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航看到了,心里叫苦,这怎么就到我这了,怎么需要我来搭梯子让你们下来么?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边有个议题咯,涉及四位王爷的,借着这个机会不知道能不能商议一下啦。”
莫海格没有理会华王,便直接说“讲。”
吴佩航“外务部一直由我辅助太傅协理咯,最近德国外务部要求帝国延长双子岛堤崖租借地,原因是双子岛的民众打砸了他们的教堂呀。”
“哟,这是对着我来了么?”楚王轻巧的讲。
吴佩航冲着楚王笑了,继续讲“不是啦,除了双子岛咯,还有明城、镇海、梁州、庆州等等都有咯,现在这个外来宗教和本地的宗教总是有矛盾的。”
“这个事情,不仅仅是地方,军队里面也是。咱自己的汉道教和佛教,都是没出过问题,本地教派和天主教派水火不容。”洛王此刻也谈到。
洛王的发言,其实某种程度上是帮助了吴佩航缓解这个尴尬时段,也是把一个常见的问题,或着吴佩航现想出来的问题,找个契口和他们军区的事务联系上。
宗教不和,是个能拿出来讲、有一定重要性(顶天了也影响不到什么)、也可以拖着办(当然小来小去的手段也没什么效果)、涉及面很广(所有人都能插一嘴)、既能达成共识又很难伤及高层利益和权力的“和稀泥问题”。
如此这个场合,吴佩航第一时间能反应出这个问题,也不是多难。
楚王“这要是不是整我,我倒是愿意说说。本土教的人都是家族性的那种,毕竟受我们汉家影响晚,双子岛一直在照顾这些人,给这些人一些优待。可是本土人,不好意思吴主席,我讲的是个共性问题,不是歧视本土人。”
吴佩航“没事啦,本土人是有些问题啦。”
此次在座的,吴佩航是本土人。本土人的概念是汉家南迁之时,大洋大陆及双子岛上的土著居民。
汉家刚刚踏入这个片土地,和土著居民之间便是教化为主,但毕竟种族有别,慢慢的矛盾便出现了。随着矛盾出现,本土人便分裂为两派,一派是积极融入汉人社会,例如,吴佩航就是正经仕途走上来的;一派则是武力抵抗,陛下的南征,就是在解决武力抵抗的这部分人。
随着陛下南征的成功,这年,本土人和汉家人到是不在起什么波澜,汉人同本土人已不分你我,反而本土人和外国人矛盾凸显!
原因在于,汉家人不愿意去改变人家本土人的习惯,反而觉得本土人的习惯很有些意思,很多汉家人还给本土人的本地教派的神,搬进了汉道教的祠堂里面,还封了道家仙职。
“那就行,吴主席自谦了。海军这个文化,很多都是西方来的,因此有些士兵信仰西洋教,本土人和这些西洋教的人放在一起,那就糟了,没有战斗力,只有内耗。本土人和汉家人放在一起,或者单独放在一搜舰船上,则会十分优秀。我不知道四哥的洛王舰队怎么样。”楚王说完看向洛王。
洛王点了点头,道“我们这边也是,信西洋教派的人和本土人处不来。”
洛王搭了个话,楚王笑着接着讲“我一开始不让信西洋教的人登船,可外国老鼻子不让,没办法只能两拨人分开。说句心里话,我内心是不信任这帮背离祖宗的人。”
顿了顿,楚王接着说“所以在安排任务的时候,信西洋教的人都安排去海岸巡逻舰队,这驻扎在提崖的就是一支信洋教的海岸巡逻舰队,这群人就歧视堤崖军港本土的港务军人,才会惹出这个乱子。”楚王倒也恳切,解释了这个事情。
“我也差不多。我那里的本土人和吴主席你不是一个族的,开矿强矿、横征暴敛、欺行霸市,野蛮的很,我们也花了心思和力气去解决他们。其实,我到是觉得,外国人在里面搅和我们和本土人的关系。”齐王也补充了一句。
莫海格觉得差不多了可以结束这个“和稀泥问题”,便问楚王“你们那边本土人和西洋之间的矛盾很严重么?”
楚王一听莫海格问,便换了一个口气讲“双子岛,太傅你是知道的,本土人、汉人、西洋人,汉道教、佛教、基督教、天主教、本土十个小教,阴阳交错、阴晴不定。双子岛贸易的确好,贸易越好,这些矛盾就越大,利益之争如同战场,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德国的德意志殖民公司、法国的法兰西拿破仑家族公司、美国的费尔斯通公司,这是外国的。咱们汉家的齐鲁商会、河景商会、晋商商会、客家商会、徽州商会、姑苏商会、粤商商会都在。本土的鹿岛家族、毛利家族、高山家族也很强。教派和利益挂钩,衍生出来的,我感觉应该同你们大陆上的问题不同,说句实在话,这是一个二十四史里面找不到的问题,复杂的狠。”
楚王说的这些,在场有没有人听进去,不知道。莫海格抓实质性的问题,问道“海岸巡逻队换人了么?”
楚王“我来之前,已经撤换了堤崖的海岸巡逻队。”
莫海格看气氛缓和了许多,刚准备提四位王爷代表皇室处理外务的事情,转头过去,看到华王似乎想说点什么,便问道“华王殿下,您说?”
华王接了这个当口,才要开口讲。未想,门被推开了。进屋来的是一个常侍,年岁稍大,一副气度不亚于屋内任何一人,看相貌给人感觉并非其他常侍一般,而是一副亲近之感,走路则是极为谨慎的小步,这便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常侍——舒予。
舒常侍进来,同几位点头示礼,言道“几位王爷辛苦,这上午的议事暂告一段落,陛下有口谕。”
四位王爷,当令行礼,听舒常侍道“此谕是陛下见到四王王爷的问安折子后,予以喻示。”此话讲完,便再说“上谕,朕甚欣慰,尔等进京,许久未见,甚念。太傅讲,今年,帝国国庆祝典,又逢朕登基二十周年,内外外事活动居多,朕有意让尔等,代朕接待外宾、外事礼仪,望尔等服从内阁安排。内廷已调度,尔等居左正园,待祝典后回府。”
四王行礼接旨后,几人都清楚,陛下这是知道了,出来圆场了。原本想让审政会来镇场给四位王爷讲明白“代行外务”的事情,却未想到华王之前,把审政会和四位王爷闹僵了。
舒常侍为表示安抚,又多言一句“各位王爷,陛下嘱咐,现天气多变,请跟府里说声加些换洗衣物,其余皆由宫里负责,王爷们用的餐食,也都由御膳房全权负责。”
任谁都知道最后这一句,不过是安抚之言,四个王爷谁也没当真,告辞离开了。
说是“代行外务”,他们四个那个不清楚是“半软禁”的意思。
几个大臣,见舒常侍没走,也就知道还有话说,便一直等下去,直到来了个小常侍,回禀了一声“四位王爷已经出了内阁了,向着左正园去了。”舒常侍才问华王和莫海格“殿下、太傅,陛下有新的口谕,移步朔正殿,开审政会。”
华王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吴佩航则起身扶了莫海格一下。
就在到门口的时候,舒常侍讲“华天雄副总理,你暂待一会。还有旨意涉及到你。”
华天雄起身应了一句“是。”
等屋里走空了,华天雄无聊的双手虚握,放于脐间,随心转着手指,一脸木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