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02年春夏之际,齐国丞相田文正在谋划齐魏韩三国联合伐楚事宜,赵国得知后打算乘机再次攻打中山国。
赵武灵王召来肥义和李兑等人准备议事,肥义正好有事向赵君禀报,见面行礼之后道
“启禀主君,宋王派人前来请求与我赵国交换大臣,请问主君派何人前往?”
“宋王欲派何人前来?”赵雍问道。
“有田不礼大人和宋王之弟戴成两位人选供主君挑选。”肥义答道。
李兑一听,忽然计上心来,赶紧说道
“久闻田不礼大人贤名,深得宋王倚重,宋王肯让他来我赵国为臣,看来是我赵国真正的盟友,大王须得派一得力之人去宋国才行!”
“哦?爱卿有何高见?”赵雍又问道。
“主君欲谋中山,等到齐国与楚国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倘若宋王在南边节制齐国,大事可成!宋王尚武,尤其喜爱武艺高强的将才,若是主君派仇液往宋,宋王必定十分高兴!有仇液将军在宋国为主君谋事,主君无忧矣!”
“这倒是个好主意,相邦以为如何?”赵雍问肥义道。
“田不礼和戴成相比,主君倒是选田不礼合适些!只是大王有意亲征,有仇液跟随在您左右微臣也能放心些!”肥义道。
“无妨!就依司寇所言,让仇液和田不礼二位大人相互调换!”赵雍道。
李兑一听,心中窃喜,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心中初步有了轮廓。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攻打中山国的布置事宜,此时吴娃正值临产之际,赵武灵王心中挂念吴娃,商议完后急急往丽影宫而去。刚走到半路,丽影宫掌事宫女来报,说吴娃生下了公子。赵雍闻后大喜,急忙到了丽影宫,陪在吴娃身边问长问短,一阵关心呵护。
吴娃睡了一阵,赵雍只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离开。吴娃醒后,精神略有恢复,见赵雍还在身旁,微笑道
“夫君┄┄夫君一直在这里么?”
“是呢,爱娃!”赵雍柔声道。
“爱娃无妨,夫君宽心!”
“那就好,寡人放心了!”赵雍说得随意,简单的言语中却充满了爱意。
“夫君可想好公子的名字了?”
“刚刚正在想呢!如今我欲征讨中山,孩儿在此时降生,就以“胜”为名可好?”
“嗯,“胜”字好得很!孩儿降生之时就能相助夫君旗开得胜,他日必定是我赵国栋梁之材!”
“爱娃和孩儿们皆是上天赐给我赵国的宝物,赵国必胜!”赵雍高兴道。
“夫君捧杀臣妾了!这些年来,夫君对臣妾太过在意了,爱娃心中有愧!”
“爱娃是上天对寡人的垂爱,爱护爱娃就是回报上苍,寡人只觉得不够呢!”赵雍并不知道吴娃言下之意,只觉得她是感恩之言。
“我听说王后身体不好,夫君还是多去看看她吧,爱娃不要紧!”
“你生产突然,我不曾陪在身边,如今产后补上也是应该的!”
“瞧你说的,你就是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吴娃笑道。
这边二人爱意浓浓,似有万般柔情蜜意诉说不尽,但此时王后韩姬的心里却似冰寒霜冷一般,冰凉冰凉的!
自吴娃入宫之后,赵武灵王对韩姬的感情急转直下。韩姬坚信自己和赵雍的感情,起初只觉得赵雍是图一时新鲜,但时间一长,她知道自己错了。韩姬开始还对赵雍抱有希望,至少希望他能雨露均分,到了后来,她对她的夫君彻底绝望了。在韩姬得知吴娃以“夫君”称呼赵雍之后,她曾经向他提出过严肃的抗议,换来的却只是夫君日胜一日的冷落。她将她所有的爱倾注在他一个男人身上,从来没想到过她们的感情竟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在韩姬的心中,爱情是她生命的最高向往,也是唯一的精神依托,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
韩姬心如死水,万念俱灰,精神和身体每况日下,到了此时,已经是终日卧床不起了!吴娃生了公子胜,宫女们虽不愿意告诉韩姬,却也不敢隐瞒。
“娘娘┄┄吴夫人生了,是个公子,君上取了名字,叫‘胜’。”掌事宫女对韩姬道。
“嗯!”韩姬只嗯了一声。
“娘娘┄┄娘娘今日可好些了?”
