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世人皆有情&nbp;,万物皆空吟。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悬崖间的雨水滴落在他破旧的衣衫上,散落的头发披在肩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可想好了?”崖下一白衫女子摆弄着手中的香扇漫不经心的问。
“这么多年了,她估计早已认不出我来了吧,呵……呵呵,又何必自寻烦恼。”男子边笑边说,嘶哑的声音与崖间乌鸦的叫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凄凉。
“也罢,这么多年了,你在这崖间也待了些岁月。”女子香扇一挥绑在男子身上的铁链落下,跌跌撞撞滚下悬崖。男子因为被绑得太久脚下无力眼看就要掉落悬崖,突然间一只大鸟飞过将他驮在了背上。
一阵风吹过,崖间的血骨花轻轻地摆动,白衣女子跃身空中。
“雪鹭,驮着他,跟我走。”女子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雪鹭似乎听到了主人的命令驮着背上有气无力的人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
“将他脱干净,丢进药池里。”女子在一片药池旁落了下来顺势躺在旁边的岩石上姿势慵懒妖娆看着雪鹭背上的人说,眼神里透露出丝丝玩味。雪鹭听到女子的话后将身上的男子抖落下来,正准备用嘴去扯男子身上的衣物却被男子拦了下来。
“不用费心,我自己来。”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让一只鸟给他脱衣服总觉得怪怪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子看着他,让他苍白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红晕,女子看到男子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怎么,还害羞了不成。”
女子摇了摇手中的香扇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男人。“姑娘说笑了,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何好害羞的”。男子眼中多的是冷漠,语气淡淡的说。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你且先在这里泡着,三个时辰之后汐姐姐自会来瞧你。”
女子说完便起身离开,雪鹭看了看衣服脱了一半的男子也跟着白衣女子离开了药池。
“他怎么样了?”房间中一女子躺在贵妃椅上,手中抱着一个大雪球,听到主人的声音大雪球的脑袋动了动,却不曾探出头来。女子轻轻一笑,虎摸着怀中的雪球。
“我救他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倔驴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答应姐姐。”先前的白衣女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贵妃椅上的女子缓缓起身,将怀中的雪球放在椅子上,原来这雪球是一只白色的雪貂,那模样甚是可爱。
雪貂打了个哈欠继续在贵妃椅上睡起觉来。“不急,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
药池边盛开着许多血骨花,花瓣随着夜间的凉风轻轻地舞动,红色,耀眼的红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妖娆,但在这妖娆中却带着些凄凉,晚间的露珠从花瓣上落下,像极了流泪的新娘。
花丛里缓缓走来一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头发绕成一个发髻用簪子挽了起来,腰间别一把红色的骨扇,脚上的镂空绣花鞋显得格外的精致,女子与血骨花融为一体若非细看,竟不知有一位比花还美的女子向着药池慢慢走来。
药池中的男子正闭目养神,丝毫未感觉到有人在慢慢的靠近。
“如何,这些年想清楚了吗?”女子的声音传来男子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她越发的美,眼神中没有了之前凄苦,多了一份淡然和从容。
男子愣了几秒缓缓地开口“你知道的,我绝不为奴。”
“当初你为了她用那滚烫的铁水毁了自己的嗓子,只因她说你的嗓音独一无二她甚是喜爱,当真是痴情的紧。”
女子蹲下身子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药池旁的血骨花,眼神了全是温柔,可下一秒那原本还在抚摸血骨花的手已经捏住了男子的下巴,速度之快让池中的男子来不及反应。
“可你说过,要与我交易,换她一世繁华”女子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继续说,“你可知,我这空吟庄向来只收声音,你自毁嗓子,可还曽记得与我的约定。”
“我爱她可我什么都不能给她,我能给她的只有这个了。”男子眼神里满是落寞,无奈地开口。“那你欠我的东西呢?怎么还?”女子起身抽出腰间的骨扇,打开骨扇往胸前扇了扇,这骨扇做的极为精致,那扇面上破损的花纹全都用金色的丝线重新绣了一遍,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格外漂亮。
摇了摇头继续说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若你还如此执迷不悟,便继续回你的崖间呆着。”
话音刚落,女子手中的骨扇向药池一挥,男子便穿好衣服站在了药池旁的花丛中。
“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啊。老爷,老爷,妾身没有在公子的药里下毒啊,老爷你相信我。”穆府门口一位美艳的妇人拉着一男人的手说,“妾身这些年来任劳任怨,侍奉公婆,将两个孩子视为己出,怎么会在公子的药里下毒呢。”
“不是为夫不信你,是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夫人啊,你且先去陇上住上几天,等母亲气消了再回来,为夫会在府中为你收集证据,证明清白。”男人的手握住妇人的手拍了拍极为不舍地说。
妇人眼中含泪虽然心中不悦却没表现出来,“妾身只是不舍夫君。”妇人我见犹怜的模样让自家夫君也不忍心将她送去陇上,但迫于母亲的命令也不得不这么做,男人叹了一口气松开妇人的手,向府中走去。
“夫君。”妇人拿着手帕默默地擦着眼泪,见自家夫君进了府便不舍地上了马车。“怎么回事,她被冤枉了。”罪无心焦急地说。“你就这么肯定她是被冤枉的?”
