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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落芳蕤在宫中找到了第一个同盟。曹二柄无比确信,却也略带遗憾地告诉太子妃,在那次事故之后,她的身体已经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次怀孕了。
但是,现在王武仁诊出的却是喜脉。
落芳蕤偷偷找到曹二柄,曹二柄亦无比吃惊地发现,皇后确是有喜了,思忖半晌亦未发觉异样,只能归咎于迟钟观的灵验。
落芳蕤却依旧觉得此事可疑,于是对宋楚吟说自己打算去仙窟修养而趁机暗访师旷琴门,找到了风尽歌。
落芳蕤披着斗篷,掩面而至。彼时风尽歌正在房中梳理近日打谱重修的。他看见是皇后来寻,一时也很诧异。
“风尊,有一难解之题,恐怕只有你可以替我解开。”落芳蕤伸出手,轻轻挽起了衣袖。
皇后有孕之事,早已穹宇皆知。风尽歌看她便只其意,平静道“请坐。”
他细细把脉,秀气的双眉却越拧越紧。
“是不是有什么异常?”落芳蕤警觉问道。
“此脉象确实是喜脉之象,只是,喜脉不过是表象,并非其本质。本尊调用感知术以风灵元触探,娘娘的脉象清中浊,恐怕是有混沌之气作祟,如果不除去浊气,将危害健康。”。
“混沌之气?为何会如此?”
“敢情娘娘仔细回忆,脉象显现之前有何异常之处?”
落芳蕤便回忆了一遍自己和宋楚吟去迟钟观的情形,并无发现不妥。又回忆这几日的吃喝用度,皆有专人照管,也无可疑之处。
“据我所察……”落芳蕤摇了摇头,“……混沌之气行踪鬼匿,我也不知。”
落芳蕤正想继续说什么,屋外传来了叩门声。
“师尊!”
原来,是修灵则回来了。
风尽歌心中一动,匆匆起身去开门,门外却站着两个人,不止有修灵则,还有公孙长琴。他的双眸一暗,却如既往般淡然道“进来吧,怎么突然回来了?”
公孙长琴一眼看见了屋中的皇后,淡淡笑道“没想到皇后娘娘比我们先到此处……”
落芳蕤忙站起行礼,“师尊!”
“不敢不敢!”公孙长琴搀起她,顺手摸住了她的腕,暗暗吃惊却没有表露,故意问道“不知娘娘怎会在此?还未来得及恭喜皇后再得龙子!”
落芳蕤脸色惨淡,抿着嘴没有说话。
修灵则打破了尴尬,坦言说“其实我们此次前来也是因为皇后身孕之事。恕我冒昧,请问皇后此前去迟钟观求子,可发现观中有何异常?”
落芳蕤思忖过后,仍旧摇头,“为何这么问?”
“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瑞王公说起……”修灵则也不隐瞒,将她与公孙长琴在春雷坊所查之事一一道出之后,断然道“这个迟钟观定有大问题!”
如此,落芳蕤也不再隐瞒,将自己再次怀孕的疑惑和风尽歌的诊断也说了。众人知她心中痛苦,一时默默无声。
“既然事已至此,师尊可知如何替落师姐解去浊气?”
一句“落师姐”,让孤独的皇后心头一暖。就算是落霞同门,如今也再无人唤过她师姐。
&;&nbp;&nbp;&nbp;风尽歌道“若是能找到引导浊气入脉的方法,或许能解。”
修灵则正在踱步,被公孙长琴挡住,“不如本尊去迟钟观一探究竟。”
“我和你一起去。”
风尽歌看着他们,一时失神,沉默了半晌对落芳蕤道“皇后意下如何?”
“那便多谢师尊和灵师妹了!”她起身,对公孙长琴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地上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师尊能替我找到父亲的下落,是生是死,好歹让我知道。”
公孙长琴望了修灵则一眼,颔首道“本尊尽力而为。”
公孙长琴与修灵则扮作夫妻前往迟钟观求子。
斜阳郡有位小富商叫作李焕者是情公子的好友,样貌平平无奇,为人却十分慷慨,在郡中小有名声。其妻氏是个美娇娘,体弱多病,极少抛头露面。于是公孙长琴决定假扮他们行事。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行至观外,却发现迟钟观已经被封禁了,打听后得知皇帝因求子顺利特赏赐了一笔求子财,用来修缮道观,工期之内闲杂人等都不能入内。
迟钟观因皇上求子而名声大振,四界之内不少人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沾沾天子的喜气。而修缮的告示不过在京翼中张贴,那些没有得到消息的外乡百姓不知的,也都已来了围聚在外,犹豫是留是走。
“奇怪,偏偏此时修缮,其中必有隐情……”修灵则轻声嘀咕。
公孙长琴深以为然,浅浅一笑,“是否有隐情,进去了便知。”
很快,迟钟观门外就上演了一出好戏。
一男子在观门前耍起了无赖,哭天喊地说道“我李焕千里迢迢从斜阳郡赶来,只为了给夫人求一子!可怜我夫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体弱不扶,如今不过二十却就要与君生离死别!如今我夫妇二人只求能够香火延续,不断我李家子嗣啊!”
众人不由去看她的夫人,其夫人确实如其所言,两道柳叶眉,双目含秋水,一身柔弱不扶之姿态,用手绢捂着口鼻,不时咳嗽着。而那咳嗽的样子,还如杜鹃一般凄美。
李焕不停地又说“枉我李家富贵,家财万贯,金银无数,世代行商顺风顺水从未失利,可偏偏教我生不出儿子!若是能给我个儿子,教倾家荡产我也甘愿啊!”
他摸了两把泪,又说“如今明君当道,求仁得仁,求子得子,观主功德无量,福报无穷!只求观主怜悯,天子开恩,成全我们的苦心啊!”
在外人看来,李焕哭得很惨,他的夫人哭得更惨,差点就要呕出血来,不禁都很同情,纷纷一同在外哭求观主天子开恩。
此时两个小道奉命出来查探情况,不自觉地都多看了眼前的美妇几眼,其中一人正色对李焕道“既如此,我等进去通传一声,若观主答应,就放尔等进来。”
公孙长情早就瞥见了二人细微的表情,暗暗对修灵则hhry说“放心,他们一定会放我们进去。”
修灵则也发觉了二人恰才看她的神色有贪淫,暗中御出风团跟随,果然听见了他们的私语。
“师兄以为这个,比起上次那个如何?”
“自是这个更美,可惜是个病秧子,否则说不定也能为我们生儿育女……”
“……”
修灵则震惊不已,下意识地拽紧了公孙长琴的胳膊。他低头看她,微笑道“不怕,有我。”
不多时,二人果然出来了,说观主可怜李夫人命薄,已答应破例为他们求子,请李焕夫妇入内。
观中设有一坛,坛上供奉神位,并已摆好了供品、香花、美酒、水果和香蜡纸等一干物品。
此时恰才接引的两位小道,一个叫无为,一个叫有为,请李焕随缘奉上香钱。
恰才既已开口自己如何富贵,公孙长琴自然不会吝啬,掏出了一锭大如手掌,高有五指的小金山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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