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话,我赶紧问道:“欠你的?他们都欠你什么了。说吧,我让他们一一给你!”
“他们欠我的多了,我也不让他们全部还了。只要他们把欠的房钱给我就行了。”张曼云指着地上跪着的许家兄妹吼道。
“房钱?”我也是一愣。
“他们每个人都欠我九个月的房钱!只要他们还了这九个月的房钱,我和他们母子的缘分就算尽了。”张曼云拍着自己的肚子大喊着。
明白了!
听见她的解释之后,我瞬间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还不了!这房钱天底下,任何人也还不了。
就连如来佛祖也不行。
传说,如来佛祖不小心被孔雀吞进了肚子中,然后当他从孔雀体内破体而出之后,他也将那孔雀当做母亲。也是就是传说中孔雀大明王。
而与孔雀大明王一母同生的大鹏金翅鸟,如来佛祖也恭恭敬敬的尊他一声“舅舅”。
著名的西游记中,大鹏金翅鸟下凡到了狮驼岭。
在大鹏犯错后,如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后来没办法才出的手。出手的时候也是用了委婉的手法将其收服,而且收服后如来也没有惩罚大鹏,还请大鹏来肩膀上坐一坐。
所以,连如来都是如此,更别说这凡间芸芸众生了。
“他们还不了!就算用他们的命,也还不起这九个月的房钱。”我摇着头对张曼云说道。
“还不了?好,那算了!我也不要了。只要他们能够记住,他们每个人都欠着债就行。”张曼云没有再高声大喊了,而是一种让泪目的轻语。
她这句话说完,然后只见她双脚一软,就瘫了下去。
“妈!”
“妈!”
……
见到张曼云瘫软在地,许家兄妹几人都大喊了起来。
听见他们的喊声,我立即沉脸大吼了一声:“别喊了!她已经离开了!”
“啊!”一直没有大喊大叫的许昌盛突然仰头大吼了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后面的杨树,砰砰开始磕头。
小邱赶紧走了过去,几枚银针扎在了张曼云的身上。然后他捻动银针,来回的抽提了几次。
“噗!”当小邱突然拔起银针的时候,张曼云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没事了!”小邱伸手把了把张曼云的脉搏,然后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曼云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惊恐的打量着四周。
“你婆婆已经走了!”我说道。
我知道,在刚才,张曼云虽然被附身了,但是当时,她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已,四周发生的一切她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的感觉所有人中最深刻的。
“妈!我错了!该死的人是我!”张曼云和许家其他人一样,也跪了下来。
“哎……”望着眼前的一切,我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向杨树上望去,只见那四个被钉在树干上的四个煞鬼,它们的魂体正在慢慢的变淡,没一会儿的,全部都化着星星光点开始消散。
四煞鬼散了,那棵杨树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的发黄、枯萎。
见状,我赶紧过去在许昌友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起来!”
此时许昌盛也缓过气来,眼眶中也是泪光闪闪。也不知道他是被吓哭的,还是真的心有感触。
“跪好!”
我对他大吼了一声,然后又对许家其他人喊道:“快点,都面对大树,跪好了!”
许家众人听见的我喊声,抽泣面对大树跪好。
我快速的从包里取出一对烛点燃,插在了大树下。然后拿起一叠纸钱对许家众人说道:“听着,当我说‘拜’的声音,你们每人都向这大树磕三个头!”
“听明白了吗?”见众人没有反应,我又大喝了一声。
这一次他们才对我点头表示明白了。
小邱和钟原知道我这是要送许家老太太离开。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向旁边走去。
临走前,小邱伸手拔掉了许昌盛头顶的银针。
而我见众人都跪好了,拿起几张纸钱一搓,在烛火上点燃,然后缓缓的放在了地上。
“一拜!”
我一声大喊发出。
许家众人闻言,赶紧开始磕头。
“十月怀胎娘遭难,一朝落地娘心宽;赤身无有一根线,问爹问娘要吃穿;夜夜五更难合眼,娘睡湿处儿睡干。”
“二拜!”
