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早朝之后,召了黄蝮和司马错,又叫了张仪和樗里子,开始商议破除合纵,对付六国联盟事宜。
“诸位爱卿,如今我大秦国富民安,兵强马壮,寡人以为,正是开拓疆土,建功立业之时,诸位以为如何?”
“大王所言不差,臣弟亦有此意!”樗里子答道。
“微臣附议!如今我大秦宗室团结,君臣一心,百姓遵纪守法,将士赏罚分明,可以与诸王一较高下,成就大王霸业!”张仪道。
“昔日张子计退六国,未动一兵一卒,然而公孙衍小人今日又卷土重来!本王以为,来日击退六国,该要动动真刀真枪了!诸位且说说看!”秦王道。
“自桑丘之耻以来,我国大小战事多起,虽尽皆获胜,但将士们心中仍未解恨,个个摩拳擦掌,意欲一洗前耻!今日六国联合来犯,正是我大秦一展军威之时,然六国势大,不战则已,若战必须要有十分把握才行!”樗里子道。
“我以坚锐之师,击其乌合之众,虽有百万,亦不足为惧!”司马错傲然道。
“我秦师虽然坚利,尚不堪与六国为敌!大王若是主战,亦无不可,只需部分瓦解,到时再击其羸弱之处,大功可成!”张仪道。
“张子说得不错!昔日张子计退诸国,虽然一一施计成功了,六国却是皮毛未损!今日张子可缓施那分崩离析之计,待到诸国当真出兵了,到时必叫那反秦之师有来无回!”秦王道。
“大王的意思,表面上不管那六国合纵出兵之事,暗地里笼络好最强大的敌人,等到六国兵马起身了,假的必然停滞不前,真的急着往前冲,到时候就给那真心反秦的人致命一击!可是此意?”樗里子道。
“正是!贤弟以为如何?”秦王道。
“此计甚妙!若不动些真刀真枪,天下人还真以为我大秦怕了他们!”樗里子道。
“在微臣看来,此次合纵,魏是核心国,韩附和最紧,楚虽为盟主,却算不上主谋!若是以秦师对魏韩之师,自然胜券在握!”张仪道。
“韩之弓弩排兵,魏之重甲武卒,皆是劲敌,胜负之事不可轻言!此乃生死之战,正如元侯所言,战则必胜,倘若秦军势败失利,诸国必见机行事,相时而动,&nbp;到时候我大秦危矣!”秦王道。
众人皆点头称是,秦王遂指着黄蝮对三人说道
“所以我请来了黄蝮,一是为了让他相助破解韩弩兵和魏武卒,二是加强防守,使我大秦进可攻,退可守,乃立于不败之地!”
“演示阵仗已经准备好了,大王和诸位随时可以察看!”黄蝮道。
“那好吧,我们就移步练武场吧!”秦王说着,起身移驾练武场。
几人登上了练武场观看台,秦王对樗里子等人道
“自邯郸回来之后,我让黄蝮研制一种新的战车和战法,两年以来,终于研制成功了,所以今日请诸位爱卿一同观看!”
樗里子等看见台下有韩弩方阵,魏武卒方阵,还有秦国的轻重骑兵、装甲步兵、镰刀战车等方阵,服色颜色不同,显然是为了演示而准备好的。
“开始吧!”秦王又道。
“第一场,秦之重骑黄阵对魏之武卒白阵!”黄蝮说完,挥起了手上的黄白旗,向台下发出指令。
众人只见黄色重骑兵立即冲向了魏武卒,双方展开了厮杀,一时间吆喝四起,杀声连连,场上血肉横飞,干的竟是真刀真枪!
张仪见场上胜负难分,双方杀得拼命,心中惊骇,悄悄的对司马错问道
“这些死士哪里来的?”