“┄┄”
“娘娘正当年华,他日身体好了,也可以为君上再生几位公子!”宫女又道。
“┄┄”韩姬还是不语。
“娘娘!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太子!”
“太子?太子怎么啦?”韩姬一听她说道公子章,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太子正在外面练习骑射呢!宫中人人都说太子和君上长得一模一样,我看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得很呢!”
“哦!吓死我了┄┄”韩姬舒了口气道。
“娘娘怎么啦?君上十分看重太子呢,娘娘勿忧!”宫女安慰道。
“┄┄”
“丽影宫得了王子,各宫都有彩礼祝贺,娘娘可有计较?”
“不必了┄┄”韩姬心如死灰,无视一切,心中一片茫然,就连昔日甜蜜的时光也成了模糊的影子,飘忽不定。
“娘娘┄┄女婢下去了┄┄”宫女迟疑道。
“等等┄┄你去叫相邦大人来!”韩姬突然说道。
“娘娘有事?”
“去吧!”
宫女听罢去叫了肥义,肥义不知何事,匆匆来了,对韩姬道
“微臣拜见王后娘娘,请娘娘吩咐!”
韩姬听罢,打起精神坐了起来,对肥义道
“如今我的话怕是没有分量了,相邦可还愿意听上几句?”
“娘娘哪里话!娘娘贤明仁惠,是我赵国最好的王后!”
“宫中有废后传言,难道相邦没有听到吗?”
“都是无知小人趋炎附势,娘娘不必理会!”
“废与不废,都一样了!有一事我想请教大人!”
“娘娘客气了!”
“太子勤奋好学,勇武坚毅,大人觉得如何?”
“与娘娘一般!主君也甚是看重太子,娘娘莫要想多了,保重身子要紧!”肥义安慰道。
“世事无常!昔日君上又何尝不看重我呢,可如今还不是弃如敝履!相邦贤明,忠君爱国,我想听听相邦的真心话!”
“娘娘切莫多想!主君看重太子,太子与主君无论性情和长相都十分神似,主君看见太子就如同看见自己一般,岂有二心!”
“相邦这么说我倒真放心了!”韩姬叹道,心想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总不会抛弃他自己的影子。
“主君年少,娘娘也正当年华,无需思虑太多!娘娘只管养好身子,也好照料太子!”
“怕是难啊!”
“我听闻娘娘琴棋书画样样在行,闲暇之时,娘年也要多些娱乐,莫要殚精竭虑,徒增伤悲才好!”肥义又劝道。
“多谢大人一番好意!”
“如今主君将要伐中山,一时也顾不上娘娘,娘娘放心,太子好着呢!”
“好吧┄┄大人去吧!”韩姬叹道,经过肥义一番安慰,心中似乎多了一丝平静。
一月之后田不礼带着鹿毛寿等人到了赵国为官,而仇液也理所当然去了宋国。田不礼本不愿离开宋国,更想不到此事竟是他的结义兄弟李兑一手促成的。李兑让田不礼来赵,意不在田不礼,而在于仇液和鹿毛寿。肥义是赵君最倚重的人,是李兑掌权的政敌,仇液是肥义的人,赵国少了仇液,肥义也少了一只臂膀;田不礼到了赵国,鹿毛寿自然也回来,如此李兑就多了一只臂膀,而鹿毛寿这个臂膀可不是一般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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