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配!
因此谢绾只能先在偏殿宿上几天。
她睁开眼,看着沈安:“接下来麻烦你了。”
说罢,又闭上眼,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薄汗沁出,唇更是紫红的不像话……
沈安一探谢绾的脉搏……
身中剧毒之兆。
断肠!
沈安艰涩的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更巧的是,太医院的院正来了。
此人姓刘名淮光,出自医学世家。
自幼刻苦钻研药理,著有名作,也算是小有成就。
是沈安的人。
刘淮光塔上丝巾为谢绾诊脉。
除了刘淮光,沈安和谢绾没人知道这权利旋涡中心的官殿内发生了什么?
宫中渐渐传出女帝陛下被人下毒,缠绵病榻的消息。
不需费多少心力便可以打探到。
还有沈安大肆寻找下毒之人。
他将目光锁定在后官男子身上。终于在凤烈的床榻下锦服衣缝里找到了名为断肠的毒药。
众目睽睽之下凤烈百口莫辩。
也无从辩解。
他知道他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害死了女帝背叛了凤家。
可生身母亲被扣押在薜家,他没有三头六臂又能如何?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他的母亲不要被牵连进来。
至于他的父亲?
那种宠妾灭妻虐待妻子之人也配为人父?
呵呵,那种喜欢玩弄娈童之人也配为人父?
那种将亲生儿子送到别人床榻之人也配为人父?
不,他不配。
不配。
他们凤家所有人命抵起来,于他而言都比不过一个母亲。
很快,凤家之人皆被沈安控制在在凤府。
包括凤烈,无一漏网。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发生了这种事,谋害陛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自然少不了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默不作声缩小存在感。
就更有人落井下石。
比如薛家主递了一封折子细数凤家之人的恶行。
言辞之激烈令谢绾大开眼界。
于是在病榻上养伤的谢绾“高兴之余”,就将册要封舒振,为燕北王一事提上日程了。
言春闺之后就为舒振晋爵封王。
于是咸宁高兴地不能自己,谢绾明白,长公主野心并不大,也只是想为儿子求个一官半职而已。毕竟,舒振不姓李。
可舒振未必这么想,她见舒振的野心可不小,不然为何处心积虑的接近李愉。
谢绾却并无忧虑。
就算男女主又凑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她能让这二人在一起,就能将这因利益绑在一起的二人拆开。
并让他们一一
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就当是他们让原主被活活烧死,让沈安被残害的代价。
只是这代价。
需要他们用血来换罢了。
谢绾这一生病,令许多人措手不及。
其实谢绾在金銮殿时并未中毒,当时吐的血,是用内力逼出来的黑色淤血。
是凤烈下的毒,药效虽慢,作用却是极为明显的。
原主实在抗不过去了,与谢绾交换了灵魂。
体内只是有些余毒。
金殿上谢绾将余毒逼出身体自然好的不得了。
但谢绾回去后,趁着沈安不注意,真的喝下了那名为断肠的剧毒。
她从来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尽管沈安的好感度已经超过六十,她目前相信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看不透沈安。
这种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对谁而言都很危险。
因为你掌控不了他。
莫名让她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永骆和永骥。
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道那幽深无边的双眸之下隐藏着什么。
可光是危险也就罢了。
偏偏,这个男人极得民心,是众之所向,他永远都是缓缓勾着唇,周身弥漫着薄凉疏冷的气息,又有着令人舒心的温润。
处处透着诡异。
让她防不胜防。
就比如现在,谢绾醒来本打算吃一颗系统出品的解毒丹。
但好巧不巧一一
沈安来了。
还是有备而来。
她睁开眼。
就见那个白衣的男子逆着光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光影打在他身上,把他的睫毛映得忽闪忽闪,像是疏郎的羽翼,脆弱又美得逼人。
眼帘似是被一片眼阴影占据,看得不甚清晰,但抬头往上,他的眼的沉似浓墨。
与平常别无二致。
他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撩人而不自知。
谢绾恍然间,联想到了神明,好似从前也有这么一人与他这般相似。
这般的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沈安见到谢绾那双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眼睛,本是极为欢喜的。
但他走近了看……
脸色马上就阴沉得骇人。
这般神情,分别不像是在看他!
而是透过他怀念着别人!
他心酸得难以抑制,也不想抑制。
他直接上去将谢绾推倒在床榻上……
“唔……”谢绾的头枕在了软绵绵的枕头上,谢绾就这般被床咚了。
正当谢绾在脑海中想着沈安是不是想倒她,然后来个深情四溢的浪漫表白时,就被打断了。
“看着我。”沈安强势命令,不容谢绾有半分抗拒。
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绾这般想着,傲气十足地对上了沈安那深不见底的黑眸。
“说你刚才在怀念谁?”
“嗯?”谢绾愣了几秒,她刚才说了什么。
大脑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
她警醒,极为防备的看了沈安一眼:“朕刚才可有说了什么莫名其妙地话?”
