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街上传开了,济世堂对面新开的回春阁,把人人皆知的丧门星活活换了一张脸。
原本无法见人的容貌,在众人的见证下,顷刻就变成了清秀白净的活仙女。
那一刻起,就总有一些好事的人,站在回春阁的门口等着再瞧上一眼,希望也能亲眼确认一下这般奇迹。
尹清妍还并没有打算让薛紫菱站在人前,毕竟她结痂下的新肉还没有长好,若不是突然闯出来一个疯女人,薛紫菱一定会更让人们惊艳的。
尹清妍让她先在这里好好跟她学手艺,等学会了一些本领,以后有能养活自己的本事,再站在人前也不晚。
街里街坊,人来人往,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
花娘子才几日不见,就又笑呵呵地出现在了回春阁。
“娘,您怎么又来了?我这儿有客人,可没空招待您,您自己倒茶喝吧!”
花娘子眉开眼笑地凑上前来,一脸神秘,“让娘瞧瞧那薛紫菱,听说你给她换了一张脸,快给娘也瞧瞧。”
尹清妍扫了她一眼,继续给林红影做每日的头部按摩。
“她整日戴着面纱,您要瞧个啥?”
“那就不能摘了?”
瞧着花娘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干脆也没做阻拦。
花娘子找到薛紫菱,还未开口就迫不及待地动了手,一把将她的面纱扯下,之后,她就定住了。
薛紫菱略显慌张,立刻将面纱夺回戴好,这才在花娘子的面前晃了晃手。
“花娘娘,您没事吧?”
花娘子眨了眨眼,收回了思绪,嘴角很快就扯到了耳根。
“哎呀,我女儿这手简直是华佗再世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她就是丧门星!”
“娘,您还有何事,没事就别在这里乱说了。华佗那是大夫,女儿可是手艺高超的老板,您说的是对面铺子那路子的。还有,您一定得改改,咱们这儿哪有什么丧门星,有的只是幻化仙女容颜的福星,谁见过这么美的丧门星?”
被女儿好一顿数落,花娘子一点都没有生气,内心的骄傲与自豪早已胜过了一切。
她欣喜地应着,“好好好,是娘没念过书,以后娘再说话的时候改着点儿。”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了一下,“妍儿啊,这福星在你这儿也不让露面,不如借娘用几日,待丽春院里招满了客,娘再给你送回来……”
“免谈。”
薛紫菱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心禁胆战,就被尹清妍一口回绝了。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日被卫辞回绝时的情景,他大概心情也如她现在这般舒爽吧!
尹清妍抬眼望了望花娘子,态度明显冷了下来,“段青和鸟儿出去办事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娘要是闲着无事可做,倒不如在丽春院里听些消息,看看谁家还有这般女子,给女儿送些生意过来。”
花娘子不悦,“什么生意,你做好人把天下女子都弄美了,那老娘还开个屁丽春院了?小白眼狼!”
不知为何,自从女儿一声不吭地把铺子开到了卫辞那臭小子家对面,就总是忤逆她,十几年来都还算是乖巧听话,出了丽春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女生外向啊!
一想起这个,花娘子就一肚子的火,只见她一脸憋闷,直接走出了回春阁。
尹清妍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追了出去,“娘,您有事说事,可不能去对面闹!”
两人拉扯在大街上,互不让步。
花娘子扯着嗓门高声道“怎么就不能去对面?你这个丫头还没嫁到对面就开始向着人家说话了!我就是要闹,就是卫辞那个臭小子把我的女儿给带坏了,老娘就是要把济世堂的生意搅和个天翻地覆!”
“不行,您就是不能去济世堂闹,更不能动卫辞!”
话音落地,热闹地街面上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随着二人的争吵,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刚刚快步走来的白衣男子身上,男子身后还跟了一名蓝衣女子。
陈二姑娘攥了攥拳,蹙着眉毛走上了前,“尹姑娘,你们母女二人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你们若是再来济世堂里胡闹,我可就要报官了。”
花娘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翻了个白眼,“我当这卫老板给他儿子寻了个什么亲事,就这姿色的也不过如此啊!”
“你……”
陈二姑娘长相的确普通了些,跟她女儿肯定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可花娘子今日一见,却连丽春院里的姑娘也都不如。
想着卫辞那小子就是为了这般货色拒绝了她的宝贝女儿,心中更是不快。
“你什么你,就你这副样子老娘的丽春院都不要,卫辞能要你?那臭小子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陈二姑娘虽为家中庶女,可也从未受过这等侮辱,还是当街被青楼女子侮辱。
自打那个尹清妍把铺子开到了对面,她就一天都不痛快。
越想越气,她咬了咬牙,泪眼汪汪地看了眼卫辞,声音颤抖,“卫大哥……”
卫辞不动声色,气定神闲地往济世堂走。
陈二姑娘愈发的没脸,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抢在他的前面就冲进了屋里。
济世堂里看病的人不少,瞧着这副景象,纷纷把目光都落在了卫辞身上。
掌柜的深深叹了口气,走到门外啐了一声,很快又折回来,语重心长地劝着,“东家公子,对面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人物,切莫因为他们伤了陈二姑娘的心才好。”
卫辞抬眼,“与我何干?”
掌柜的略显尴尬,埋怨地瞄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这个整日就知道躲在房里研究药性的人,到底在感情上是真木讷,还是装木讷?
若是贪图美色,他可是拒绝了对面那个绝色容颜的尹清妍;若是在意出身,他又对这个陈二姑娘不冷不热。
卫老板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一定看管好卫辞,适当的时候多劝劝他,可眼下他这个少东家,真是油盐不进。
“东家公子,那陈二姑娘好歹是您未过门的妻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卫辞甩袖,“是吗?我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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