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龄返回京城的过程由于路上迷路,而耽误了一天的行程,本来需要四天的行程,却花了五天。
红药见苏九龄突然停在一大户人家的门前,一座高大气派的朱红色大门立在红药眼前,两扇门上均有一只镀金的狮子头像,镀金的门匾上赫然写着“苏府”两个大字;在大门的左右两侧则立着一对石狮子,石狮子雕刻的十分精美,完美地凸显出狮子的威武雄健的特点,在雕刻师的精湛的技艺下,每一只石狮子都被雕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她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大门左侧的那只张着大嘴的石狮子,然后又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红药惊奇的发现在石狮子的嘴巴里有一个圆形石头,她伸出右手食指,好奇的触了触圆形石头,石头随之便在石狮子的嘴巴里滚动了起来,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
苏九龄往左侧的石狮子看去,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心下有些疑惑,但他并未放在心上,苏九龄把骏马交给出门迎接他的管家,径直朝里面走去。
红药还在继续逗弄石狮子嘴巴里的石头,她一听到里面传来的骨碌骨碌的声音,就哈哈大笑起来,玩了许久,红药又把视线盯向石狮子的脸颊,她越看越觉得这只狮子在冲她笑,红药又跑去右侧的石狮子去观察,发现它也在冲她笑,红药越看,越喜欢这两只石狮子,忍不住也冲它们两个笑了起来。
等红药回过神来,发现苏九龄早已不见了身影,她急忙跑进府里。
一穿着水红色百花团簇纱裙的少女,兴高采烈的走上前来迎接苏九龄,她一面挂着得体适宜的微笑,一边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红药愣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那位面熟的女子。
“那不是在王府看到的舞女吗?现在怎么跑到苏府当差来了?”红药疑惑道。
那女子开口道“苏公子,南宫公子已经在府上等候您多时了。”
苏九龄径直走向会客室,看也没看一眼那女子。
在苏九龄越过她的一刹那,红药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失落的情绪,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便跟了上去。
南宫羽一见苏九龄就起身对他拱手抱拳,苏九龄开门见山道“一向从不等人的南宫公子,怎的今日愿意等我苏某了。”
南宫羽笑道“少来这套,你这十天都跑去哪了,我来你府上找了多次都没找到。”
苏九龄淡淡的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点心道“南宫公子怕不是来等我苏某的,是看上我府上的茶水了吧!”
南宫羽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来找你是真有事,本来打算在等不到你,就回去的。”
苏九龄毫不留情的揭穿道“吃完茶水也确实该回去了!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我的琉璃杯带过来。”
“你怎么一回来就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啊!”南宫羽故作难过道。
红药看着这位比女人还阴柔的男人,撒起娇来一点也不亚于女人的男人,又想起前不久他毫无诚意的道歉,心里便对男人喜欢不起来。
是的没错,一向比较淡然的红药,这次跟人较起真来了。
她把右手放在嘴角,邪恶一笑,然后就来到茶几那,趁人不注意时,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巴里塞。然后,她又拿起一块儿,故意在南宫羽面前大模大样的吃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在故意向人显摆似的,甚是幼稚与滑稽。
然而,红药却玩得不亦乐乎。
南宫羽和苏九龄一同坐下,舞女又重新沏了一壶水,将它放到茶几上后,便躬身告退了。
光顾着跟南宫羽暗地斗气的红药,一时间忘记出去了,这时,她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间为难起来,若是她现在就出去,肯定会引起一阵骚乱,片刻的思量后,红药决定暂且留在这里。
“怎么去端王爷那吃了一顿饭,还带人回来了。”南宫羽笑道,意有所指。
这句话既带着对苏九龄的调侃,同时也有他的八卦心在作祟。
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许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苏九龄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南宫羽收起玩心道“昨天,我接到消息称,兖州发生严重的瘟疫,现在瘟疫已经遍布多个村子,有一半的村民已经受到感染,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瘟疫,也不清楚瘟疫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流行的。情况不太乐观!”
苏九龄一听,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他拉开房门,神色严肃的喊道“李叔,备马!”