“莫名其妙的话?”沈安轻笑。
“陛下刚刚说,许臣凤君之位可算?”
“这个,那个朕现在四肢无力疲惫不堪,有些困了,这事以后再……再说吧。”
沈安也没有揪着不放,没想到陛下哪怕生病这么虚弱,精神力都这么厉害,他的催眠只有一点时间可用,可惜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他自己查吧。
无论如何,小女帝都是他的。
想明白了的沈安行了退礼后离开了。
谢绾看着沈安放在桌上散着药香的瓷瓶久久不语。
凤君之位?
倒是惯会狮子大开口!
原主的确在未登基前与沈安戏言,让他去她的后宫做六宫之首。
可惜当时被沈安给严词拒绝了,还拒绝得十分干脆不留一丝余地。
谢绾倒是欣赏沈安这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的性子。
但原主当时被伤得不轻,也表示六宫之主的位子她会永远为沈安留着。
这也是原主登基三年凤位空悬的一大原因。
二年来不是没有大臣用各种理由要挟原主立凤君。
但都让原主以她年纪尚小、心性不定、国事繁忙等等五花八门的理由给拒绝了。
而如今原主这具身体已经及笄,那些冥顽不灵的大臣好像约好了一般上书要求谢绾选秀。
原主对那些折子视而不见。
谢绾就更是无感,那些要求她充盈后宫的折子皆是一箩筐一箩筐地被她派人运出去。
烧成了灰。
这递到她桌案前的还是少数。
暗卫言大部分要求她选秀地折子皆是被沈安压了下去。
这呈上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谢绾耐着性子在床前待了三四天。
闲时看看书,浇浇花,听听戏,修剪花木,惬意的仿佛自己不是一国君主一般。
李愉,自从和舒振莲池湖一别后,就决定将舒振纳入自己的皇宫了。
但舒振并非闲人。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这个这连封地都没有的郡主游山玩水。
她穿书来到这个世界,对剧情了解得极为透彻。
哪怕觉得这个世界与剧情稍有些偏差,她也认为无伤大雅。
李愉决定待她登上皇位,定然要让俊朗无双的沈安做她的凤君。
至于舒振,看在他与她是官配的份上,让他当个皇贵君也绰绰有余。
还有……
李愉在皇宫布置得奸细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李愉原身的情人。
女帝正四品的侧君薛成二。
她想起原身好久未曾去看薛成二,没有安抚这小情人的心了。
而且女帝生病,原剧情中李愉去皇宫与薜成二见面约会也没有被人发现。
自然就按耐不住了。
李愉自认自己有闪瞎眼的女主光环,于是将荣亲王妃令她最近不可轻举妄动的话语抛在脑后。
施展轻功熟悉了几遍后,就朝皇宫的方向飞去。
李愉躲过巡逻的侍卫,很快到了薛成二的宫殿。
两人你侬我侬之后一切就水道渠成了。
“行了行了,放这些就够多了,别放太多了,不然等会儿他们醒不过来了!”
这是李憬的声音。
她小时就被李愉推下河过,那时秋风瑟瑟,是当时皇姐偶然经过,将李憬救上来才幸免于难,当时她又连发了三四天高烧,除了皇姐,无人问津。
但也就是那时她落下畏寒,惧水的毛病。
而她那好姐姐故意让她下水,不肯帮她一把,那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原主与李憬李愉都极为亲近。
只是一个是生活上的亲近,一个是国事上的亲近。
“醒不过来又有什么难的,用冰水泼醒就好了,在表姐的皇宫行如此之事,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舒扬虽是这么说的,到底还是将装着蒙汗药的管子收了起来,掩在衣袖里。
李憬和舒扬虽说平时不对头,但是完成谢绾布置的任务时却是极为配合,隐隐中就有着默契环绕。
“都给朕围起来!”
谢绾的声音凌厉威严,周身都萦绕着浑然天成的尊贵不凡。
侍卫们下意识地去照做。
生怕慢了一步脑袋不保。
谢绾一挥手,薜侧君玉成殿的殿门秒碎成渣。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地默不作声。
她抬步走了进去,优雅从容,每一步都是走在他人心尖上。
沈安紧随其后,率先将宫殿打量了一番,若是有危险,也可以护着谢绾。
谢绾本来不欲让沈安来的。
任谁头顶上被戴了一层绿帽子都会气得想杀人。
更问况是一国帝王。
威严更是不容挑衅。
但是沈安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怎么赶都赶不走。
谢绾只好无视了沈安这个人的存在。
算了,他爱看就去看。
反正被绿的是原主,不是她,再说了,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戴点绿。
这薛成二被原主扔在后官,不管不问三年,寂寞也是正常。
但又转念一想,在这后宫里好吃好喝饲候着,奴仆成群,膳食精美,守守空房又怎么了?
皇宫里这些进来的人,可都是自愿的……
每个人都守空房,但每天喝茶对弈赏花弄草弹琴吹笛陶冶陶冶情操不好吗?
非得给原主戴一次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