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从厉府用了晚饭出来,她摸着自己饱饱的肚子,一股自豪溢满了心头。
呃,袁依依对自己千刀万剐,自己还送她这么多东西,她简直就是以德报怨的楷模啊。
而且还兵不血刃就化解了一场危机,真真是天才。
孟七七对自己这个重生觉得很满意。
她明着让父皇将厉靖调任户部,实际是给了一个闲职,虽然有少少的油水可捞,但是升职无望,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
但是只要有利益,厉靖就不会舍得这个位置,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能够用一点点油水,换取军事布防的安全,孟七七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英明了。
接下来,只要以闺中密友的身份盯着袁依依,不要让她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可。
当然,作为一个经历过覆国灭族的公主,孟七七觉得这是治标不治本的。
萧国和孟国暗中较劲已久,她觉得厉靖和袁伊伊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隐患,还需要自身强大。若要孟国强大,那么好好调教她那六个整日不着调儿的皇兄,就是当务之急了。
起码,他们六个要文成武就,文韬武略,文武双全,才能稳住孟国江山!
所以,孟七七决定,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六位皇兄找师傅!
就在此时,马车忽然一阵晃荡,急急停了下来。
车夫发怒道:“干什么啊,往大路上扔东西!你们可知道车上是什么人??”
孟七七掀起了帘子,往路上看去,却见路上居然被扔了一个人!
那人狼狈不堪,沾了一身的灰尘,十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但是脊背却挺的笔直,如同一根宁折不弯的青竹。
他站起来后,拍了拍衣裳上灰扑扑的尘土,然后对着孟七七的方向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孟七七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但是天色渐黑,隔得又有些远,所以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你以为自己还是燕府的小侯爷吗?不过是孤儿一个!我们侍郎老爷养你这么大,好心好意给你指一门婚事,你竟这般不识好歹!”
“就是!对方可是丞相大人的千金!人家能看上你一个孤儿,那可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我们家老爷说了,你既然这么清高自傲,想必不会喜欢寄人篱下的日子,所以让你带上你的铺盖,自谋生路去罢了!“
“什么清高自傲,不过是蠢笨痴傻而已,那丞相小姐,本来是他哥哥的未婚妻,他拒婚,怕不是以为他哥哥还会回来。“
“痴人说梦,他哥哥随他爹去打萧国,都已经过去七八年了,他爹的尸骨都已经在地下化成尘土了,还能回来吗?人家丞相千金也等了好几年了,眼看着都误了好好的年纪,如今人家看上你,愿意嫁来,你本应感恩戴德才是,竟然还拒婚,真真是不识抬举了。“
孟七七听了这两个奴才的话,这才猛地记起眼前人的身份来。
他居然是燕斐!
说起这个燕斐,孟七七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一是因为他满门忠烈,都死在了沙场上。
二是前世她便听闻,燕斐年少英才,凭借着一己之力,在军营摸爬滚打,最后不仅成为了将军,还让父皇追封了他去世的父兄。
不过,孟七七对他印象深刻,却是因为上辈子,他是厉靖的死对头兼心腹大患。
因为燕斐的父兄都死在跟萧国的战争中,所以燕斐一直想要领命带兵,前去讨伐萧国。
当然,上辈子,这都被厉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拦了下来,并且厉靖还联合了丞相,给燕斐下了不少绊子。
那时候孟七七还纳闷,燕斐怎么就得罪了那么多人呢。如今想来,他拒绝了当今门生无数的丞相大人的联姻,在朝堂的路就注定不好走了。
绕是如此,他仍然凭借军功,成为了御林军统领,并且在萧国的攻打中,血战到最后,实在是一位能人。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孟七七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能人啊!
她甚是激动,连奴才都没有招呼,就噗通一声,直接跳下来马车。
车夫和随行的奴才顿时吓了个半死,这可是皇帝和皇后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啊,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他们都是万死不能辞其咎的啊。
“七公主,您可是被这人惊着了?奴才这就将那该死的逮回来,让您出出气。“另一个随身太监福寿哈着腰急忙说道,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隐隐出现。
整个孟国,谁人不知道七公主的名头,那两个落井下石的奴仆一听是七公主,顿时吓得脸色一白,急忙跪了下来。
“七公主恕罪啊,奴才也只奉命行事,皆因那小子赖在府中不肯走,这才丢了出去。“
“对,对,七公主,都是那小子的错处,七公主若是责罚,只管拿那小子开刀便是了。“
燕斐本想拎着自己的包袱离开的,但是一听两个奴才这么说,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冲撞了整个孟国最金贵的明珠。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父兄之死还未昭雪,他不能出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急忙转身,跪了下来,道:“是草民的过错,冲撞了七公主,还望七公主海涵。“
孟七七看着齐刷刷跪在自己跟前的三个人,一阵难以言说的高处不胜寒,瞬间涌上来心头。
想不到,她的名声,在孟国百姓眼中,居然是这么差的。
不过是惊了惊马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然而,不仅在百姓眼中如此,就连她身边的翠萍也凑了过来,附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七公主,你也没有受伤,要不这事儿就从轻发落吧?毕竟你强抢人家夫婿的事情刚刚闹得沸沸扬扬的,要是再弄出点什么风吹草动的,这名声也忒不好听了。“
孟七七无语凝噎,默默地看了一眼翠萍,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那敢问,从轻发落是怎么个从轻法呢?“
翠芝低声说道:“就是仗责一百,然后发配充军。“
孟七七:““不是,她上辈子这么残暴的吗??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