李叔正是苏九龄府上的管家。
南宫羽道“你刚回来就出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吧。”
“不行,瘟疫不同于普通疾病,如果不及时把它控制住,传染的人数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极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现在已经因为我的关系耽误了几天的时间,要是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苏九龄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南宫羽神色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安静的与苏九龄并肩走在院子里。
红药紧跟上去,一边看着神色严肃的苏九龄,一边又看向神色严肃的南宫羽。
那女子见自家公子刚回来就要出去,便忙上前道“公子,您刚回来就要出去?”
苏九龄淡淡的嗯了一声。
“可是,可是您刚回来,还没有歇息呢。”那女子一边加快自己的步伐跟着苏九龄往门外走,一边焦急担忧道。
苏九龄不悦的看她一眼,那女子立马噤若寒蝉,愣在原地不动了;苏九龄和南宫羽继续朝门外走。
此时,管家已经将马牵到门外。
红药可怜巴巴的看着那只白色的骏马,心疼它刚回来还没歇息好,就被再次拽去跑路了;与白马一道的还有一匹红棕色的骏马。
苏九龄看了看表情有些委屈的白色骏马,想起十天来,它一直陪着他跨过山河,走过崎岖坎坷,这才刚回来,就要去那危险的地方,便有些于心不忍,苏九龄又道“李叔,再去换一匹马。”
红药双手合十,满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南宫羽道“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幕家少爷一声?”
“暂时不要,阿尘刚成亲不久,如果这个时候让他过去,边姑娘也会不放心,而且阿尘也不会医术,去了只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南宫羽撇嘴道“切~我看你就是偏心,怕幕家少爷到时候去了伤了头发,边将军和端王爷都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才不敢让他去的吧!”
红药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苏九龄,心道难道真是这样?
苏九龄脸色臭臭的,不悦道“你看我是害怕的人吗?”
南宫羽看向苏九龄阴冷的眼神,仿佛他敢说一个是字,或是微微点一下头,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似的,南宫羽无所谓的吹起了口哨,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那女子此时唯唯诺诺的立在苏九龄身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红药想起那日看她表演舞蹈时的意气风发与自信优美的样子,与现在相比,着实相差太大,她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这个女子来。
红药看向神情严肃的苏九龄,笑着道“苏公子,男人要学会疼爱女人,说话时要温声细语的,尤其是这位姐姐,跳舞又跳得好,长得又倾国倾城,更要捧在手心里才是;唉,真不知道苏公子怎么狠得下心去伤害姑娘的心,要是红药,肯定做不到。”
这时,管家又前来一匹马,这匹马乃是红药在端王府时见到的栗色赤兔,红药看着它一身完美的曲线,饱满优美的体型,以及毛皮亮泽的身躯,还有那头细颈高的脖子,无不感叹马儿的俊美。
这一次,不止她一人在看赤兔,还有其他几人在场,尤其是骏马的主人苏九龄,想到这儿,红药又疑惑起来这马到底是王爷养的?还是苏公子养的啊?
思索间,红药被一声响亮的嘶鸣声拉回思绪,她吃惊的发现,赤兔正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看,红药吓得当即一个后退,谁知赤兔突然抬起前蹄,鼻子里又发出噗噗的响声,硬是朝红药而去。
红药吓得拔腿就往府里跑。
在场的其他几人均奇怪的看着赤兔的反应,苏九龄上前,将它安抚好之后,便潇洒利落的上马,南宫羽紧随其后。
红药听着外面传来的嗒嗒声时,这才停下奔跑的脚步,她又急匆匆的跑到门外,纵身一跃,飞在空中,她刚要去追苏九龄,下一秒就对赤兔的反应深表不解。
如果她活着的时候,被它看见,还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她死后,却还能被它看见,难道说这匹马具有灵性,能看到人类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红药疑惑道。
随后又道难道她跟它之间结下了不可磨灭的仇恨,所以每当赤兔看见她的时候,总会表现的特别暴躁。
红药越想越觉得离谱,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苏九龄和南宫羽早已跑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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