“皆是死囚和战俘!”司马错答道。
张仪点了点头,再看场上,魏武卒渐渐支持不住,落了下风,最后只剩下了两个黄队士兵立于场上。
“第二场,秦之步兵红阵对韩之弓弩蓝阵!”黄蝮随即又挥动红蓝旗发出了指令。
两个方阵立即拉开了距离,场上红队立即竖起盾牌形成了一堵盾牌人墙,墙内的士兵手持特制的标枪伺机投掷。蓝色韩弩则分成了三排,每排的弓弩皆不相同,第一排夹弩,第二排为青铜弩,第三排为大弩。
众人只见蓝队率先射出了夹弩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红队随后缓缓前移,投掷手也投出标枪进行还击。蓝队三排弓弩轮番射击,先是夹弩,随后是青铜弩,大弩则专门进行破坏队形的攻击。
蓝队弓弩发射紧密,红队难以得到投掷标枪的机会,而大弩力道强大,一旦射出去,就将蓝队的阵形撕开了一道口子。双方对峙了一会儿,红队人员死伤过半,渐渐支持不住,杀到最后,十二个蓝队成员也只剩下了三个蓝队人员活了下来。
“天下劲弩尽在韩!韩弩果然厉害!”樗里子见状说道。
“第三场蓝白对红黄,韩魏联合方阵对秦之联合方阵!”黄蝮说完又是挥旗发令。
此时韩魏蓝白相间,拼成了一个混合队形,与秦国的红黄之师分开在两边,准备相互厮杀。
随着黄蝮大旗一挥,秦国重骑兵杀气腾腾,率先冲向蓝白方阵。弓弩从蓝白阵中嗖嗖的射了出来,几个冲在前面的骑兵应声落马,没有被射中的冲到了前面,也被魏武卒一枪刺下了马。
双方短兵相接,厮杀在一起,不一会儿,场上胜负一目了然,秦师败局已现。秦师剩下了一步一骑,随后被一一射杀,而韩魏方阵伤亡不到一半。
秦王等人见状,心中惊骇,只听樗里子道
“没想到韩魏联合竟是如此厉害,幸好这只是演示!”
“韩魏虽有联合,实战中必不会如此排兵布阵!”张仪道。
“话虽如此,但也不得不防啊!”秦王叹道。
“诸位且看第四场,看完再论!”黄蝮道。
“继续吧!”秦王说完,黄蝮立即大声道
“第四场,镰刀战车方阵对墨家战车方阵!”
众人看见场上一边旗帜上写着“楚”,一边旗帜上写着“墨”,双方相隔近百米,两阵杀气腾腾,准备相互猎杀。楚方是四马镰刀战车,马的头部和胸部上了牛皮护具,两边车轴和前方马鞍处均装上了镰刀,战车上面两个骑手,两旁各一个骑兵,后面跟了四个步兵,看上去神气十足,威武整齐。墨家方阵亦是八人四马配置,但战车和楚大不相同。墨家战车的马匹在战车的中间部位,战车前身是由两个大轮子驱动的前半段,装有保护人员和马匹的挡板,配置了一台小型床弩,上面有两个人,各自脚下装有转向轮轴。后半段与楚方战车相差不大,两侧亦装有镰刀,但车轴上面包了铁皮。
“攻┄┄!”黄蝮战旗一挥,长声发令,双方战车立即冲向了对方。
众人心中一阵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场上。墨家率先向楚方射出一支床弩,床弩劲道强大,呼啸着穿过了前面的战马,射中了后面车上一人,将那人射得飞了出去。双方越来越近,楚方骑兵立即射箭还击,同时战车上的人向墨家战车投出了标枪,箭和枪皆射中了墨家战车前面的挡板。在相距不到五十米时,墨家战车又射出了一支床弩,正好射中了楚方战车的马匹。战马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拖累整个楚方战车翻倒在场上,连人带马摔得粉碎。墨家战车随即碾压过去,几个来回就将楚方人员杀得精光。结果墨家方阵以一个步兵的代价完胜楚方。
黄蝮一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秦王和樗里子等皆鼓掌相庆。
“此等战车微臣还是头一次见到,了不起,了不起啊!”张仪赞道。
“楚国的镰刀战车开始确实让各国头疼,但其马匹易受攻击,尽管后来加装了护具,还是容易受到标枪袭击,山地作战也难以使用!如今这墨家战车的马匹在中间,倒是大大增强了其实用性!”樗里子道。
“镰刀战车在平地上对付步兵最有效,适合大规模两阵对战,但一旦战马受到攻击,整个战车就毁了,如今各国对其皆有对策,此战车的威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司马错道。
“诸位且稍等!”黄蝮说着走下了观武台。
黄蝮走到墨家战车跟前,轻松卸下了战车的前半段,推到了秦王等人跟前,说道
“此战车后段就是之前的镰刀战车,只是加固了车轴。前段可以战时加装,亦可以单独作战,诸位请看!”
黄蝮说着上了战车,脚蹬着战车在场上飞快的转了几圈,此时的双轮变成了四轮,前面两个大轮子,后面两个小轮子。黄蝮停了下来,对秦王等人道
“倘若我秦师步兵阵中装备此车,对付韩弩和魏武卒就绰绰有余了!”
“嗯,不错!韩弩虽强,也不能和床弩相提并论!”樗里子点头道。
“无论攻击防守,有此车百辆,可敌万人之师!”张仪道。
“只要运用得当,再配合合适的阵形,在战场上一定能够出其不意,对整个战局产生影响!”司马错似有所想道。
几人随后返回了秦王宫,秦惠文王在战略和战术上和诸卿又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讨论,准备以实战击破公孙衍等人发起的六国合纵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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