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秦天也来了兴致,追问道:“怎么说?”
戒痴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根牙签,剔着牙道:“这案件,棘手得很。牵扯到四条人命,负责押送金缕玉衣的安保人员,无一例外,都是因大量失血而亡,但在现场并无半点血迹,而尸体身上更没找到哪怕一个针眼大的外伤,分明就是邪道修士的手段。”
“据资料显示,那件金缕玉衣的来历亦非同寻常,乃西汉时期的物件,属于一个在大统之争中败下来的皇子,死前的一口怨气,与身上的一丝龙气,依附在殉葬的金缕玉衣之上,两千多年来不见天日,玉衣通灵,成了一件妖邪之物。”
戒痴又摸起他那颗卤蛋似的光头,破天荒有些难为情:“本来按警方那边的情报,行凶者就是一两个不入流的魔门散修,以佛爷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料与他们交易的接头人,却是一个自称为‘蚀日会’的大型邪教组织。”
“佛爷我神功盖世,自然不可能在他们手上吃啥亏,但最后还是没能留住这群比泥鳅滑溜的家伙,让他们带上金缕玉衣跑没影了。”
“老实说,蚀日会成员的本事勉强算凑合,但他们行事风格缜密谨慎,往往以小组为单位行动,少则的五人,多则十几人,彼此取长补短,相当难缠。”
“佛爷我本领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
闻言,秦天总算隐隐猜测到赵老头的用意,看来蚀日会才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试金石,而戒痴这家伙,顶多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不过秦天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出言讥讽道:“所以你就向赵老头搬救兵了?”
戒痴神色有些尴尬,却仍是死鸭子嘴硬:“什么叫搬救兵?这叫搭把手,懂不?”
秦天双手环胸,转过头去:“不干!跟我又没半毛钱关系!”
戒痴顿时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义凛然教训道:“怎么就没关系了?学成一身修为本事,理应报效国家,替天行道,肃清妖邪,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那叫一身正气浩荡,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秦天则是一脸我信你半句我就是傻子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冷炙,讥笑道:“这种话从一个酒肉和尚嘴里说出来,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你敢说没拿半点好处?”
戒痴一下就破功,讪讪道:“警方那边开出的价钱太诱人了,就想着挣点外快,改善下伙食。”
秦天斩钉截铁,拒绝道:“任你说破天了我都不会掺和这档子事!”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
戒痴促狭一笑,满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定金的一部分,可都被你吃进肚子里了!”
“我靠!死秃驴你敢算计我!”
秦天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就要撸起袖子,打算先跟戒痴分个你死我活。
“打住打住!”
戒痴抱头鼠窜,连连讨饶:“修道之人遇事要有静气哎呦,你别打我头啊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去酬劳分你一半总行了吧?”
秦天哼哼了两声,总算停下对戒痴的追杀,问道:“多少?”
戒痴举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秦天尽量往多去想,试探性问道:“一…十万?”
戒痴一脸不屑:“十个十万!”
秦天沉默了半晌,突然目露凶光,又是一巴掌扇在戒痴的光头上:“我要打死你这鳖孙!”
他娘的,真是亏到姥姥家了,自己上次跟飞僵拼死拼活,最后才收了八万块酬劳,说起来还是卖符换来的。
怪不得闵局这头老狐狸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戒痴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逃脱了秦天的毒手。
而秦天嘴上说不,身体却很诚实,毕竟自己出来这一趟,为的正是寻找破境的磨刀石。
既然有蚀日会主动送上门来,让他能顶着替天行道的名头砍人,关键还有钱落袋,何乐而不为?
戒痴嘟嘟囔囔,怨念极重,之所以打不还手,倒不是他真怕了秦天。
奈何有求于人,不得不暂时低头,他可不想到了嘴边的鸭子最后跑飞,反正以后有的是找回场子的机会。
秦天重新落座,自顾自倒上一杯茶润嗓,对戒痴发号施令:“先给我说说蚀日会的情况。”
“哦。”
戒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将他所知晓的细况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出来:“蚀日会是个在道上挺出名的组织了,传闻背后有国外势力撑腰,除了好事不做啥都敢做。”
“杀人越货,贩卖国宝,挖坟炼尸,提供暗杀服务,最近好像还招徕一群暗黑炼金术士,玩起了人体实验来。”
秦天愕然:“玩到这么大,上面都不管管?”
戒痴无奈道:“想管也管不过来啊,他们成员超过五千人,遍布全国,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他们的据点。”
“而且他们极其滑溜,每每碰上正道围剿,就直接舍了据点不要,逃之夭夭,甚少与人正面交锋。”
秦天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再问道:“对方实力如何?可别突然间杀出个金丹境来,白给他们送人头啊!”
戒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金丹境是大白菜啊?何况我又不傻,真有金丹境坐镇,我还敢去招惹他们?真不怕提前到佛祖那边报道?”
秦天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怂!”
戒痴全当什么也没听见,只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秦天:“你真有赵师兄说的那么能打?该不会是绣花枕头吧?”
秦天打着哈欠,顶回去一句:“我还怕你拖我后腿呢!”
一听这话,戒痴就不乐意了,说到打架,自己还真没怕过谁,挑衅道:“喲,要不咱们到外面比划比划,好让彼此都有个底?”
这话还真说到秦天心坎上了,他是怎么看都觉得这秃驴不顺眼,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教他做人。
秦天怼了他一句:“先把屎尿拉干净了,免得等下被打得屁滚尿流,破坏环境。”
为避免惊扰到白云观中的香客,秦天与戒痴一并御风而起,一路往深山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