许家众人再次磕头。我又点燃几张纸钱点燃放在了地上。
“倘若有病请医看,情愿替孩把病担;东拜菩萨西拜仙,焚香抽签求仙丹;孩儿病情得好转,父母方才展笑颜。”
“三拜!”
“学走恐怕跌石坎,常防火与水边边;时时刻刻心操碎,行走步步用手牵;会说会走三岁满,学人说话父母欢。”
“四拜!”
“八岁九岁送学堂,望儿发奋赛圣贤;衣袜鞋帽都办全,冬穿棉来夏穿单;先生打儿娘心酸,拂袖掩面泪擦干。”
“五拜!”
“父母真情比海深,为孩花钱不心疼;早起晚睡赚银钱,自己不舍花分文;莫让孩儿差别人,恨把黄土变金银。”
“六拜!”
“儿女出门娘挂念,梦魂都在孩身边;常思常念常许愿,望孩在外多平安;倘若音信全不见,东奔西跑夜不眠。”
“七拜!”
“养儿养女一样看,十七八岁结姻缘;烧香问神求灵签,力出尽来汗流干;花钱多少难算尽,为了儿女把账欠。”
“八拜!”
“成家立业儿女安,父母操心仍不断;千辛万苦都受遍,父母恩情有千万;如若生儿娘不管,儿女焉能有今天。”
“九拜!”
“父母心系儿女身,操心操到病满身;满头青丝变白发,脸起皱纹肢变形;儿女回家笑常在,嘘寒问暖忙炒菜。”
“十拜!”
“父母年老得病患,谁请医来药谁煎;二老能活几多年,儿女团圆有几天;父母百年闭了眼,几多儿女在身边。”
……
在这十跪十拜中,许家的众人都已经泪流满面。那个不忿青年许刚,此时也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磕着每一个头。
人们都知道抬头三尺有神明,殊不知,哪怕是拜遍万千神佛,都不如供孝双亲。
“行了!都起来吧!”
我对许家众人喊道。
“唐……唐先生!我们都知道错了!那个……我……我们还能为我母亲做点什么吗?”许昌贵走哽咽着对我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心中也是暗自摇头。
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才知道孝顺,晚了。
哎……
但是爷爷经常教育我,我们的相师,虽相的是天地,实则相的是人心。
不管这许家的人曾经犯了多大的错,多不是人。但如果能够让他们知道悔改,知道什么是需要敬畏的,那也算是大善。
“你们都去拿一些香蜡纸烛,就在这院子中烧。烧的时候,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我说道。
许昌贵闻言,赶紧点头应声,然后去拿香蜡纸烛去了。
许家的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去拿香蜡纸烛。
那么多人,准备的香蜡纸烛很快就烧得差不多了。
许昌贵也过来问我,说可不可以再去买一些。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立即就喊人开车出去买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看见他们叫了一个小三轮,足足拉了一车香蜡纸烛回来。
对此,我也没说什么。
让他们烧吧!
虽然他们现在烧的这些香蜡纸烛,许家老太太也收不到。因为许家老太太此时早已经魂归地府,往生去了。
我之所以默认许家的这些这样烧,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借此净化净化被红尘凡事污染的内心。让他们自己烧一些纸钱给内心深处的自己,好好洗涤洗涤自己的灵魂。同时也让他们内就不安的心,有一个安放的空间。毕竟他们以后还得活下去不是吗?
“烧个屁!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整点好好酒好菜,让我好好喝一顿!”一旁的钟原在我身边轻声的嘀咕着。
我望着他笑了笑。
“笑啥啊?你们唐家的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替别人着想。换成我,我才懒得管他们死活,让他们一辈子不安才好呢!”钟原轻声的对我抱怨道。
我知道,他也就是放放嘴炮。如果他真不认同我的做法的话,他早就嚷嚷着喊许家的人去整菜买酒了。而不是这样轻声的在我耳边抱怨。
“你别老想着喝酒行不?许家的五鬼天星煞现在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但是那许昌盛身上还有一个幽魂血煞!事儿还没完呢!”我笑着对找钟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