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将温若欣送上船是在下午一点四十左右,与之同行的还有那位夜启并不知晓其姓名的阳帽女子。
为了避免撞见柳昀,和温若欣分开后的夜启选择在暗处静静目送那艘船离开。
正午的强烈炙阳俯照湛蓝海面,映出宽大的白芒航迹。
“呼——我也该回去了。”
夜启收回远望的视线,接着就施放出转移术式。
此间事了,他还要为等下挨诗瑶的骂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在此之前,他抽空回了趟宿舍,要放下温若欣交予他的便当才行。
两分钟后,利用转移术式抵达学园教学楼三楼走廊的夜启,安静等待着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
他俯身在走廊窗沿,透过玻璃朝空无一人的学园广场俯望,脑袋里回想着温若欣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沾染太过因缘,么”
就在夜启静静沉思的时候,走廊里忽然响起了“哒哒哒”的清脆脚步声。
夜启刚想转头寻望,发出声音者已然叫出了声
“咦?夜启?”
“维加拉?”
应该是刚从米莉兒办公室出来,身穿黑白女仆装与白丝制服鞋的维加拉怀里还抱着一叠试卷。
“你怎么站在教室外面?不会是被罚站了吧”
走近夜启面前的娇小少女抬起脸仰望夜启的脸庞,并发出略感意外的嘀咕。
在她看来,夜启应当是属于遵纪守法的那一类学生。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只是单纯地逃课了而已。”
“‘而已’?我怎么感觉后者的性质好像更糟糕一些。”
夜启短短地叹气。维加拉则有些傻眼地望着夜启,并轻摇了头后侧过身与他一并站在走廊墙根处,等待着下课铃响。
三分钟过后,随着铃声乍然响起,从a班教室走出来了一位体格健壮的男老师。
他注意到了夜启和维加拉,看向两人的眼神带着几许困惑。
身为米莉兒的专属女仆,维加拉在教师当中早已人尽皆知,她眼下会抱着试卷,想必也是要公布昨天期中考的第一门成绩。
只是,他旁边的夜启又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的视线交触,夜启端正姿势朝他点头致意。对方同样朝他点头,不过却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径直朝教职办公室走去。
关于学生未按时上课等相关事宜,向来都是由班导进行管理,代课老师仅负责一般的授课内容,除此之外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既然维加拉也在这里,想来已经对夜启进行过口头说教了。
“我们进去吧。”
夜启收回视线继而道。嗯——维加拉跟在夜启身后迈步进了教室。而他被诗瑶注意到,则是在随后发生的事。
本来夜启是在前面进的教室,然而当维加拉一露面,班里的同学几乎都一致性地将目光朝维加拉投去。
有人在讨论少女那身万年不换的女仆装,也有人注意到维加拉怀里的白色试卷。不过这和夜启已经没关系了,他只是静静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仿佛无事发生。
“事情办完了?”
“嗯,已经没事了。”
“是吗?”诗瑶的目光随着夜启的移动而移动,直到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这才继续说道,“也不知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
出乎夜启意料的是,诗瑶并没有提关于他旷课一事。于是他索性就着诗瑶的话问道
“班长的意思是?”
“能在中午这一小会儿时间找到她人具体在哪里实属不易,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挽留住人家。”
“还好吧,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夜启掐了晴明穴,闭上眼打算小憩一阵。诗瑶见他这样,就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替你准备好的出席正装需要我明早带给你吗?”
“那就麻烦了,班长。”
被诗瑶问到的夜启做了回答。尽管没有用上诗瑶帮他查到的若欣家住址,好在结果是好的。昨天答应要以诗家的身份与她一起出席之后的签署仪式,夜启倒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注意这两天的新闻,联盟签署会估计不远了。”
“嗯,我会的。”
二人简单聊了几句,一转头却发现维加拉不知何时静悄悄地驻足在了诗瑶的课桌一侧。
“有事吗?”
“这些,麻烦你一会儿分发下去。”
维加拉将怀里的试卷递向诗瑶,并开口拜托道。
接过试卷的诗瑶瞥了眼上方的科目,正是昨天上午第一门所考。
“交给我好了。”
分发试卷这种事情,她倒是做过不少次,无论是初中时期还是现在。目送维加拉离开,诗瑶旋即将注意力放在寻找某人的试卷之上。
大概是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感到好奇的林筠朝两人这边靠近。
“让我看看你的在哪里,这次是不是也是满分呢。”
“唔”
无形中被戳中痛处的夜启因而吞声。落下那么多课程,不要说满分,他觉得自己能及格都算不错了。
“分数出来了?”
忽然冒出声音的林筠挨着诗瑶朝试卷望去。相比于自己的分数,她倒是更在意夜启的。
在三人的共同注视下,夜启的试卷终于被诗瑶翻了出来。
望着右上角的红色分数,诗瑶浅笑道
“虽然有些‘超出预期’,但总的来说不算意外呢。”
“嗯,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以负面意义而言,那个分数的确超出了她的预期。
“还算不错啦,没有太差。就是第一估计保不住咯。”
“哎,也还行吧。”
二女你一嘴我一嘴地说道。不过被她俩议论的正主,看上去倒是没有太多想法。
待林筠拿走自己的试卷后,诗瑶便开始逐一进行试卷的分发。
“不过仪式会啊。”
西泫岛虽然称不上一个国家,但它却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此就算将此次签署会定义为两国建交也未可厚非。
在那种场合之下,自己该怎么做才算是举止合理。抱有如此困惑的夜启发出咕哝,他并没有参加类同这类仪式的经验,更惶谈甚至可匹敌两国建交等这般重大的仪式会。
“也许我该向诗瑶请教一番?”
望着诗瑶在教室里不停穿梭的身影,夜启陷入思索。
仔细一想,既然以诗家人的身份出席,诗瑶总不会毫无准备才对。说不定是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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