骨汐有些不悦地反问道。“嗯,我了解她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罪无心笃定地说。
骨汐不再与他纠结此事是真是假只是提议一起去陇上看看,罪无心先前有些不愿一方面是因为害怕钿秋把他忘了另一方面是怕自己打扰到了她的生活,可是又压制不住内心对钿秋的思念也就答应了。
“夫人,我们到了”。管家提醒着坐在马车里的妇人,里面的妇人用手撩起马车上的帘子,往里面看看,好看的秀眉忍不住皱了皱,有些为难地对一旁的管家说“管家,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是的,夫人,这是老爷和老夫人先前住的地方。以前家里穷,后来啊发达了,老爷本来提议要修缮一下这个老房子,可是啊,老夫人不让,说是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了之前过的苦日子,时不时回来住两天。”
管家边说边给马车上的夫人拿来下马车的凳子。钿秋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听到管家这么说也随即附和起来“老夫人说的对。”说着便在管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夫人来了,我是这里的管事嬷嬷,夫人可以叫我阿蕴。”
这时候从旁边的花圃过来一位老妇人,毕恭毕敬地说道。钿秋看着这位老妇人,眼神里露出一丝打量,这位嬷嬷虽看上去年长,但言行举止得体大方,且气质不凡,年轻时定也是一位美人。
“嬷嬷这额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来阿蕴用了不少神级灵药才将这伤疤渐渐地淡化,若非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可惜还是没能逃过钿秋的眼睛。
阿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到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小心伤到了,夫人进屋看看吧。”
阿蕴说着便领着一行人往内院走去。这间老房子有两个院子,一个内院,一个外院,外院放了一些杂物和柴火。内院则是居住的地方,内院有三间屋子。
“夫人,这里有三间屋子,其中一间是老夫人住的,还有一间是老爷住的,那间小的便是厨房。”阿蕴指了指那间厨房对钿秋说。
“带我去老爷的房间看看吧。”钿秋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定了定温和地说道。
“夫人随我来。”阿蕴边说边来到老爷房间门前,打开门,一股淡淡的艾草香扑面而来,钿秋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心里充满疑惑。
忍不住问阿蕴“嬷嬷,这艾草香是怎么回事?”
“老爷素来喜欢艾草,所以我每个月都会在老爷的房里熏上一两天的艾草,日子久了,这房间里就有了淡淡的艾草香。”
“老爷喜欢艾草吗?”钿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还记得有一次她与老爷去街市上的元宵灯会,一位卖香包的小丫头非得让钿秋买下一个艾草味的香包,那香包做的及其精致,尤其是那香包上绣着的红色的花,妖艳动人,让人移不开眼睛,钿秋很是想要,但被自家夫君拦了下来,原因是老爷对她说自己不喜欢艾草的味道。
“是的,夫人,老爷极其喜欢艾草。”
阿蕴不知这十几年来府中的情况,只是以为钿秋不太熟悉老爷的喜好,当即未反应过来,肯定的说道。
钿秋不再追问,跟着阿蕴进了房间。
房间里陈设简单,也还算干净,一张木床,上面挂着藏青色的帷帐,一张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吃饭喝水的桌子。
“夫人坐吧。”阿蕴抽出桌子下面的凳子对钿秋说。
钿秋用手里的丝帕扫了扫阿蕴抽出来的凳子,转过身坐下,这时屋外的管家走了进来,弯着腰对钿秋说“夫人,时辰不早了,老奴要回府中交差了,夫人且在这里住两天,到时候老爷会亲自来接你的。”
“管家回去吧,吩咐穗儿好好配合调查。”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管家借一步说话。”
钿秋走出房间,管家跟在钿秋的身后,“穗儿是我的贴身丫鬟,这些年来我待她亲如姐妹,管家在府中多帮衬她些,莫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她那身子经不起刑。”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镯子塞到管家的手里。
“这,这,这使不得啊,夫人就算不交待,老奴也会看着穗儿那丫头的,那丫头啊,心地善良,老奴一直将她当做闺女看。”管家将镯子还给了钿秋,“夫人珍重,老奴告退了。”说完便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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