她想法的可怕。
一朝自己养的孩子为帝王,那她便是太后。整个天下几乎便是以她为尊,那是多么充满了诱惑力的权位啊!
楚霍天当夜便要在欧阳箬处住下,忽然到了晚膳,皇后处忽然来人,将楚霍天请去了。楚霍天俊眉一皱,却也不好说不去。
欧阳箬只得赶紧伺候他更衣,恭送了去。宛蕙尤自纳闷。对欧阳箬道“奴婢瞧皇后这次奇怪了,巴巴有什么事情倒非要请皇上一趟过去不可?”
欧阳箬也是心中奇怪,遂命德轩去探,过了一个时辰,德轩派去的小内侍回来。手中拿了一方食盒,说是去探听消息的时候,中宫的有位宫女姐姐要将此点心给宛蕙姑姑尝尝鲜。
欧阳箬再问却是问不出什么了,那小内侍说那位宫女姐姐面生得很,想是皇后宫中掌膳的。欧阳箬心中一动,便叫宛蕙过来,退下众人,一个个点心剥开,才找到塞在点心中的纸条。原来却是秦智写的。
欧阳箬看完,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宛蕙连忙问“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欧阳箬心中复杂之极,将那纸条就着烛火烧了。
半晌才慢慢道“秦太医说了,皇后急不可耐想要有孕,命他下了猛药,这几日皇后都会将皇上‘请’去她的‘凤仪宫’。”
她说罢闭了眼,不再说。宛蕙心中一叹,劝慰道“娘娘别闹心了,这皇上没办法是娘娘一个人的。依着皇上对娘娘的情义,已是难得了。”
欧阳箬摆摆手,命她退下。心中早知道如此,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痛不可耐?仿佛自己捂了眼睛不想看这样的事实,却偏偏有人将这事实摆到她跟前,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让她无处可逃,难道她对他已是情根深种了?什么时候才能他心中有她,身边亦也只有她一人才好。
……
果然几日,楚霍天想去别宫歇息,皇后都设了许多名目将他“请”回中宫。满宫的都冷眼看着,满是怨言。
楚霍天也是烦不胜烦,过了几日,他便说要出宫去看西北边的军务,带了十几名武将就此出了宫。
一时间,宫中几乎每个宫妃都笑翻了肚子。都道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上都怕了皇后。
倒是中宫巍然不为所动。欧阳箬几次去请安,也都看见皇后神色如常。只是她身边的药味更浓。欧阳箬想起秦智所说的对皇后用了猛药,似那意思之下似乎极不好。
欧阳箬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她以后到底是会如何。
到了八月初,忽然梁国来使,还带了不少金银美女说要与楚国进行友好邦交。整个楚国朝堂听了都俱是惊疑不定。梁国向来与楚国并不交好,如今过来真正目的不知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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