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明明还就站在自己背后的白铎,这个时候竟然离奇消失了,这让岳阳身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客厅里,的几根房梁摇摇欲坠,不时发出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动静,更是惹的岳阳毛骨悚然。
先前被他踢翻了的红木棺材,如今竟然也已经重新恢复成了进门时的样子,棺材板严丝合缝的扣在上面,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岳阳在做梦一般!
“怎么会这样!”心中暗骂了一声,这个时候岳阳也终于感觉到了害怕,腿肚子钻筋一样打起了哆嗦,本能的就想逃跑。
这个鬼地方,实在是太离奇了,眼下黑灯瞎火的,他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好在,之前挡住房门的那根大梁如今也恢复了原样,就跟从没掉下来过以样,岳阳咬着后槽牙,谨慎的走向了门口,旋即猛地一把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岳哥!”
刚一出门,白铎的声音就从他耳畔响了起来。
“嘶!”
回头看去,只见白铎的怀里正抱着一只小黑猫,黑猫通体一根杂毛都没有,两颗碧绿色的眼珠子在这夜色下滴溜溜的乱转,死死的盯着岳阳看。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岳阳怒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一把将白铎按在了墙上,他怀里的小黑猫受了惊吓,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滋溜一下跳到了地上,背后脖颈上的猫毛根根倒竖起来,做前扑势冲岳阳龇牙咧嘴。
白铎显然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了一跳,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岳阳:“我啥也没干啊,一直在院子里了,不是你说的么?叫我在这里给你把风,你进去看看,都看到什么了?”
“什么?!”
听到这话,岳阳惊叫一声,满脸懵逼。
自己从没说过叫白铎在房间外等他的话,在他的记忆中,两人明明是一前一后,一同进了宋静年的屋子,随后就瞧见了屋子里的棺材和棺材里的古曼童,再之后,白铎就突然消失了。
一滴滴冷汗顺着岳阳的额角滚落,这时,他也发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似乎,打从进了屋子之后,白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从没跟他靠近。
难道……
刚刚在自己身边的人,根本不是白铎?!
心头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岳阳咽了一口唾沫,额角上的冷汗不断:“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啥?”白铎眼神错愕的看着他,顺手又把脚下的黑猫抱了起来,说道:“你看,这院子里不知哪跑来一只野猫,我才刚抓的,小家伙还挺亲人,一点都不怕人。”
“……”
岳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黑猫看了许久,刚刚他在屋子里的时候,确实是听到了一声猫叫,难道就是这小东西发出的?
这么说来,白铎真的没有进去过?
眉角微微皱起,这时,白铎突然拽住了岳阳的胳膊,小声问道:“哥,屋子里到底啥情况?那东西还在不?”
“不知道。”岳阳脸色一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也不知道古曼童到底还在不在这里,明明之前他已经快把那东西抓住了,可眨眼间就不翼而飞了,而之前的经历,更仿佛是梦幻一般,令岳阳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
“要不……咱俩一起进去?”白铎紧张的从窗户口向里面张望了一会,只可惜这窗户上被蒙了一层厚厚的积灰,根本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况。
“算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咬了咬牙,此时的岳阳可不敢贸然再进去送死了,手上那道伤口还在滴血,万一里面待会再冒出个什么难缠的玩应,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
想到这里,岳阳迈步就朝院子外面走了出去。
在他背后白铎也慌忙跟上,怀里的黑猫轻叫一声,趴在白铎的肩膀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两人背后的宅院,胡须瑟动。
冥烛店——
和白铎在火葬场那边分别之后,岳阳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店,一进门,他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脚下一软,一头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夜,非常平静,只是岳阳却做了个离奇的梦,梦里的他被几只孤魂追杀,领头的正是林夕!
直到日上三竿,岳阳这才终于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给自己从冰箱里找了一瓶凉啤酒,一股脑全都喝了下去,蹲在地上开始思考起来。
眼下,宋静年已经死了,他做冥烛的生意链就等同于出现了断层,家里的‘蜡油’勉强还够维持一阵子,但要想以后继续从事这行当,岳阳就必须再去进货!
说实话,打心眼里岳阳是不愿意跟白铎那小子合作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家伙有些古怪。
可,放眼整个东阳县也就这么一家火葬场,他就算是想找别的进货渠道,一时间也难以找到。
无奈之下,岳阳只能给白铎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最近将‘油脂’准备好,自己抽空过去取。
等了一会,没等到那边的回复,岳阳索性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皱眉看着手上的那道伤口。
一晚上的时间,伤口已经微微有些愈合,但依旧狰狞,稍稍动弹一下,就是皮肉撕裂的痛楚。
昨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玄乎了,让岳阳不得不为之警惕,想了半天之后,他最终起身将店门锁好,沿着巷子朝一家名为‘宗辉殡葬’的殡葬用品商店走去。
“嘿,岳老弟你怎么来了?”开门的人,正是之前在林夕葬礼上见过的刘宗辉。
刘宗辉见岳阳大清早的来了,顿感奇怪,但还是开门将他请了进去:“怎么?有啥需要的,纸人?纸马?”
“去你的。”
岳阳笑骂一声,但还是下意识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那堆殡葬用品看了过去,不看还好,刚看一眼,岳阳瞬间就愣住了。
只见,在那堆殡葬用品之中,有一个纸糊的童男,朱砂画着的嘴角微微上挑,和岳阳的目光刚巧碰在了一起。
“咋了?”刘宗辉瞧他脸色不太对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顿时皱眉:“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这是你做的?”
岳阳也不多说,两步就走了过去,提着那童男的脖子就给拽了出来,脸色铁青。
“是啊!”刘宗辉挠头,感到奇怪,:“还没弄完呢,你看这腿还没来得及糊,衣服也没给穿呢。”
“嘶!”
一听这话,岳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你昨晚,去没去过宋静年宋老头的宅子?”
“没有啊。”刘宗辉一脸懵逼:“我去那地方干啥,和那老头又不熟。”
完了!
岳阳心头一沉。
“到底咋了啊?”
“这东西,我昨晚见过!”岳阳眼角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跟你这个,一模一样!就在宋老头的宅子里面!”
当即,他就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通通跟刘宗辉说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你是说……我这玩应活了?长腿跑出去了?”刘宗辉也是被吓得不轻,可很快就连连摇头:“不可能,昨天一宿我都在客厅睡的,再者说了,我这地方的童男童女就多了去了,就算显灵,也轮不到一个半成品啊!”
岳阳也不吭声,只是端详着这半成品的纸人,越看越像。
一定没错!
见他这么笃定,刘宗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问道:“你确定宋老头供的是古曼童?不是别的什么玩应?”
“确定!”岳阳点头,同时抬手给刘宗辉看:“而且昨晚我就差一点就抓到了。”
“这是……”
看到岳阳手上的伤口,刘宗辉脸色骤然大变:“你在棺材里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