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闻言,似恍然大悟地“哦”地一声,笑道“也是,这世子和郡主再过几年都大了,是该找户好人家婚配才是。是本宫疏忽了。”
安王妃见她谈笑自如,这才放下心来。
欧阳箬又道“既然安王妃有此意,到时候着安王爷跟皇上提一句便是。皇上点头了,本宫就着人安排世子与郡主的住处。”
安王妃闻言连连称是。欧阳箬淡笑而过,眼角扫过她身后跟来的宫人,忽见一位宫女面色如春,但是眉眼凌厉,又绾了妇人的发式,本来欧阳箬以为她是安王妃身边的哪一位命妇,但说到世子郡主要放在宫中之时,她身上微微一震。
这等异样欧阳箬自然不放过,她笑问道“这位是?……”
安王妃突然惶恐“这……这是安王的侍妾,是小郡主的生母。也该怪臣妾方才未来得及向贤妃娘娘禀明。”
欧阳箬点了点头,那宫女忙上前跪下拜道“奴婢拜见贤妃娘娘。”说话间语气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
欧阳箬淡笑点头“起来吧。既然是小郡主的生母,小郡主又生得这般可爱,待会一样有赏。”
那宫女飞快地抬头看了欧阳箬一眼,又迅速低了头,默默退到一边。欧阳箬见她眼神犀利,不似普通人,心中暗记下。
看她身份,知道她定是收房的小妾,地位低下,本是没资格进宫,但因是小郡主的生母,所以只得扮作宫娥打扮才能进宫来。
所以安王妃不敢贸然开口禀明她的身份便是如此。
安王妃虽大方得体,但是与欧阳箬在一起依然战战兢兢,一顿午膳吃得食不知味。
等到时辰到,他们告辞出宫,已经夕阳西下之时。
欧阳箬看着他们一行人渐渐消失在宫门口,唇角溢出一丝嘲讽。宛蕙走过来,笑问“娘娘也乏了吧?要不要进去更衣在榻上歇歇?”
欧阳箬扶了她的手摇头笑道“依本宫看,安王妃绷了一天这才累呢。想把世子与郡主都送到宫中教养,这一招倒出人意料,看着好像是表忠心呢。”
宛蕙道“奴婢看着也是,要是皇上要是真的准了,那以后也就不怕安王有什么异心了。”
欧阳箬闻言冷笑一声“姑姑还未看明白么,那小郡主的生母是个连位份都没有的侍妾,那世子本宫瞧着也资质平庸,塞两个他们不看重的孩子进宫,难道就能表示他安王一定忠心么?”
她说完,颦了秀眉又道“不过本宫看着小郡主的生母倒不似普通女子,叫德轩去查一查。”
她揉了揉额头,这才恍然觉面前的残阳如血。
西南,西南……那是楚霍天唯一不放心的边地,大楚的江山,他的天下,什么时候,她已将他的江山社稷一同放在了心中。
她长长一叹,一阵晚风拂来,吹动她长长的宫袖,临风而立,向外眺望,重重宫门深深几许,远远地传来内廷宫门落钥的钟声,随风传得很远很远……
……
凌玉醒来之时已是天色蒙蒙亮,她呻吟一声,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了,用的是上好的牛筋绳,坚固难挣。
周生与那四人坐在林间空地上休息,喝水吃干粮。凌玉呻、吟一声,见他们吃东西,这才发觉自己腹中空空如也,饥饿难耐。
“喂!我肚子饿了!”凌玉瞪着不远处的周生,喊了一声。
周生闻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却依然拿了清水干粮放到她面前。
“解开!”凌玉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
周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但依然默默解开了。凌玉活动了自己酸麻的手臂,心中开始想对策。
她喝了一口清水,突然“哇”地一声吐出来“这水好难喝。一股子臭味!”又咬了一口干粮,也是吃了两口就呸在地上。
“难吃!难吃!周生,我要吃烤鸡!”她故意大声喊。周生脸色阴郁地转过头来,冷哼一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
凌玉俏脸一板“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么?你难道不知道本帝姬不能饿的么?要是你一直给我难吃的东西,我宁可饿死了,也不会让你阴谋得呈的!”
周生看了她一会,突然桀桀怪笑一声“凌玉帝姬,小生怎么会让你饿死呢!如果你真不吃的话,大不了多费些功夫,点了你的穴一口一口地塞干粮进去。”他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凌玉对上他的眼神,身上不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她从小到大,虽不是娇生惯养,但是从来别人都是对她极好的,从翠纹姑姑,到楚宫三年中,欧阳箬待她简直如珠如宝。
她看得出,周生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的。不由闭了嘴,但心中又腾起一股不甘,她不信展飞就这样掉入周生的圈套,如果她能拖得一些时刻,也许他能找到她的!
想罢,她脖子一挺,怒道“我说不吃就是不吃,大不了一死,你有本事就将我一剑杀了,省得受你们折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就是瞎了眼睛才救了你,还枉我为了收留你还跟展大哥吵架,都是你,你是坏人!坏人!”
她说得眼眶泛红,心中不是不悔的,这时才觉得展飞待她是极好的,宁知道周生有问题,还顺了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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